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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桥效应 (70-84)作者:法拉栗

[db:作者] 2025-07-07 15:21 长篇小说 4080 ℃

(七十)我愿意

枕头底下传来震动声的时候,钟熙还在深度睡眠中。

闹钟一般会响到第二次的时候,才会让她有所反应。

但今早,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

一个温暖而有点干燥的手掌覆盖在了她的脸颊上,和Victor的爪子的触感很不一样。

有人在她耳边低声叫她,“钟熙。”

钟熙是在这时候睁开眼睛的,头顶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她竟然毫无知觉。

窗帘露出一角,只有隐约的光线透进来,雪好像还在下。

钟熙低头一看,被子里是两具赤身裸体交缠在一起的肉体。

再抬眼,江恪之睡眼惺忪地望着她,即使是刚睡醒,那双眼睛看起来依旧深邃迷人。

这一切让钟熙的起床气莫名其妙地消了。

她挣扎着起身,江恪之也跟着坐起来,背靠在床头,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

“怎么会定这么早的闹钟?”

他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还有些懵懵的,眼神都没有对焦。

六点钟,比他生物钟的起床时间还要早。

钟熙仍然盯着他看,江恪之刚睡醒的声音低哑极了,听起来好性感。

刚刚醒来时,腿缝被巨物“填满”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坐到他身上来一发,但是不行,尽管今天是周六,她睡了不到六个小时,但她和两个投资商约好了八点见面。对方中午的飞机,时间有限。

她摸了一下江恪之的脸,面上带着一点把他吵醒的歉意,“我得去城西开会,你继续睡。”

说完,她掀开被子,走到衣柜边,开始找自己的内裤,在旁边抽屉里倒是发现一堆各家Pr送她的内裤,其中还有几条男款,她都忘了处理掉,这下派上用场了。

钟熙从中间抽了一条递到身后,“这是新内裤,你一会儿可以穿这条。”

为免误会,她补了一句,“忘了哪家公司送的了。”

江恪之一直维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他低着头,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几根发丝挡住了眼睛,这时终于有点反应。

“好。”

钟熙去隔壁衣帽间换衣服,换好回来的时候,发现江恪之已经站在床下了。

他裤子已经穿好,正在扣上衣的扣子。

钟熙将背朝向他,示意他帮自己扣一下连衣裙的扣子。

“这么早,你不再睡一会儿?”

江恪之将她散在后面的头发放到前面,扣上,“不用。”

钟熙回过头,江恪之再度低头扣自己上衣的扣子,已经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她走到梳妆台边,将椅子上他昨天的那根领带拿过来,递给他。

见江恪之望过来,钟熙不知道她有没有读错他的意思,她说:“我还没学会帮人系这个。”

江恪之看着她,这个眼神很有温度,钟熙听到他低低地回:“没关系。”

钟熙就这样看着他系领带,看入了神,然后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

“我去城西开会,八点钟要到,车被送去保养了,你方便的话可以送我去吗?”

这句话问完以后,钟熙就后悔了。

城西距离她家,开车去就要一个多小时,市区还有堵车的风险,江恪之送她的话,来回可能要花上三个小时。

钟熙觉得自己好像在强人所难,她甚至都没问问他一会儿有没有什么事情,事实上,她明明可以自己打车的,如果有人在刚确定关系的第二天早上对她提出这种要求,她可能会立刻让对方照照镜子。

她正想改口,就听到江恪之一脸淡淡地回:“好。”

说完,他开始低头戴腕表。

钟熙透过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她又往他跟前走了一步,“来回可能要三个小时的,你真的愿——”

江恪之这时候终于看向她了,他说话的语调带着一点不耐,但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却莫名的温柔,“我说了,我愿意。”

钟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觉得眼前这张冷峻的脸看起来温柔。

她正胡思乱想着,就看到眼前的人看了一眼手表,再看向她,眼神认真:“八点是么?再给我五分钟,我送你。”

和钟熙预估的时间差不多,到了约定地点的时候,距离八点还差一刻钟。

在路上的时候,钟熙全程戴着蓝牙耳机打电话,两人几乎没有时间交流。

挂掉电话后,江恪之侧头望向她,“早餐准备怎么办?”

钟熙环顾四周,跟他说:“这附近有几家早点还不错,你一会儿可以尝尝对面那家王记。”

江恪之捏回她四处张望的脸,再说话时,轻轻叹了口气。

“我是说你。”

钟熙对上他关切的眼神,还有一点不习惯,于是眼神开始乱飘。

“我到时候点杯东西就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饿着自己,你,你吃过以后再开车走吧,现在累不累?”

“不。”江恪之另一只手还拉着她的手腕,低声说,“看着我。”

“看什么啊,我要走了。”钟熙闻言看向他,她觉得这种感觉有点肉麻,钟熙都没想过自己会变得这么黏糊,都怪江恪之。

江恪之不说话,那双浅瞳落在她的唇上,两人的呼吸纠缠着,钟熙深吸一口气,扯着江恪之的领带将他拉近,闭上眼将嘴唇贴过去,本来只是想蜻蜓点水来个告别kiss,结果一秒变成了法式湿吻。

一大早,耳边就是唇舌相贴的濡湿水声,钟熙心跳的频率都变高了。

好不容易,两人的嘴唇分开,钟熙摇了摇头:“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要迟了。”

说完,她瞪了江恪之一眼,小声说:“你是不是想故意搞砸我的工作,我告诉你,没门的。”

江恪之眼带笑意地望着她,半晌,他擦了擦她的嘴唇,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你的号码。”他对她说。

钟熙这时才想起,两人到现在都没有对方的号码,她觉得有点好笑,输完号码以后,她向他挥了挥手。

“我真的走了啊,你开车小心点。”

江恪之盯着屏幕上的那串数字,“好。”

钟熙走上电梯的时候,手机在手里震动了一下。

她看向屏幕,上面出现一条来自陌生人的信息。

“结束提前联系我,我来接你。”

钟熙还没点进对话框,很快又跳出一条,“随时都可以。

—江恪之”

钟熙久久地盯着末尾这个署名,一直到屏幕黑掉,她才看到屏幕上倒映出自己带着笑的脸。

电梯已经停下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点开了信息框。

她在上面打了一串字后,又删删减减,将“哦”删掉,最后回了一个字,“噢。”

钟熙想,她会问出那句话的理由,好像,只是想确定昨晚在车上,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他说,她对他有任何要求,他都会去做。

(七十一)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钟熙结束的时候,江恪之在车上也刚开完和总部的视频会议。

这个点了,又是周六,外食大概都要等位,钟熙想直接叫外卖到家,下午没什么事,钟熙打算回家补一觉,醒来正好可以和江恪之做做运动。

她还没来得及和江恪之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听到江恪之说:

“我想回去换套衣服,正好在家里简单吃点。”

“你家吗?也可以啊。”她说。

路过咖啡店,江恪之说下去买杯咖啡,毕竟车程有点久,钟熙有些困,背靠在座椅上,说闭眼休息一会儿,她实在太困了。

结果江恪之下去没多久,座椅之间的手机响了。

钟熙眯着眼睛一看,来电显示是“助理”。

精神太过疲倦,她忘了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把卢倩备注成“助理”,坐直身体,划了一下屏幕,接通了电话。

五分钟以后,取完热饮回来的江恪之就见到了钟熙握着他的工作机,一脸如临大敌。

“怎么了?”他将其中一杯塞进她手里,问道。

“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钟熙有些抱歉地看着他。

江恪之的神色有些变化,见钟熙不像是在玩什么游戏,他的脸色也变得严峻。

“坏消息。”他直接道。

钟熙看他一眼,第一反应是,江恪之看样子比较悲观主义?

“好吧,我刚刚不小心接了你助理打来的电话,并且我还出声了。”她小声说。

江恪之闻言,皱起的眉头松了开来,看起来像是不太在意,“这没什么,好消息是?”

钟熙认为地下情是他俩的共识,毕竟身份有点尴尬,她喝了一口牛奶,和江恪之解释:“就是我只是喂了一下,就听到他叫了一声‘江总’,然后我就及时刹了车,所以,他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

钟熙凑近他,“我刚刚一下就被吓醒了,然后刻意把声音变得很尖,我觉得他听不出来。”她紧张得甚至都没听清助理最后说了什么。江恪之闻言点点头,神情始终淡淡的。

“放心,他的话,听不出来的。”

“你要不要回个电话过去?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到家以后回。”

……

而此时此刻,十几公里以外的胡诚瞪大眼睛,半天都没有消化掉这个信息。

过了很久,他偷偷摸摸地点开微信的互点互助小群,几乎颤抖着打出一行字:“家人们,别再传江总和钟总有故事了,纯属造谣,我们江总有女人了,千真万确。”

胡诚只恨苹果手机通话时不能录音,不然他就可以把声音录下来了,说真的,听起来多少有点耳熟。

-

到江恪之家的时候,钟熙已经把误接电话这个小插曲忘得差不多了。

江恪之输密码锁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偏开了头。

江恪之注意到了,他将她拉过来,“你知道没关系。”

钟熙本来想开玩笑,说,那等分手的时候你不是还得再改,开口前又咽了回去。

“哦,那密码是什么?虽然你说了我也不一定能记得。”她大大方方地问。

“0830。”

“只有四位数?我家的是六位数。”

“嗯。”江恪之看着她。

“这是你的生日吗?”钟熙问,原来江恪之是处女座的啊。

“不是。”江恪之摇了摇头,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清澈无比,并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他没再说什么,一言不发地转身推开了门。

-

钟熙觉得江恪之家内部装修有点像酒店,总体而言:没什么温度。

“困的话可以去床上睡一会儿,我换件衣服。”江恪之对她说。

“不用,我现在没那么困了。”那个电话完全把她搞精神了,钟熙在沙发上坐着。

百无聊赖中,她眼睛一转突然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类似鱼缸的容器,江恪之养鱼?

再仔细一看,里面哪有什么鱼,只有不断想往上爬,又被迫滑下去的两只螃蟹。

她凑近看,螃蟹下面铺满了细沙砾石,看起来养得很好,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心头一跳,不会吧。

“江恪之,这是什么?”她冲卧室的方向扬声问道。

江恪之这时才换好衣物,走出来的时候神情有些不自然。

“朋友托我养的,我去煮点鸡蛋,它们吃蛋黄。”说完,他转身就想走。

“慢着。”钟熙不信,什么朋友这么猎奇托他养螃蟹?他养的煮起来格外好吃吗?

她盯着他直接问,“这两只螃蟹不会是我第一次给你打飞机,然后还旁观我坐在你身上高潮了的那两只吧。”

江恪之矢口否认,“不是,”说完,他又抿着嘴唇,“你可以不用描述这么具体。”

钟熙挑眉望向他,慢悠悠地说,“江恪之,你不诚实,我怎么越看越像呢?”“螃蟹长得都一样。”

她就快把头伸进去了,“乱讲,这一只爪子明显肥美很多,你不觉得吗?”

江恪之走过去,把她拉回沙发上坐好,“不觉得。”

钟熙从没想过江恪之会把螃蟹岛上的螃蟹带回来了,她看着容器里的两个小东西,本来只是觉得好笑,现在心里热热的,也不再执着于让江恪之承认了。

她挠了一下他凸起的喉结,问道:“江恪之,你给它们起名字了吗?”

脖颈上的痒意让江恪之往后退,“没有。”

钟熙搂住他的胳膊,想了一下说:“那这只想越狱的叫熙熙,旁边看它的叫之之吧。”

江恪之低头看向她,说:“好。”

钟熙仰起脸,故意逗他,“我们这样给你朋友的宠物起名字,你朋友会不会生气啊。”

江恪之又不说话了,只是这样注视着她。

钟熙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话不由得说出口。

“你最近,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有么。”他沉声问道。

“嗯,就好像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你都可以,但明明以前,我的存在就让你生气。”

江恪之皱眉反驳:“我没有。”

“少来,你要我一桩桩一件件跟你算吗?”钟熙说着说着又想起以前他对她的态度了,气得直接去掐江恪之的胳膊,可惜只是掐到他的肌肉,倒让她自己手疼了。

江恪之连忙将绷紧的身体放松,有些无奈地说:“好了,别玩了。”

钟熙轻飘飘地瞪他一眼,接着又倚回他身上,有点好笑地回忆:“想起之前在岛上,就觉得恍如隔日。你当时是怎么和我说的?‘我必须要重申,你找错人了,我不会跟你玩。’我到现在连你的表情都记得。”

说完,钟熙笑了。

江恪之却沉默了,钟熙感觉他的身体再一次变得有些僵硬,她刚想起身问他怎么了,就听到他轻声低语地问:

“那你现在,是在玩么?”

钟熙顿时收敛起笑容,她不知道江恪之为什么这么问?她想说,她没有,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只是问道,“你呢?”

江恪之看着在狭小容器里被迫彼此陪伴的两只螃蟹,半晌,空气中才传来他略带自嘲的声音。

“我,从来都很认真啊。”

躲开她的时候很认真,现在,也一样。

钟熙听到他的声音,看着他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现在看起来有些低落,心头传来一阵涩然的感觉,明明上一秒还很快乐的。

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玩的时候无限大胆,但面对认真的境况却变得无比谨慎。

她在谨慎什么呢?谨慎这段开局就不稳定的恋情对自己的影响吗?还是口头承诺的低廉价值?钟熙不知道。

她将头贴在他的胸口,思考着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

江恪之却恢复了之前的神情,看起来很轻松,“没关系。”他说。

有关系,钟熙想,虽然她还是无法理解江恪之对待她前后变化巨大的理由,她也确实没有信心自己会和江恪之走到哪里,但她不希望有一天,对方回望这段感情的时候,认为认真的只有他一个。

钟熙靠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睛,半晌问道:“江恪之,你大门的密码锁是谁的生日?我其实,有点想知道。”

江恪之像是没反应过来,但闻言眼睛还是亮了亮。

他嘴角牵起很浅的弧度,望向她,一字一顿地说:“沃伦·巴菲特。”

钟熙从他怀里坐起来,无语道:“你把股神的生日设成大门密码?”

江恪之点头,他问:“你以为是谁?”

钟熙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我想得差不多,就是白月光或者崇拜的女神之类的咯,只不过性别错了。”

江恪之皱眉回道,“我没有那种东西。”

说完,江恪之拉起她的手起身,钟熙问,“干嘛,你不会要把门锁换成我的生日吧?好肉麻,我不要。”

江恪之愣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可行性,门铃正好响了,钟熙条件反射就要躲起来,江恪之安抚道;“躲什么,我买的生鲜到了。”

他没松开她的手,走过去开了门。

手已经伸向外面,“谢谢”已经说出了口,

但江恪之愣在原地。

门被风吹开,屋外拿着一堆报表的胡诚和室内的钟熙也在楼道传来的冷风中对上了视线。

胡诚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一切,钟总的手被江总的箍住,放在过去,他大概会想偷偷问钟熙:“需要我帮忙报警吗?”

但几天前那个吻,中午的电话,还有最近顶头上司奇怪的行为都将一切串联起来,原来不是见鬼了,是鬼们真的在一起了。

胡诚怀揣着这个秘密,将报表递了进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江总再见,钟总再见。”

(七十二)相亲

钟熙知道和江恪之的关系总会有暴露的一天,但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就在确定关系的第二天,这像话吗?

她正思索着怎么解决眼前这个状况,就听到江恪之低沉的声音。

“胡诚,不是你想的这样。”

钟熙几乎两眼一黑,天底下还有比他更不会说谎的人吗?她瞪了江恪之一眼,示意他一边去,再看向胡诚的时候,目光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温柔如水。

“没错,小胡,事情就是你想得那样。”

见胡诚呆若木鸡,她一脸恳切地继续说:“我和你们江总现在正处于误会解清互生好感的阶段,还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毕竟,你知道我们身份的尴尬,希望你能为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胡诚除了点头,什么也不会了,“应该应该的。”说完他又问,“卢倩也不能说?”

钟熙想了想说,“我亲自告诉她比较好。”

“好的好的。”

将胡诚送走以后,钟熙质问江恪之:“你真是要气死我,你觉得我们俩都这样了,你说不是的,人家会相信吗?”

江恪之看她一眼,“我以为你不想被人知道。”

钟熙几乎要叹气了,“你真是……瞒助理能瞒几天?不过你们公司怎么回事啊?周六还让员工加班的,都没人去劳动监察大队投诉你们的?”

江恪之沉默半天,忍不住还是说道:“三倍工资的。”

不过这事在钟熙吃完江恪之做的饭以后也就这么过去了,乐观点想,这只是把要发生的事提前一下。

当晚雪下得有些大,江恪之将碗筷放进洗碗机后,出来对她说:“今晚别走了,明早送你回去。”

说完,他把换下的大衣拿进了洗手间。

钟熙正在喂螃蟹,她想了一下说,“可是我没带内裤,又穿你的吗?”

就听到江恪之说,“有的。”

钟熙放下勺子,也跟着走进洗手间,就看到江恪之在盥洗台不知道在洗什么,凑近一看,是她昨晚被江恪之塞进口袋的内裤……

钟熙脸难得有些红,“给我,我自己洗吧。”

“没关系,快洗好了。”江恪之头也不抬。

等到江恪之去晾内裤的时候,钟熙跟在他身后,“你不会要我也为你做到这个程度吧?”

江恪之晾好衣服回头看她,对她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说:“这是什么问题。”

当晚,两人又是在浴室大搞特搞了几发,江恪之几次口手把她送到高潮,钟熙几乎是还没回到床上,就已经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江恪之简单地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物还有日用品后,和钟熙一起回了家。

从车库出来,钟熙说要走去不远处的4S店取回保养的车,江恪之自然而然陪着她。

钟熙见小区里没什么人,江恪之沉默地走在自己身侧,她就有点想去闹他。

路过小区健身器材旁的时候,钟熙伸出手,想将手塞到江恪之的大衣口袋里,结果手还没沾上他的衣角,一声“小熙”伴随着嘹亮的狗叫声,钟熙吓得手立刻缩了回来,身体一转离江恪之一米远。

“姥姥。”钟熙平复心情,亲热到做作地走了过去,手不忘背在身后冲江恪之挥了挥,示意他走远一点。

天啊,年底到底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Victor本来在雪地里兴奋地打滚,见到她来也甩掉身上的雪,飞奔过来直冲她摇尾巴。

钟熙从姥姥手里接过牵狗绳,见姥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和江恪之的亲密,才放下心,她怎么想,第二天就“见家长”都不是什么正确的做法。

余光里江恪之背对着她们站到路边,像是接起了电话,还好,应该不会被发现。

“你怎么来了?我们要不要到上面去坐坐。”

“我看你没来接狗,就顺路散步把它带给你,马上也走了。”

被钟熙牵着的Victor狗眼尖着呢,一眼看到生人就开始鬼嚎,钟熙不知道自己怎么把它养成这么张狂的狗德行……

姥姥顺着狗叫的方向看了过去,看了几秒,她站到钟熙身侧,不忘打量着江恪之的背影,半天才小声说:“几天没来你们小区,除了歪瓜裂枣,好像多了点优质的帅小伙了,后面这个认识吗?”

钟熙真是想笑,“看背影就知道帅了?不认识,姥姥你想什么呢?”

钟熙说着话,结果狗硬是往江恪之那边凑,她拉都拉不动,要是别人,钟熙已经开始道歉了,但是对着江恪之演戏,她真怕自己笑场。

姥姥还在她耳边说:“你说狗都对着他叫成这样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啊。”她说着,想把狗抱回来,免得人家觉得Victor没有家教,结果下一秒,姥姥看到Victor张牙舞爪地凑近人家以后,反而安稳了,安安静静坐在江恪之脚边,憨憨地哈巴着舌头。

“稀奇,它怎么突然安生了,在那闻什么呢?”

钟熙本来也在好奇,这时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变得紧张了,Victor这个狗鼻子,在那闻江恪之身上她的味道呢。

她生怕再多一秒就要被Victor给暴露了,赶忙把狗牵到一边,问姥姥要不要开车送她回家。

“不用,我正好还想顺路去买点菜,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看看你爸你妈?”

钟熙说,“元旦肯定回去的,姥姥到家给我打个电话啊。”

姥姥点点头,路走到一半,又回过头,冲钟熙说:“对了,你妈跟没跟你说,你爸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是个军官,各方面都还不错,你什么时候见见?”

钟熙一听到这个,想到江恪之就站在不远处,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连忙说:“姥姥,和军人结婚,我要是想离婚那是很麻烦的,而且我听人说,到时候军人出轨可能没什么*,我出轨可是会构成破坏军婚罪。”

姥姥瞪她,“你们小年轻现在都怎么回事?还没见面就开始想着离婚出轨这种事了?”

“好了,到时再议哈。”钟熙拖着狗,硬是把姥姥送到门口,才回来找江恪之。

她走到江恪之身边,将手塞进他的口袋,江恪之的手有些冷。

钟熙皱眉,“你怎么不知道先去楼道里等我?不冷吗?”

江恪之这时候才侧头看向她,视线对上的瞬间,钟熙觉得江恪之眼底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一闪而过,再看,他的目光依旧温和。

似乎是她看错了。

江恪之将她口袋里的手握紧,垂眸看她,

“冷么?还好。”

-

最后,两人一狗上了电梯,不过不管江恪之有没有听见刚刚姥姥的话,钟熙还是第一时间凑到他耳边对他说:“放心,我记得我答应你的话,就是天神下凡,我也不会去相亲的。”

她一边说一边手指挠了挠他的手掌心。

“好。”他说。

(七十三)跨年·你说想我

元旦要放三天假,但新媒体是没办法暂停的行业,放假前几天,钟熙几乎在忙各种事情,和江恪之只短暂见了两面。

等到她稍微轻松点的时候,江恪之又去H市的总部开会了,两人只能靠打电话电话联系。

钟熙刚刚开完会,在办公室吃着江恪之点的轻食,听筒里他的声音要比平常更加磁性低沉。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故意压低声音装深沉。”

江恪之在对面沉默了几秒,“我没有。”

钟熙笑了,将牛肉咽掉,“那你提高一个八度讲话给我听听。”

江恪之:“……讲什么?”

“就叫我的名字?”

对面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就在钟熙以为江恪之挂断了的时候,她听到他依旧低的声音:“钟熙,我不会。”

钟熙被他的语气逗笑了,“好吧,不为难你了。”

见门外有人在敲门,钟熙飞快说了一句,“有人来了,晚点打给你”便挂掉了电话。

卢倩进来后,本来是想把材料直接递给钟熙就下班的,见到她面上的表情,人站在原地没动。

“熙姐,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吗?”

“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卢倩不知道怎么描述。

钟熙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卢倩,她突然想起有件事,这几天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她,于是思忖着开口。

“小卢,我——”

“哦,我知道了,熙姐你是不是也知道了那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卢倩对她笑,将从知情人跟前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就是隔壁江总有女朋友了这件事啊,再过阵子等大家都知道以后,就不会再有人传你和他有什么事了,和自己讨厌的人传绯闻,真是想想就有点膈应,对吧。”

钟熙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是、是吧。”她支支吾吾地回。

看着这张始终站在自己身边的脸,钟熙感到一阵羞怯,好像背叛了组织。

这件事看来还是得循序渐进,嗯,不能操之过急。

……

-

钟熙的父亲提前就告知钟熙,31号下午要回B市老家参加很重要的饭局。钟父是B市人,金融危机后来到临市A市发展。

钟熙本来计划等江恪之从H市回来,两人一起吃个饭再走,但江恪之的会议一直拖到了31号中午,时间完全来不及了。

钟熙坐在车里给他打电话,遗憾地说:“我本来准备去高铁站接你的,看来只能明年见了。”

江恪之语气淡淡的,“嗯,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钟熙听他那里信号不太好,大概已经上了高铁,“元旦要在家待一天,怎么也得二号回来吧。”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感觉会有点想你。”

江恪之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这句,只是很平淡地回了一句,“好。”

两人又随便聊了两句,江恪之声音听起来有些敷衍,钟熙猜他在忙,就说,“你要有事,就先挂了。”

江恪之说,“好,信号不太好,我挂了。到时见。”

挂掉电话以后,钟熙心里一阵闷闷不乐,这人连句元旦快乐都不说的?还到时见?意思是这几天就不用联系了?

不过见到父母以后,她也没有时间去生闷气。

-

因为堵车的关系,到B市的时候已经七点多点。

在饭局上见到爸爸想要介绍给她的军官,钟熙是有所预料的,但是对于他这种连提前通知都不知道的行为依旧很反感。好在钟熙是个成年人,她一直以来对相亲这种目的性极强的活动没什么兴趣,但对于多认识一个人并不排斥,相亲对象对她来说就是人脉,未来指不定有用得上对方的时候,所以往往,她对对方的态度都还算热络。

只不过想起江恪之,她这一次表现得很有分寸。

饭局结束时,对方约她元旦出来电影,钟熙推拒了。

“只有我一个。”圣诞夜那天他的话总是不时回荡在她的耳边,还有他说话时的神情,都在无形地约束着她。

她想,她不能让江恪之失望啊。

-

吃完饭以后,钟熙和妈妈被人送回B市的家,钟父后面还有其他活动,按照以往的惯例是不会回来了。

妈妈这两天刚从法国回来,刚刚强撑精神去演了一遭模范夫妻,现在也累了,和她聊了没几句,就去客房继续倒时差了。

钟熙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回着手机里群发以外的祝福信息。

屋外不时传来炮竹的声音,钟熙皱着眉。

手机突然响了。

钟熙一看,立刻走到阳台边,接通了电话,抢先说:“新年快乐!”

一顿饭过去,她早已忘记下午那通电话带给她的不愉快,取而代之的是想念,她承认,她真的有点想他了。

似乎是被她的快乐传染,钟熙听到听筒那端传来的轻笑声,“你也是。”

听到钟熙短促地笑了一声,他问:“在笑什么?”

钟熙在窗户上哈了一口气,又擦掉,隐约看到屋外的雪花,B市的雪好大,刚刚司机送她们回来的时候,差点没打滑。

“我在笑,我们两个月过后还要再说一次新年快乐啊。”

“嗯。”江恪之问,“现在在做什么?”

钟熙装可怜:“在客厅孤独地回信息咯。”

“只有你一个人?”

钟熙坐到了阳台的躺椅上,“妈妈倒时差在楼上睡觉,爸爸还在外面应酬,我现在和一个人也没差别啦,你在做什么呢?”

“和你聊天。”江恪之低声说。

钟熙屏息,半天才说:“你真是……你家人不在旁边吗?”

她转移话题问道,不过她确实感觉江恪之那边很安静。

“嗯。”

钟熙估计他是吃完饭,在房间了。

她打了个哈欠,就听到江恪之低沉的声音传入耳朵:“困了?”

“有点。”

“那怎么还不睡?”他问。

她冲他抱怨,“你不知道,我刚刚本来都要睡着了,但外面的烟花炮仗声超级大,明明都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现在是没有了,也不知道会安稳多久。”

钟熙刚说完,就听到好像雨刷器来回刮动的声音,她问:“你怎么现在在开车?晚上吃饭没有喝酒吗?”

江恪之顿了顿,“我不喝酒。”

钟熙换了个姿势惬意地躺着:“你真乖。”

江恪之又不说话了,钟熙正想继续逗她,就听到屋外又有小孩在尖叫了,小孩——钟熙最恐的生物。

“你听到了吗?不用想,肯定又有人要开始放烟花了,没有公德心。”

“听到了。”

钟熙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估计是最后一波扰民了。

她又打了一个哈欠,江恪之对她说:“困就睡吧,戴上耳塞就好。”

钟熙想坚持到十二点的,她笑着说:“你给我唱摇篮曲我就睡。”

“别闹了。”

“我还以为你会想做新年第一个亲口和我说happy new year的人,看来我自作多情了哦。”

江恪之静了几秒,再开口,声音像屋外的雪花一样轻:“去睡吧。”

钟熙站起身,又看了一眼窗外。

屋外现下又变得静静的,漫天的雪花在风中无声降落。

“我在等那些放烟花的人,看完这一下,我就走。”

“好。”

两个人握着手机,静静地等待着,五分钟后,玻璃窗上显现出大片朦胧的彩色的光芒。

钟熙打开窗户,往天空上方看。烟花飞速奔向高处绽放,再最高点绚烂地散落,点亮了幽暗的天空。

想到是和江恪之分享着这一场烟花,她的心情变得微妙。

“其实,还挺好看的,说不定你看到也会喜欢。”她轻声说。

说完,她听到听筒那端江恪之似乎正要说话,突然被炮竹的声音打断了。

钟熙翻了白眼,“但是鞭炮真的有够讨厌。”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江恪之那边似乎也有类似的爆炸声。

钟熙问:“你那边也有人在放东西?”

江恪之顿了几秒后,轻声回应:“嗯。”

钟熙正想说,A市管那么严也敢顶风作案,就看到又一出烟花和炮竹在眼前绽放,而听筒里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了类似的声音。

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浮现在心头,她一下推开阳台的窗户,彻骨的寒风瞬间灌进脖子里,但是她完全不在意。她将头往外探,不断往院外张望着,心跳声几乎盖过烟花的声音,终于,福至心灵般,她看到了铁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钟熙挂掉电话,想也没想,她套上了大衣,又往口袋塞了个东西就冲了出去。

刚到室外,她几乎被迎面刮来的风雪冻得低下了头。

只是很快,她就看到昏黄的路灯下,江恪之背靠在车门上低头站着。

车窗被雪花覆盖上浅浅的一层,而他的肩头落满了紫花风铃木的花瓣,形单影只。

路灯给他的身影渲染出与这个雪夜不符的温暖,还有萧索。

钟熙摸了摸脸上的雪,感受着心底前所未有的悸动,一步一步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走近他。

“江恪之。”她轻声唤他。

江恪之本来还在看手机,这时倏地抬起头,往声音的方向看过来。

钟熙看到,在发现她的一瞬间,他眼神里的困惑立刻就被无比炽热的情绪所代替。

钟熙拉开庭院的门,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撞进了江恪之的怀里。

江恪之被他撞得向后仰,许久,久到钟熙闻到了紫花风铃木淡淡地香味,钟熙终于仰起头,下巴靠在他的胸膛,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望着他。

“你怎么来了?”她吸了吸鼻子。

头顶是绚丽而短暂的烟花,江恪之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拂掉她面庞上的落雪。

“你说想我,”他低喃道,“所以我来了。”

(七十四)跨年·在家门口肏到高潮

钟熙将江恪之拉到监控的死角,她站在铁门前的台阶上,目光与江恪之持平。

心跳声依旧如擂鼓般。

钟熙凝视着他,“如果我刚刚没有发现你,你就真的不告诉我了吗?”

“你说你困了。”

钟熙不知道说什么,再开口的时候嗓子有些酸涩,“你真傻。”说完,又像是嫌弃自己肉麻似的,移开了视线。

江恪之盯着她,随后一把将她拉进来自己的怀里,遮挡住了飘落的雪花,低下头吻了下来。

钟熙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起这个吻来。

江恪之的手臂用力地箍住她的背,两个人唇齿相贴,江恪之品尝到了淡淡的酒精味。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唇齿间可以看到一道透明的银丝,钟熙心神荡漾着伸手摸了摸江恪之的脸。

江恪之将手覆在她的手上,他的掌心好凉。

钟熙感觉到有些心疼,这样的情绪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她决定做点别的事。

钟熙将他的这只手拉下来,塞进她的大衣口袋里。

江恪之的右手瞬间摸到了一个铝箔包装袋。

钟熙抬眼,眼神晶亮地望着他。

随后又在他的视线下,站高一个台阶,将大衣里的绒质睡裙拉起,把他的左手送了进去。

钟熙耳语道:“你摸摸,里面没有穿东西。”

她注意到江恪之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想要了?”江恪之注视着她,手轻抚着她饱满的阴阜,直白地问。

钟熙“嗯”了声,她还没来得及催促江恪之把避孕套拿出来,他已经将一根手指探进了湿热的穴里。

“已经湿了啊。”江恪之语气正经得像在开会。

钟熙深吸一口气,尽管站得比他高,钟熙依旧需要踮着脚让江恪之的手指进出得更加容易。

她喘息着,双手再次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我在和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湿了,本来还想和你phone sex的,哈啊……”

“那怎么不说?”江恪之接受着她一下一下的亲吻,低声问她。

接吻的间隙,钟熙断续地贴着他的嘴唇呢喃着,“结果你就这样……嗯啊……出现了。”

江恪之深深地吻住她,左手的食指在她的私处内穿梭抠挖着。

“可以直接插进来三根的……”钟熙呻吟着说,几天没有见面了,她太想要他了。

江恪之闻言,拇指仍旧揉捻着圆核,下一秒在不断出水的穴口又递进两指。

三根手指并在一起,有节奏地在里面抽插着,不时牵扯出一些爱液,江恪之的指甲总是剪得很短,钟熙被他抠弄得爽到头向铁门上仰,门锁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的声响,一片雪花落在钟熙的眼皮上,钟熙被冻得全身打颤,下体也跟着收缩。

好刺激,还可以再更刺激一点。

血液在周身流淌着,钟熙靠着铁门,不时发出一声闷哼,等到适应了他手指的玩弄后,钟熙将手放在他早已隆起的下体,凑近他,几乎用气音在说话:

“口袋,嗯……套。”

接着,江恪之将舌头探入她口腔,两人急切地交换着彼此的津液。

“在这里,不担心被人发现么?”江恪之那双始终理智清醒的眼睛因为她的热情变得迷醉。

“不会有人的,哈啊……如果有人的话,发现就发现。”

在家门口发现江恪之开始,钟熙残留的理智早已崩盘,尽数化进这场雪里。

下一秒,下体的三根手指离开了她的身体,私处瞬间变得空虚。

钟熙听到耳边是避孕套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她也开始焦急地去拉他裤子的拉链,两人默契地合作着。

钟熙借着灯光握住那根早已勃起的性器,用套上的润滑油在翕动着的穴口胡乱抹了抹,对准腿间的位置,想也没想地插了进去。

“嗯……”硕大的龟头撑开小穴,江恪之手握住她的臀,慢慢将她往自己跟前顶,性器进入一半的时候,钟熙已经爽到无意识地瑟缩着,他们之间纳入式这样的体位尝试的次数有限,但江恪之性器上的青筋在抽送时每次都会摩擦到钟熙的敏感点,快感让钟熙头皮发麻,她眼神迷离着看到江恪之皱着眉,眼皮微垂的样子,好性感,下面的淫液因为撞击倒出四溅,钟熙闭上眼睛,随着江恪之的撞击,无意识地将自己往前送,整根没入。

花穴瞬间被粗壮的性器填满,江恪之猛烈而强势地肏入,每一次都在钟熙最敏感的G点。

积压的快感太过强烈,钟熙的手指胡乱地掐着江恪之,她口齿不清地呻吟着。

“声音得小点。”江恪之炽热的目光就这样落在她因为情潮泛红的脸颊上,上面还有透明的晶莹,不知是雪水还是泪珠,再低下头,他看到钟熙的小腹下面正紧紧吞吐着自己的性器,他再一次低头用唇吮掉她眼皮上的透明。

钟熙早就说不出话,只知道用小穴绞紧体内来回冲刺的硬物。

性器不知疲倦地肏入又退出,钟熙因为快感呜咽着。

“好舒服,啊啊啊……我好像要不行了。”

江恪之仍在更深入、更放肆地操弄着钟熙。

钟熙情不自禁地前后扭胯,配合江恪之的操弄,因为担心铁门的声音太大,两人早已转移到墙角。

身体热得似乎早已和这个落雪的夜晚隔离开,但皮肤表层仍然感受着寒风,这一冷一热两重天几乎让她的快感加剧。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大,钟熙几乎是被江恪之抱着操得越来越向下,脉搏激烈的声音让她早已无法思考,只能承受着爱欲带来的一切,等到她有所反应的时候,钟熙已经整个人躺在了铁门外的台阶上……

身下因为厚实的大衣几乎感觉不到大理石台阶的硌人和冰冷,而江恪之整个覆盖在了她的身体上,龟头始终在研磨着穴内的一点,变换着角度在她的私处冲撞着G点,他自始至终都在猛顶那个点,钟熙因为太过快乐,身体忍不住弓了起来。

他们在飘满雪花的天幕下纵情地做爱,高潮来临的时候,钟熙因为激烈的快感全身抽搐着,几乎要滑下台阶,被江恪之稳住,她的嘴唇被江恪之堵着,呜咽声和呻吟声都被他吞下,涎水顺着嘴角流下,而江恪之在她因为高潮而收缩痉挛的穴内又狠狠地顶弄后也射了。

泄了以后,钟熙瘫软无力地躺在地下,她发觉截至目前,她和江恪之就没有在常规的性交地点做过。

明明已经不是刚开荤、不懂节制的女人了,但为什么和江恪之的每一次都可以做到失控忘我的程度?

(七十五)“交心”

江恪之将她抱回车后座后,用湿纸巾帮她清理。

两腿间的东西已经流到小腿,钟熙靠在他怀里,头原本在他的肩窝胡乱蹭着,为了抑制清理带来的情动,钟熙撩开他大衣里的毛衣,隔着衬衫开始舔他胸前的一点,直到衬衫被舔到透明,钟熙看到了淡淡的粉色。

她又想扯开衬衫,就听到江恪之低沉的声音。

“好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点懊恼,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在钟熙家门口就和她野合起来,“今天不该这么胡闹。”

刚刚都没能等到回车上就这样急迫地干了起来,钟熙望着他,故意将腿夹紧,让江恪之的手抽不出来,“别擦了,我回去洗澡就好。”

江恪之好不容易抽出了手,钟熙依然在用探寻的目光望着他,今晚她一直这样看着他,做爱的时候也是。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江恪之问。

钟熙却跳过了这个问题,车内太闷了,她急需一些冷空气让自己头脑清醒一点。

车窗开后,钟熙依旧靠在江恪之的肩膀上。

“别紧张,我妈在睡觉,我爸还在外面跟人玩呢。”

“嗯。”江恪之搂着她。

“你都不好奇,为什么他在外面玩,我妈不管他吗?”钟熙问。

江恪之没有说话,将她大衣的帽子理正。

钟熙却在他耳边说:“因为我爸那方面不太行,我妈亲口告诉我的。”

江恪之一双眼睛落在她的眼睛上,他闻言,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关切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你喝多了。”他说。

钟熙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自己嘴巴有点停不下来,“完全没有,你刚刚亲我的时候尝到酒味了吗?只有一点点吧,我只是想和你聊天,我们很少聊天啊。不过你跨年不在家,父母都不会生气吗?你能在这里待多久?”

江恪之顿了几秒,看了一眼手机,十一点半了,他明早还有事,还得开车回去。“四个小时。”

不用想,跨年这天宾馆就不可能有空房间,钟熙琢磨着把江恪之带回去,不被妈妈发现的可能性有多少。

江恪之像是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制止道:“我不进去。”

钟熙无所谓地笑了,“其实想想,你就算撞上我妈,也没关系的,她才不在乎我把什么人带回家呢。”

她靠在江恪之的肩头,不知道今晚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诉说欲。

“我跟你说我妈很神奇的,我高中早恋被告家长,我妈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和他做了吗?我说没有,当然没有啦,我那时候其实只是有点叛逆,再加上,”她纠结了一下措辞,“虽然只有一点点,就是,我有一点想让他们关心我,不过她听了后没太大反应,就说,没有就好,非要做的话记得带套,你说她是不是很酷。”

江恪之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你这个表情是不是觉得她不爱我?”钟熙皱眉道。

“不,”江恪之注视着她,“我不会妄自揣测别人。”

钟熙哈哈笑了一下,“我逗你的,反正我小时候是那么觉得的。”

钟熙现在还记得,初二的时候学校举办了作文比赛,有个同学写的是她妈妈开车的时候差点撞到车,条件反射地扑到副驾驶座位上保护她,钟熙读得热泪盈眶,但是老师没有给出高分,就连同学们都觉得这是所有母亲都会做的举动,写出来感动不了别人,太普通了。

钟熙当时没有说话。

她手上玩着江恪之的手指,回忆着说:“回到家以后,我就去问她,她大概觉得我问了一个蠢问题,但因为看我很认真,就问我说,如果她扑过来的话,她会死吗?我说应该不会吧。”

钟熙抬头望着江恪之:“那时候我太小了,只要想到她有一天也会死会离开我,我下一秒就能流出眼泪,然后她对我说她不死的话就会保护我。我当时有点失落,不死心地说,可是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的妈妈不提前知道结果都会做呢,她想了很久告诉我说,大概她比较自私,她爱我,但是更爱她自己吧。”

那天的最后,妈妈见她一脸失落,难得地哄了哄她,她告诉她,“以后如果不想伤心,千万不要问别人这样的问题,而且,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钟熙说的时候很平静,“后来,我上高中的时候,周末和朋友买衣服,撞到她戴着口罩牵着一个陌生叔叔的手。回家以后,她很淡定地告诉我,钟熙,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我把你当大人对话,你爸爸不行,他婚前欺骗了我,不过我们不会离婚,你的生活也不会改变。不要去想父母的事,过好你自己的人生,知道吗?”

江恪之低下头吻她的额头,紧接着是眼皮,脸颊。

钟熙被他亲得有些痒,笑着躲了一下,“我完全理解她,说不定,如果你不行的话,我就不喜欢你了。”她自以为自己说了一句俏皮的话,不过江恪之依旧保持缄默。

钟熙静了几秒,听到远处又有人声,大概又要放炮竹了。

“不过,我那时候还是有点伤心。”她靠在江恪之的胸口前轻声说。

不是伤心妈妈出轨,可能她从小就是奇怪的人,钟熙觉得,妈妈只要爱她,做什么她都可以接受,小时候有一次妈妈教她跳绳,没跳一会儿她就上楼换衣服了,姥姥用一种既寻常又隐秘的语气告诉她,那是漏尿,很多女人生完孩子都会这样。妈妈因为自己受了很多罪,所以她就算背叛爸爸,钟熙也站在她这边。

“为什么伤心?”她听到江恪之问。

钟熙想了好久,才说:“她说我是个聪明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希望在她的眼里,我一直都是傻傻的,小小的,还需要她保护。你说,我那时候是不是很蠢啊?”

江恪之将她拥进怀里,再出声时声音很温柔,“有点傻。“

钟熙轻轻撞了他一下,“喂,不过后来出了国,我才发现像我妈妈这样的才是常态,而且为什么女人做了母亲就要无条件地最爱孩子,为家庭牺牲,像我妈这样最先考虑自己很好啊,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因为别人而失去自我,我特别替她开心,如果现在,她把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我身上,我大概会疯掉。”

钟熙都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会说那么多话,人在很冷的时候做完爱以后,真的会变得脆弱吗?

“所以,其实,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想要别人爱我了。“她说,”因为,我很爱我自己,而且,我发现我也不想承担别人对我的期待,我其实很像她。”

“嗯。”江恪之低低地应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钟熙心想。

前往法国以后,钟熙花了很短的时间就融入进了新的环境,她发现自己喜欢轻松不受约束的关系。

像这样坐了几小时高铁后又驱车两百公里来找男女朋友的事,钟熙永远不会做,因为她最爱自己,但是,是什么驱使着江恪之这样呢?

她矛盾地思索着。

就在她想开口询问江恪之的瞬间,,钟熙听到耳边又响起此起彼伏的轰鸣声,车厢内变亮,又一出烟花在头顶绽放,很远的广场传来人们跨年倒计时的声音,她的手掌被江恪之紧紧地握着,钟熙下意识地反牵住他的手,放缓呼吸,在心里跟着倒数。

“十、九……二、一。”远处人浪一般的尖叫声隔着风雪传到这里。

钟熙闭上眼,许了一个愿。

再睁开眼的时候,江恪之依旧在注视着她,就好像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

烟花从高处往下散落的时候,钟熙说:“下次,要从一开始到的时候就告诉我,知道吗?“

江恪之看着她,“知道了。”

“不,还是不要有下次了,下次新年我们一起过吧。”

江恪之望着她,“好。”他说。

两人静静地靠在座椅上,绚烂过后的烟花像散落的星辰,耳边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有一瞬间,钟熙觉得自己会永远记得这个夜晚。

这个晚上,钟熙第一次觉得她和江恪之的心好像近了些,她依旧不懂他,但钟熙决定先让他了解自己一点。

(七十六)初遇

元旦过后,要处理的事务更多,钟熙本来和江恪之说好单周在她家睡,双周睡在江恪之那里,但钟熙因为忙着即将到来的行业内的新媒体年会演说事宜,两个人即使住在一起,见面也只有睡觉的时间。

不过,钟熙没有再把Victor送到姥姥家,每天遛狗的任务交给了江恪之。

七号,会议当天的早晨。

江恪之的车被Victor尿脏送去清洗了,于是钟熙开车把江恪之送到了公司门口,就像以往一样,车停在离公司还有一条街的地方。

“你今天做什么?”钟熙问。

她上午得去彩排走个过场。

江恪之上午有个会要开,他说:“没什么特别,和昨天一样。”

钟熙将他肩头的一根黑色长发拿开,跟他说:“这我什么时候蹭上去的?我们说好了啊,你别来看我讲演,你之前都不来的,突然来了,肯定会有别人乱想乱传。”

江恪之看着她的眼睛,“知道了。”

钟熙没忍住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要乖哦。”

江恪之将脸侧过去,“你把我当Victor么?”

钟熙瞪他,“喂,你什么时候见我对着Victor的嘴巴亲了。”

两人说说笑笑了一阵,江恪之才下了车-

因为是行业内的大活动,主办方动员相关企业让全体员工参加,其实就是撑场面。

钟熙的公司,全员下午带薪参加会议。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胡诚坐在办公桌上看着空旷的公司,叹了口气,他今天几次在江恪之的办公室里欲言又止。

最后一次,江恪之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有事?讲完就不要再打扰我。”

胡诚早已习惯江恪之的风格,他连表情都没有变,“江总,公司都没几个人了,你就不觉得无聊吗?”

江恪之再度戴上眼镜,他怎么会认为他能讲出什么有营养的话。

“你无聊?所以,你是要我陪你玩?”

胡诚被他描述的这个画面搞得一阵恶寒,连忙摆手,“不是,就是难道你都不好奇吗?”

他说这做贼一样看了后面空无一人的大厅,依旧低声说:“今天你的钟总在总监级别里压轴演讲诶,你难道就不想看看她是什么样子吗?”

江恪之沉默地盯着他看,镜片后是他锐利的视线。

“我发誓我到现在没和别人说过这个秘密。”

天知道胡诚快憋死了。

江恪之垂头思索着:“你很想去看?”

胡诚一脸真诚:“我想去学习。”公司连保洁部的都去充人头去了,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看报表?他也要摸鱼。

说完,他又看了看江恪之的脸色,“江总你想吗?你想的话我就想。”

不过,胡诚没有想到江恪之最后这么轻易地就带着他去了大会会场。

两个人到会场的时候,会议已经进行到了下半部分。

胡诚停好车,上了二楼会场,远远就看到江恪之并没有进去,只是倚在会场的入口。

啧啧啧,他不知道老板站在这里装深情是给谁看的。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里面的人的发言所吸引。

扩音的设备传来吐字清晰的女声,胡诚也走到江恪之身后,往会场看过去,拿着话筒的果然是钟熙。

胡诚盯着看了一会儿,由衷地说:“钟总真厉害啊。”

她是参加演说中年纪最小的人,但丝毫不怯场,手上没拿稿子但节奏感很好,说话幽默,场下时不时爆发出笑声。

江恪之闻言,神情淡淡的,但眼底的温柔依稀可见。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

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自信和从容,身体里好像有股劲,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到她。?胡诚立刻闻到了瓜的芳香,他之前一直以为江总很看不上钟总的,他们的初见肯定很不愉快,怎么江总这个语气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江恪之远远望着镁光灯下的钟熙,陷入了回忆。

那时他刚刚过完二十一岁生日,本来在英国LBS MBA就读,后来到法国HEC交换。

落地巴黎是周五,他们将行李放到安排好的CROUS*,简单用了午餐就去了学校。

“我们本来只是在参观,但同伴突然在一间教室的窗口停下,他被那间教室的课堂气氛吸引住。”

胡诚没忍住打断他,“我插句嘴,法语你们听得懂?”

江恪之瞥他一眼,“很不巧,那堂课是英文授课。”

胡诚了然道,示意他继续讲。

“他们在讨论全球环境污染问题,课堂氛围很好,一个金发男生说他听说过中国的空气质量很差,首都污染更严重。”

胡诚露出一个wow的表情,“然后钟总上去打他了?”

江恪之没有理他的话,神情因为回忆中的人变得更加柔和。

“我看到她向老师举了一下手,右手在电脑上敲击着键盘,一直等到老师允许后,她才说话。”

江恪之没有想到,一直到今天,他还能记得她手上不疾不徐敲击键盘的动作,好像蝴蝶。

江恪之当时也以为,她会很情绪化地开口。

“事实上,她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但整个人很平静,咬字清晰,她说她不会毫无根据地说巴黎的空气质量不佳,紧接着,她给出了一堆国际认可的实时空气质量各项指数,每一项,巴黎都高于北京,她说,这只是冷冰冰的数据,于是向前座的女生借了一张化妆棉和卸妆水。”

胡诚本来想问,指数高是指污染更严重的意思吧,听下来果然是。

江恪之还记得,钟熙当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因为昨晚soirée*,我今早起晚了,来上课前只来得及刷牙和洗脸,连护肤品都没来得及擦。”

说完,她将化妆棉在脸上轻轻擦拭了一下,接着将那一面展示给大家,大家看到了上面浅浅的棕色,胡诚一脸没想到。

江恪之说:“最后,她笑着说,‘我爱巴黎,心甘情愿为她承担粉尘。’”

胡诚听完有点想要鼓掌了,他几乎能想象出钟熙的那个笑,劲劲的,有小小的攻击性,但又很得体。

“钟总那时候就这么勇吗?她这样,法国人不会排挤她?”

江恪之摇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她说完以后,教授在给她鼓掌,所有人,包括那个金发男生对于她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行为都很欣赏。”

那些人里,也包括二十一岁的江恪之。

他望着台上那张神采飞扬的面孔,几乎和记忆中那个十八岁的钟熙重合。

“所以,你对她一见钟情?”胡诚消化着这个事实。

钟熙发完言下台,江恪之正注视着她下台阶,她没有发现他,江恪之神情因为这个问题有些愣住了。

“不,只是欣赏。”他皱眉道。

胡诚不信,只是继续追问:“可是为什么回国以后你们这样呢?”

就好像他很讨厌她一样。

江恪之低垂着视线,过了一会儿,他对胡诚说:“那边还有座位,你去看吧,我走了。”

“好吧。”胡诚有些失望。

江恪之独自一人站在会场门口,其实他还也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件尘封已久的旧事就这样告诉胡诚。

他望着钟熙的背影笑了笑,大概,一个人守着一个秘密,总是有点寂寞。

(七十七)离她远一点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江恪之闻到了一股酒精味。

“这不是小江总?怎么站外面不进去?”

江恪之向说话的人看过去,是房地产公司御临的二公子朱启发。

江恪之和他不太熟悉,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玻璃酒瓶,没打算和他过多寒暄,于是点头示意,就准备离开。

朱启发显然读不懂空气,很有攀谈的欲望。

“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你,我爸一直想和你们江氏多走动走动呢。”

他顺着江恪之的视线一眼就看到里面正在找位置的钟熙,早就听说这两人不合了,于是他头往江恪之这边靠了一点,口齿不清地说:

“你看不上她正常,她实在是太骚了,是吧。”

朱启发开口的瞬间,江恪之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他抿唇问道,“什么?”

朱启发笑了,不太理解他在男人面前还装什么正人君子,语气也变得暧昧。

“就是那个钟熙啊,我一见你就知道你的口味肯定很高雅,看不上她那种货色正常,哈哈哈不过我口味低级。”

见江恪之望过来,他露出了只会出现在男人间的下流的笑容。

“我跟她睡过,她真的很好睡。”

见江恪之不发一语地看着自己,朱启发更兴奋了,全然没注意到对方阴冷的脸和紧握成拳的双手。

“是么。”江恪之说。

“那当然啊!嗨你别看她看着跟块巧克力似的黑了点,但她上下那两张嘴是真会吸,在国外呆过的女人就是放得开,不然靠什么抢你们公司这么多单子,你说是吧。”

朱启发将酒瓶用左手拿着,右手套近乎地拍了拍江恪之的背。

江恪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神情。

大约几秒后,他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手,低声说道:“你刚刚说,想和江氏走动是么。”

朱启发会意地笑了,男人的交情嘛,从女人身上入手准没错。

他空着的那只手已经攀上江恪之的肩膀。

江恪之没有推开他,他最后看了会场里的钟熙一眼,她似乎正在跟身后的女孩交换微信号,嘴角的笑意很真实,江恪之收回目光。

“我想去下洗手间。”他说。

“走走走。”朱启发喝了大半瓶酒,也感到一阵尿意。

到了洗手间的时候,江恪之顺手带上了门,朱启发夸他讲究。

他正准备把快空掉的玻璃瓶扔到垃圾桶里,江恪之站到他身边,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他手上的瓶子。

朱启发将裤子脱下,“谢啦。”他扶着阴茎正要对上便池。

突然,毫无预兆的,一股强烈的痛意从他的头顶传来,朱启发一脸莫名地捂着头靠在墙上。

酒精味混杂着血液的味道从头顶一路流到嘴角,玻璃瓶的碎片溅了他满身,阴茎因为疼痛已经软掉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声“操”还没骂出来,接着又是狠狠的一圈打在他的小腹上。

朱启发擦脸一把眼睛上的血,模糊的视线里,只有江恪之冰冷的视线。

“你他妈是精神病吗!操!给你脸了,你敢打我?”

他抬手就往江恪之的脸挥过去,体内的酒精让他动作变得迟钝,江恪之已经一脚把他踹到地上,手不要命地打向他的肚子。

朱启发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着。

“真几把有病,你信不信我马上就把你送进局子,赶紧放开我,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

而江恪之不为所动,他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理智早已游离出身体外,其实他都不知道现在这个正在动用武力的人是谁。

一直到朱启发不再挣扎以后,江恪之才逐渐回过了神。

朱启发躺在地上,从嘴里吐出了半颗碎牙,他刚刚一直捂着要害,所以看起来很严重,实际除了头上的伤,大概只受了点皮外伤。

江恪之这时才感觉到手心传来了阵阵痛意,他望向自己的双手,刚刚在打他的时候似乎蹭到了酒瓶的碎玻璃,有几片残渣还扎在掌心,他一脸漠然地将那几个玻璃扎取了出来。

朱启发确信江恪之就是个疯子,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他动手,他有心想要打电话叫人,又怕激怒了他,只好忍着,这事不会这么完的。

江恪之不再看他,他站起身,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将衣服的褶皱理了理。

他打人了,江恪之想,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想让身后那个人死掉。

两只手因为刚刚太过用力已经彻底僵麻,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伸到感应水龙头下,冰冷的水接触到皮肤的时候,手颤抖了一下,江恪之摊开手心,猩红的血液被清澈的水流稀释,江恪之目不转睛地盯着,直至手心的红逐渐变成淡淡的粉色。

红色总是会让他想起钟熙的嘴唇,钟熙,他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张笑脸,这时才感到一阵平静。

将手上的血迹冲掉后,江恪之用纸巾擦了擦手,将它纸篓里。

转过头,朱启发已经站起身开始提裤子,见江恪之又走过来,下意识地挡住了脸和肚子。

江恪之将一张名片塞进朱启发上衣的口袋里,再开口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这是我私人代理律师的联系方式,赔偿的事联系他就好。”

朱启发没有说话,他现在隐隐有一种猜测,毕竟刚刚他们的对话只涉及了一个人。

而江恪之依旧站在原地,对上了他的视线后,他的目光再度变得冰冷。

“别让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他警告道,“还有,离她远一点。”

(七十八)口交,可以么

活动结束的时候,钟熙她们一行人去吃了烤肉。

饭局结束得有点晚,钟熙顺路送卢倩还有两个设计回家。

送完其他人后,卢倩坐在副驾驶,本来还在回着微信,突然出声。

“熙姐,你还记得那个姓朱的小开吗?就是给你送了一个月花还硬要请你吃饭的人。”

钟熙回忆了一下,“是那个走哪都端着一个威士忌酒瓶的酒鬼?怎么了?”

“他今天好像在酒店的卫生间被打了。”

钟熙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还有这种好事?”

“我也挺讨厌他,我有个朋友和他参加了一个饭局,喝个酒还被他摸大腿了。”

钟熙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种贱男人被打死最好。”

卢倩捣蒜似的点点头,继续说:“有人说是隔壁江总打的诶,难道江总也被他性骚扰了?”

钟熙闻言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哈”地笑出声,“谁?你说咳、嗯,他?”

“对啊,有人老远听到朱启发一直在骂姓江的,还有人说好像看到江总来,还能是别人吗?”

钟熙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你想什么呢?他打人?这比那姓朱的饿了去洗手间吃屎被保洁当成神经病暴打的概率还要低,A市姓江的人你数得过来?我们公司门口的保安是不是就有一个姓江的?”

卢倩点头,“确实有。”

等红灯的间隙,钟熙随口说:“你太不了解他了,而且他今天又没来。”

卢倩想想也是,她确实不太了解他,熙姐分析得挺有道理,不过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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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熙回到家,室内一片黑暗,江恪之还没回来。

她刚刚在车库给他打了个电话,不过没有人接,江恪之大概在忙,元旦到过年这段时间总是很忙的。

钟熙摸黑带着Victor在楼下散了两圈,回来它就在窝里睡下了。

钟熙在卧室刚换上居家服,就听到大门打开的响声,于是理着衣服就跑了出去。

江恪之正低头换鞋。

“没想到你今天回来比我还晚,很忙吗?给你打电话都没接。”

钟熙站在他面前。

“很晚么,”江恪之看了一眼手机,“抱歉,没电了。”

钟熙耸了耸肩,忙完了下午的活动,她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迫不及待地想和江恪之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你不知道,今天下午的活动流程安排得有多离谱……”她跟着江恪之走到卧室,他坐在床上解领带,钟熙坐在他身侧,嘴巴噼里啪啦地和他分享一天的趣事,没有注意到他这次没换居家服就坐上了床。

见江恪之领带解得不太顺利,手上动作也变得不耐烦,钟熙伸出手正准备帮他,江恪之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随后倾身压了下来,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巴。

实在太突然了,钟熙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很快,她就将自己的舌头送入他的口中,两人接了一个无比激烈的吻。

钟熙很快就察觉到江恪之唇舌的动作有些急躁、甚至粗暴,就好像是在发泄什么,又像是要把她吃来,他捧着她脸颊的力度也有些重,钟熙被他啃得晕乎乎的,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两人元旦以后,只在车上浅尝辄止地做了一次,和她一样,他想要发泄的大概是欲火。

想到这,钟熙一把推开江恪之,开始扒掉他的领带还有上衣,接着是裤子。她的手已经摸上了腰带,江恪之却在这时攥住她的手,一个动作将她压在身下,沉默地注视着她。

这个眼神和最近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同。

“怎么了?”钟熙有些不解,“你不想?”

江恪之看着她,她的眼睛因为刚刚那个彻底的吻充盈着水汽,还有那双嘴唇,唇瓣已经有点被他吻肿了。

江恪之的目光落在那里,手覆在上面温柔地摩挲着翘起的上唇,钟熙的手还在他的两腿间,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钟熙收回手,关切地注视着他。

钟熙一直觉得可能是江恪之轮廓比较坚毅的关系,再加上瞳色有些淡,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不近人情,就像现在这样。

两张脸靠得很近,江恪之额前的碎发就落在钟熙的脑门上,痒痒的,她下意识地想要侧过脸,就被江恪之以不容拒绝的力度捏住了下巴。

接着,他动作无限温柔地继续抚摸着她的嘴唇,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开口道:“blow job,可以么?”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钟熙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螃蟹岛上就和江恪之说过,她不给男人口交,而在那之后,他也从来没有任何异议。

钟熙一直认为性是为了快乐,有时候刷牙,牙刷戳到喉咙她都会想吐,她不觉得自己能从口交这种事里得到什么快乐。

她承认自己有些双标,毕竟在别人为她口的时候,她可一点意见都没有,但人活着,谁不双标呢。

她眉头蹙着没有说话,江恪之那双审视的眼睛依旧落在她的眼睛上,这让她很不适。

钟熙觉得自己有点失望,这失望来得莫名,江恪之不过是提出了不少男人在床上的一项无聊爱好罢了。

“只是,我以为他会无条件尊重我的意愿。”她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想道。

就在这时,江恪之的手已经从她的嘴唇渐渐下移,转到了她早已挺立的乳头揉捏着。

钟熙想,是因为一直以来,江恪之在性事上都很有服务精神,所以理所应当地想要她也公平地回馈?她撑着床单,准备起来说点什么的时候,江恪之却突然掩住她的嘴巴。

(七十九)强制高潮到失禁

“别说话。”江恪之不再看她,声音低低的,“我不需要你为我做那种事。”

一时间,钟熙被他搞糊涂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试探她愿意为他做到什么程度?说实在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很想和他好好谈谈,但江恪之却将她扣在身下,轻易就将她的居家裤脱掉,将头埋进钟熙腿间。

“我现在不想要了,你先起……嗯啊。”

手仍在有意识地要去推开江恪之的头,但他不为所动地将舌头插进柔软的小穴,他唇舌的动作毫不温柔,但他为钟熙口过太多次,早已知道让她快乐的方式。

钟熙几乎没到半分钟,就被他舔弄得软了身体。

脑袋被极致的快感控制着无法思考,钟熙躺在床上,被江恪之用嘴巴舔吮含弄、折磨得欲生欲死,明明不想要的,但是已然被点燃的欲火支配了一切,她开始小声呻吟着。

而江恪之自始至终不留余地地侵犯她的私密处。

“为什么不要?”在钟熙第一次高潮的时候,他在她抽搐收缩的小穴前低喃着,“你明明喜欢的。”

很快又是第二波,高潮太过频繁,钟熙痛苦而又快乐地眯起了眼睛。

江恪之不放过她地在穴内深深浅浅地戳刺着,抽插的动作快得惊人,他握住她的两瓣臀肉,将她的腿分得更开,头埋得更深,大力到粗鲁地吮吸着钟熙的淫液。

他舌头顶弄的动作越来越疯狂,床板已经发出声响,钟熙甚至听到房间外Victor在叫,而她的私处就好像是冰淇淋,她就快被江恪之舔化了。

“已经哈啊……够了。”

江恪之却怎么也不肯停下,他拨开穴肉,在将圆核舔到红肿后,又开始用舌尖飞速地玩弄着尿道口。

钟熙一下就知道他想干嘛了,她的身体变得僵硬,她今晚没有喝酒,但喝了很多果汁……但江恪之依旧将她强制性地固定在床上让她无法动弹。

“江恪之……啊啊……不行。”钟熙收紧下体,上半身已经弓了起来,理智告诉她要逃避着身体最原始的欲望,但江恪之还在反复地舔弄着尿道口,手指不忘狠狠地亵玩着阴蒂。

就在这样的双重刺激下,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突然,在她颤抖的瞬间,江恪之将头挪开,他看到钟熙身体小幅度地抽搐了一下瘫倒在床上,腿间泄出了淡黄的液体……

钟熙很快就闻到空气里淡淡的尿液的味道,两三波液体过后,江恪之低下头,继续用唇舌爱抚她敏感的小穴。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钟熙这一次很平静。

下面仍旧酸软无力,她不知道江恪之怎么可以毫无负担地舔她刚尿完的下体,高潮过后的脑子也变得有些迟钝。

她垂眸望向两腿间的江恪之,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眉头微微地皱着,眼睛低垂,看起来冷酷又带着一点……脆弱,钟熙的心瞬间变得复杂,按理说,她应该生气的。

她伸出手轻抚过江恪之的头顶,还有耳朵,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恪之这时也看向她,许久才出声。

“今晚得睡隔壁了。”

他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一点自责,和刚刚那一个似乎不是一个人。

钟熙将身体挪到干净的一边,这么一出之后,心里更乱了。

过了很久,钟熙望着天花板问道:“你每次盯着我的嘴唇看,是不是因为很想让我替你口?”

钟熙问的时候不带什么情绪,但江恪之脸色瞬间变了。

他神色严峻,又带着一丝厌恶,不知道是对谁的。

“没有。”

在钟熙望过来的时候,他对上她的视线,“这个话题以后不用再提。”

钟熙没有说话。

“看着我,”江恪之再一次双手捧住她的脸,他皱着眉说道,“别胡思乱想,那种事,我一点也不喜欢。”

钟熙见他不像在开玩笑,但还是被他的反复给逗笑了。

“拜托,刚刚想要试的人是你啊,你做人怎么这么反复?”

江恪之仍然固执地握着她的脸,“我不想。”

你不喜欢的事,我从来没有想过。

钟熙看到他眼底的认真,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第一次在床上做,竟然做成了这样。

她将江恪之的手拿了下来,在床上躺好,随口问道:“江恪之,你之前从来没要在床上做,是不是觉得在床上比较无聊啊?”

半晌才听到江恪之低沉的声音。

“我只是不想,你觉得我很无聊。”

钟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可以轻易地被江恪之打动。

“你无聊?不会啊。”她轻声说。

江恪之不再说话了。

“还有一件事。”钟熙再次侧头看向他。

江恪之神色变得紧绷。

“虽然搞到尿出来的感觉是很爽的,但我不希望是在你我都不开心的情况下,知道吗?”

江恪之摸了摸她的脸,低声说:“没有下次。”

钟熙眨了眨眼睛,“所以,罚你明天把被子给洗掉。”

江恪之望着她说:“好。”

钟熙看着江恪之忙碌的背影,心里甜蜜与酸涩交织着。

她早就猜到江恪之不打算和她分享他的内心世界,她不打算勉强,他有他的原则,不打算改变,钟熙能够理解,因为她也不打算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原则,她认为那是失去自我的开始。

之前也曾经有交往对象向她委婉提出口的要求,钟熙当场就踢开他,潇洒地和他拜拜了。

但此时此刻,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对方是江恪之的话,结局可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大概没办法做到那么潇洒。

(八十)强制高潮到失禁

“别说话。”江恪之不再看她,声音低低的,“我不需要你为我做那种事。”

一时间,钟熙被他搞糊涂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试探她愿意为他做到什么程度?说实在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很想和他好好谈谈,但江恪之却将她扣在身下,轻易就将她的居家裤脱掉,将头埋进钟熙腿间。

“我现在不想要了,你先起……嗯啊。”

手仍在有意识地要去推开江恪之的头,但他不为所动地将舌头插进柔软的小穴,他唇舌的动作毫不温柔,但他为钟熙口过太多次,早已知道让她快乐的方式。

钟熙几乎没到半分钟,就被他舔弄得软了身体。

脑袋被极致的快感控制着无法思考,钟熙躺在床上,被江恪之用嘴巴舔吮含弄、折磨得欲生欲死,明明不想要的,但是已然被点燃的欲火支配了一切,她开始小声呻吟着。

而江恪之自始至终不留余地地侵犯她的私密处。

“为什么不要?”在钟熙第一次高潮的时候,他在她抽搐收缩的小穴前低喃着,“你明明喜欢的。”

很快又是第二波,高潮太过频繁,钟熙痛苦而又快乐地眯起了眼睛。

江恪之不放过她地在穴内深深浅浅地戳刺着,抽插的动作快得惊人,他握住她的两瓣臀肉,将她的腿分得更开,头埋得更深,大力到粗鲁地吮吸着钟熙的淫液。

他舌头顶弄的动作越来越疯狂,床板已经发出声响,钟熙甚至听到房间外Victor在叫,而她的私处就好像是冰淇淋,她就快被江恪之舔化了。

“已经哈啊……够了。”

江恪之却怎么也不肯停下,他拨开穴肉,在将圆核舔到红肿后,又开始用舌尖飞速地玩弄着尿道口。

钟熙一下就知道他想干嘛了,她的身体变得僵硬,她今晚没有喝酒,但喝了很多果汁……但江恪之依旧将她强制性地固定在床上让她无法动弹。

“江恪之……啊啊……不行。”钟熙收紧下体,上半身已经弓了起来,理智告诉她要逃避着身体最原始的欲望,但江恪之还在反复地舔弄着尿道口,手指不忘狠狠地亵玩着阴蒂。

就在这样的双重刺激下,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突然,在她颤抖的瞬间,江恪之将头挪开,他看到钟熙身体小幅度地抽搐了一下瘫倒在床上,腿间泄出了淡黄的液体……

钟熙很快就闻到空气里淡淡的尿液的味道,两三波液体过后,江恪之低下头,继续用唇舌爱抚她敏感的小穴。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钟熙这一次很平静。

下面仍旧酸软无力,她不知道江恪之怎么可以毫无负担地舔她刚尿完的下体,高潮过后的脑子也变得有些迟钝。

她垂眸望向两腿间的江恪之,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眉头微微地皱着,眼睛低垂,看起来冷酷又带着一点……脆弱,钟熙的心瞬间变得复杂,按理说,她应该生气的。

她伸出手轻抚过江恪之的头顶,还有耳朵,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恪之这时也看向她,许久才出声。

“今晚得睡隔壁了。”

他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一点自责,和刚刚那一个似乎不是一个人。

钟熙将身体挪到干净的一边,这么一出之后,心里更乱了。

过了很久,钟熙望着天花板问道:“你每次盯着我的嘴唇看,是不是因为很想让我替你口?”

钟熙问的时候不带什么情绪,但江恪之脸色瞬间变了。

他神色严峻,又带着一丝厌恶,不知道是对谁的。

“没有。”

在钟熙望过来的时候,他对上她的视线,“这个话题以后不用再提。”

钟熙没有说话。

“看着我,”江恪之再一次双手捧住她的脸,他皱着眉说道,“别胡思乱想,那种事,我一点也不喜欢。”

钟熙见他不像在开玩笑,但还是被他的反复给逗笑了。

“拜托,刚刚想要试的人是你啊,你做人怎么这么反复?”

江恪之仍然固执地握着她的脸,“我不想。”

你不喜欢的事,我从来没有想过。

钟熙看到他眼底的认真,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第一次在床上做,竟然做成了这样。

她将江恪之的手拿了下来,在床上躺好,随口问道:“江恪之,你之前从来没要在床上做,是不是觉得在床上比较无聊啊?”

半晌才听到江恪之低沉的声音。

“我只是不想,你觉得我很无聊。”

钟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可以轻易地被江恪之打动。

“你无聊?不会啊。”她轻声说。

江恪之不再说话了。

“还有一件事。”钟熙再次侧头看向他。

江恪之神色变得紧绷。

“虽然搞到尿出来的感觉是很爽的,但我不希望是在你我都不开心的情况下,知道吗?”

江恪之摸了摸她的脸,低声说:“没有下次。”

钟熙眨了眨眼睛,“所以,罚你明天把被子给洗掉。”

江恪之望着她说:“好。”

钟熙看着江恪之忙碌的背影,心里甜蜜与酸涩交织着。

她早就猜到江恪之不打算和她分享他的内心世界,她不打算勉强,他有他的原则,不打算改变,钟熙能够理解,因为她也不打算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原则,她认为那是失去自我的开始。

之前也曾经有交往对象向她委婉提出口的要求,钟熙当场就踢开他,潇洒地和他拜拜了。

但此时此刻,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对方是江恪之的话,结局可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大概没办法做到那么潇洒。

(八十一)什么时候才能不装

一月中旬,钟熙手头在跟的几个项目都在收尾中,她除了提前筹备一下公司的年会和给各家媒体的新年礼物,基本上没什么事了。

周五临下班前,公司的财务部经理刘珊和张静约她周末打麻将,钟熙很久没打了,手也有点痒,但还不知道江恪之周末有什么安排,只说明天答复她。

和朋友看了场电影后,钟熙回了江恪之家,他还没有回来。前天Victor被姥姥接走后,钟熙就去江恪之的家住了,他住的地方离他俩工作的地方要近一点,他最近倒是挺忙的。

“你今晚几点回?”电影太难看,钟熙在电影院就打了十来个哈欠,回来以后更困了。

江恪之的短信回得很快,“要到很晚,你先睡。”

钟熙放下手机,心安理得地躺上床,她将被子拉到眼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江恪之的气息瞬间充盈了她的鼻腔。

钟熙后知后觉地发现,江恪之的一切都很能给她一种舒适的感觉。

她将自己包裹在他的味道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大概是睡得太早,钟熙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屋内只有她睡前留的一盏夜灯的光亮。

钟熙仰起头发现自己睡在江恪之的怀抱里,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间,钟熙睡眼惺忪,不知道自己想什么,盯着江恪之的脸看了很久。

他的眉心微微地皱着,钟熙不知道他为什么睡觉还是一脸严峻,于是将食指覆在他的眉间,想将那道浅浅的褶皱按平,江恪之依旧没有醒。

“你们公司是要破产了吗?让你这么辛苦。”钟熙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那晚过后,钟熙觉得江恪之变得更沉默了,但她很快就反驳自己,江恪之什么时候话多过呢?她觉得自己变敏感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再一次抱着他睡去-

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钟熙一个人,她叫了一声“江恪之”,没有人应,如果不是小灯被关了,钟熙都怀疑凌晨的那段记忆是一场梦了。

冬天的早晨,在别人家独自醒来,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打开手机,有一条江恪之的信息。

竟然是早上七点半发的,周六那么早就又去忙了?

他说给她做了鲜虾粥,在炖锅里保温,他去公司了。

钟熙一扫刚才的郁闷,给他回了个消息后就去喝粥了。

十二点的时候,刘姐给她打电话。

“诶,小钟,怎么说?下午要不要打会儿麻将。”

一觉睡醒,钟熙差点忘记这事了,她想反正江恪之今天上班,就答应了。

一看窗外,雪不见小,她怕地滑,就没有开车,在app上叫了车。

正准备出门前,江恪之给她打来了电话。

“在做什么?”

钟熙没忍住在客厅望了一圈,“你是在家里安了摄像头吗?怎么我刚准备出门,你电话就来了。”

她听到江恪之的极低的笑声。

“没有,”顿了几秒,他问,“要出去?”

“嗯,人家约我打麻将。”

钟熙低着头拉上雪地靴的鞋跟,就听到江恪之问,“和谁,我认识么?”

钟熙本来想问你是查岗吗?不过江恪之语气太正常,倒是她想多了。

“我们公司财务部的刘珊你认识吗?她组的局。”

钟熙本来还想说话,听到那边有人在叫他,于是说,“你先忙,我们晚上说。”-

到了地方,钟熙才发现赵平也来了。

元旦前,他给她打了电话约吃饭,钟熙以陪家人为由拒绝了。

再之后,他因为在帮忙培训新人,她也在忙自己的事,两人一直没有碰上面。

钟熙以为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来都来了,钟熙也没那么矫情。

不过很快,她开始怀疑这次约局的目的不纯,似乎就是为了撮合她和赵平。

钟熙这时才想起谁说过,赵平好像是刘姐的远方表弟。

赵平一开始是他的下家,全程在给钟熙喂牌,刘姐和张姐在旁边一唱一和的,钟熙真是难得的尴尬了。

她没好意思让赵平尴尬,全程僵笑,怪不了别人,圣诞节那天,她要是没接下那根橄榄枝就什么事也没有。

一直打到下傍晚,钟熙自始至终都把精神放在牌上,也赢了小一千,她是不打算带着这钱回去的,结束以后,她说请大家吃饭。

她这句话刚说出口,刘姐和张姐都说,晚上家里还有点事,饭是没办法约了,让小赵跟你吃吧。

钟熙心里了然,面上也没表现出什么。

等那两个人走之后,钟熙神情自然地问赵平有什么想吃的。

赵平说:“还是我请吧,上次那顿饭,我中途走了,一直过意不去呢。”

钟熙没有和他争,赵平说附近正好有一家很出名的法餐。

钟熙听说过那家店,“不用预定吗?这个时间点。”

赵平看着她说:“已经预定好了。”

钟熙没有接话。

坐在餐厅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她直觉是江恪之的短信。

一看,果然是。

“打完了么?”

可能是考虑到她身边有同事,他没有打电话。

钟熙对他的体贴很满意,“已经打完了。”

这一次,没过几秒,手机震动起来。

钟熙坐在赵平对面,第一时间竟然感到心虚,她戴上耳机。

“喂,你还没结束?”钟熙问。

她想走到旁边去接,但负责点餐的人站在她身边,她不方便。

江恪之说:“就快了。吃晚饭了吗?”

钟熙说:“嗯,已经在餐厅了。”

她听出江恪之声音里的疲惫,想关心他,但考虑到身边还有人,就没有开口。

“和她们一起?”

钟熙说:“有两个人走了,我和另一个同事。”

这时,赵平将菜单递给她看,问她要点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钟熙被他一个打岔,走了一下神,伸手指了这家店最为招牌的套餐。

电话里,江恪之语气寻常,“你在吃法餐?那吃饭吧,我继续忙了。”

“好。”钟熙挂掉电话-

这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晚饭结束后,外面的雪依旧很大,赵平把车钥匙递给门童帮忙取车,车开过来以后,赵平望向钟熙。

“太晚了,这里打车也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就在这时,钟熙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吃饭的时候,钟熙就接了好几个公司的电话,

她对赵平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戴上了蓝牙耳机。

“喂。”钟熙说。

“吃完了么?”江恪之的声音透过风和雪传进她的耳朵,钟熙的耳朵瞬间烫了。

“吃完了,准备回家了。”

“我来接你。”他说。

“我是三岁吗?我已经准备回去了。”钟熙笑了笑,感觉到身边赵平的目光,钟熙收起笑容,声音小了点,“你又不知道我在哪,我很快的。”

她的话音刚落,一片雪花飘到了她的眼皮上,钟熙闭上了眼睛,接着,正前方一道光线亮起。

钟熙睁开眼睛,看到正对面的车亮起了双闪灯。

钟熙眯着眼睛看向车牌,看清楚后难以置信地说,“你来了?”

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听到江恪之说。

“话说完了的话,现在过来吧。”

钟熙一时之间难以形容心里什么感觉,脉搏声的节奏便快,她和赵平摆了摆手,说了一句“那我走了”就抬手挡在头发上往江恪之的车那里跑。

只跑了一小段,钟熙就感到一道影子在逼近自己。

钟熙抬起头,江恪之撑着一把伞,一言不发地站到她面前。

她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一阵江恪之的气息压过来。

江恪之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扣在她的后脑勺上,低下头将唇覆上她的嘴唇,将她完全掩于别人的视线里。

钟熙被吓一跳,心神不宁地抬手就要推他。

但江恪之在她要动作之前,就退开了。

钟熙喘着气瞪他一眼,“你这是在干嘛?”

想到身后还有人可能在看着全程,她就感到羞恼。

江恪之深邃的眼睛落在她冻得有些红的脸上。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今天还没有吻你。”

那种语气,好像他只是单纯想给她一个吻。

钟熙心里明明有火的,但对上他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每次去姥姥家接Victor,它都会不管不顾地冲进她的怀里,那种想要斥责他的心情瞬间化为乌有。

江恪之沉默着牵起她的手将她送进副驾驶,等到两人都在车里坐好后,钟熙深吸一口气。

“你没看到前面有我的同事吗?我不想别人认为我在人体行为艺术。”钟熙最讨厌那种在人前亲热的情侣。

江恪之望向后视镜,半晌,他淡淡地回答:“抱歉,我以为是门童。”

钟熙一脸狐疑,“不会吧,你没认出来吗?那是我们公司的HR赵平,就是那晚……”

说到这里,江恪之再度望向她,钟熙严重怀疑江恪之是在演。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恪之。

“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声音了对吧,所以你才来的。”

他是怎么知道她在哪家吃饭的呢?她想到她点的那道招牌菜只有这家店有,江恪之是这么猜到的吗?她越来越觉得他深不可测了。

江恪之手握住方向盘,将车开出去。

“我没有。”

钟熙半天没有说话,一直到车遇到红灯时,她才耸了耸肩,“今天她们叫我出来确实是为了撮合我和他,吃饭是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江恪之沉默着握紧方向盘,目光始终直视前方。

“嗯,”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所以呢?”

钟熙说:“我跟他说我有男朋友了。”

江恪之这时才望向她,目光里是她理解不了的情绪,“是么?”

钟熙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嗯,我和他吃饭就是为了告诉他我在和你谈恋爱,以后不会因为工作以外的事跟他单独吃饭。”

江恪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直到红灯即将转绿,钟熙忍不住提醒他,“快红灯了。”

江恪之若无其事地将头转过去。

“知道了。”他说。

钟熙望着他的侧脸,心里忍不住腹诽道:这男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装啊!

(八十二)只是和你玩玩

周一,晨会开完。

江恪之接了个电话后,让胡诚出去一趟。

很快,他的私人律师进来。

本来朱启发死咬不放,但因为江恪之的人查到了朱家行贿的证据,最后对方只能同意私了。

邱律师说:“拿了你几年的钱,难得为你做点事。”

江恪之神情淡淡的,“麻烦了。”

邱律师没有去问他打人的理由是什么,这不在他工作的范畴。

“我听对方律师说朱启发现在去日本‘疗伤’去了。”

江恪之嘴角露出一个轻嘲。

邱律师很少见江恪之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两人简单聊了聊后,江恪之正想将邱律师送出去,对方像是想起了什么,给他递过来一个东西。

“哦对了,对方的代理律师说这是朱启发去日本之前留给你的东西,因为是给你的私人物件我还没有看过,你看完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

江恪之盯着他手上的那个u盘,皱眉接过来。

-

周六下午,钟熙和朋友约了画展,本来要一起吃晚饭的,但对方痛经,吃的止痛药已经不起作用,钟熙把朋友送上车以后,给江恪之打了电话。

他还在公司忙,也没有吃晚饭,于是她打包了三份拌饭去了他的公司。

公司这个时候只有江恪之和胡诚在,他站在刷卡的地方等他来接,很快,她看到江恪之从电梯出来。

钟熙将饭递给他拿,开玩笑地说:“你是在给你们公司做假账吗?不然怎么能这么忙?”

江恪之摸了摸她的头,空着的那只手揽住她的肩膀。

胡诚见到老板搂着钟熙,已经很能消化这个诡异又和谐的画面,上午钟熙似乎把自己的车钥匙忘在了江恪之的口袋,已经上来过一次,当时江恪之送她进电梯舍不得离开的样子,直看得他浑身哆嗦。

胡诚这人本来就自来熟,不过不敢开江恪之的玩笑,但对钟熙是早就没了拘谨。

他看着饭说:“钟总你又来啦。”

钟熙被他的眼神逗笑,随口回:“哈哈对啊,想你了。”

她说这话时完全没过脑子,只是把胡诚当作是卢倩一样的人,但话刚说出口,她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胡诚一心关注着晚餐,完全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接过饭,说了谢谢就老老实实去茶水间吃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江恪之和她两个人,她看向江恪之的脸,觉得他的表情冷冷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第一时间收回了放在她肩上的胳膊,低头拆着饭盒的盖子。

但等他把饭盒拆开递给她的时候,他看起来又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钟熙还是为自己解释说:“刚刚我是开玩笑的。”

江恪之神色没什么变化。

“我知道啊,”他对她笑笑,“我说什么了么。”

钟熙这才放下心,江恪之很多时候是很大度的,但她还是决定改掉这个不分人就乱开玩笑的坏毛病。

吃饭的期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江恪之中间接了两个电话。

钟熙将菜拌进饭里,一勺一勺地挖着送进嘴里,一边听着江恪之讲电话。

他大多只是应声,听对面的人说话,很少讲自己的想法,钟熙担心有什么公司的机密问题,本着避嫌的态度,打算抱着饭盒走到一边吃,不过江恪之在她准备起身的瞬间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住了她。

他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吃,自己走到了窗边。

钟熙心安理得地在原地继续吃。

江恪之的声音还是不时传进她的耳朵里,钟熙发现了江恪之除了语气词外的高频词汇。

他很喜欢说“是么”。

明明是问句,却总是被他以陈述的口吻讲出来,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带着不露痕迹的质疑。

之前几次她听到他这样说只以为他是在阴阳怪气,不过今天,钟熙突然觉得,江恪之大概是个很具怀疑精神的人。

她看向江恪之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会将江恪之联想成冰山,而她现在所窥见的可能只是冰山上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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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以后,钟熙找了本书来读,想等江恪之一起下班,不过江恪之说他会忙到很晚,他将她送到车库,让她开车小心一点,到家之后给他发个短信报平安。

钟熙本来想说,这么点距离哪里需要,但对上江恪之认真的目光,她只好说好。

江恪之再次回到办公室后,让胡诚也收拾一下可以下班了,剩下的内容他一个人做就好。

“很晚了,你打车回去,记得要发票。”

“好的。”

等到胡诚走后,整层楼只剩下江恪之一个人。

找资料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又把那个USB翻了出来,这几天以来,江恪之几次想要将它扔进垃圾桶里,垃圾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垃圾罢了。他很清醒,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扔,正如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又再次将它打开。

里面有两个文件,一个mp3格式的音频,还有一组图片。

江恪之将那组音频点开。

其实,他几乎已经可以把这段话背上来了。

“哈哈哈,我是真没想到,江总真是有做情种的潜质啊。之前还以为你们是互相讨厌,查了才知道原来你们搞到了一起,把其他人当猴耍啊。真可怜,也就你这种蠢货才会把那种女人当成宝贝,看到那些照片了吗?里面全是搞过她的人,法国的英国的中国的都有,你不过是她其中的一个罢了,她根本没心的,你以为你为她做的这些能感动她?你的几把有他们的大吗?天真!

她是不会对你认真的,听说她公司里还有一个她的姘头,你们是怎么安排的?还是已经3p过了?哈哈哈和别人一起干她爽吗?我好心跟你说,她这样的女人,你就算昨天为了她倾家荡产,你猜今天跟她说分手,她会挽回你吗?会为你留一滴眼泪吗?哈哈哈她会个几把,她会转头就走,然后第二天就勾搭一个新男人,男人只要能睡对她来说没区别。

你为这种女人得罪我,真是蠢得不得了啊。

放心,我朱启发从来不动女人,我等着看你在她身上栽跟头哈哈哈哈。

Good luck,绿帽江。”

江恪之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完以后露出一个冷笑,无聊下作。

那组照片他只看了一次,看的时候,他感到一阵不屑,朱启发这个人头猪脑看来也只能找到这些发在脸书和推特上的合照。

是他高估这个废物了。

江恪之将笔记本合上,戴上了眼镜,开始看报表,几分钟后,他将u盘拔下来掰成了两段,头也不抬地将它丢进了垃圾篓里。

(八十三)我讨厌你

胡诚觉得江总最近看手机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和前阵子刚发现他和隔壁钟总奸情时的状态不太一样,这么说吧:如果手机是一个人的脖子,那他看手机的样子像是要扭断这个人的脖子。

有一次,胡诚不小心瞟到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发现江恪之原来是在看钟总的照片,这到底是什么情趣,而且好像是邮件信箱的界面?怎么,他们留洋派日常都是用邮件聊天的吗?

-

这是这一周以来江恪之收到的第四封满是钟熙照片的邮件,内容无非是在会场钟熙对对面的人微笑,或是头朝向某人说话。

江恪之收到第一封的时候,只扫了一眼就想也没想地将发件人丢进了黑名单,但很快,他又收到了第二封。

这一次,他找来技术人员,但对方显然是做了准备,最后也只查到对方的虚假IP地址。

这些邮件来自谁,想都不用想,但可以拍到这些照片,意味着有不少人就在钟熙身边,他们在监视她,打扰她,想到这里,江恪之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后悔自己行为的鲁莽,他想他既然沉不住气动手打了朱启发,就应该把他打死的,而不是任由这一只阴沟里的臭虫引来无数只苍蝇在钟熙身边叮着。

他这样想着,给邱律师发了一条短信。

-

邱律师这个月见到江恪之的次数比他从前一年见到的还要多。

“又见面了,怎么了?”邱律本来想开开玩笑,但江恪之这一次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从前的气质可能比较冷峻,但这一次整个人看着有点说不出的阴郁。

江恪之无所谓地笑笑,很快正色道:“朱启发行贿的事,我不打算这样过去。”

“但我们之前已经和对方达成协议了,为什么突然……”

“就我所知,朱启发在过去的两年里,向国家公职人员行贿数额在两百万左右,根据《刑法》第390条构成‘行贿罪’,而且情节严重,这些你比我专业,”他无动于衷地说,“我只是想尽到我作为公民的义务和责任。”

邱律师见他神情坚定,也不打算劝他,还好还好,当初协议里他和江恪之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提到行贿证据,只是用代号“货物A”代替了,不然知情不报的包庇罪也让人头疼。

“OK,但他现在还在日本。”

江恪之表情不变,“这个不难,过段时间,让我的朋友假借洽谈合作事宜把他引回来就好,再迟,剩下的到时再联系你。”

邱律点点头,神情并不轻松,“还有一个麻烦,当时达成协议的时候,我们把他行贿的证据都给了对方。”

江恪之没说什么,打开抽屉,拿出一沓纸质文件还有一个USB,对上邱律略显震惊的眼神,江恪之解释道:“习惯性地备份了。”

邱律师点头,“这是个好习惯,保持下去挺好的。”

江恪之微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他看向协议书上朱启发龙飞凤舞的签名,低语道:“他今年好像23岁。”

邱律听的时候还没明白什么意思,江恪之把他送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向他,对上江恪之视线的瞬间,邱律师瞬间感觉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我希望他能在里面待过三十岁生日,”江恪之目光没有任何温度,“努努力,可以么。”

-

送走邱律师以后,江恪之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桌上的手机响起,江恪之一看是钟熙的电话,过了几秒后,接通。

“喂,还在忙?”他听到她身边有杂乱的人声。

钟熙已经走到了一边,“刚和企划部开完会,准备去吃午饭,你吃过了吗?”

她的声音一切正常。

“吃过了。”江恪之顿了顿后,用寻常的口吻问道,“最近还好么?”

他话刚问完,就听到钟熙笑了。

“你为什么问得好像我们几天没见一样?还是说,你是故意来刺探敌情?”她语气轻快地说。

江恪之盯着照片上钟熙的侧脸,目光一丝一毫都不想分给她身边的人,他其实一点也不关心,朱启发打错算盘了。

“没什么,想你了。”他说。

钟熙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喂,你好突然……而且你说想我的语气可以再冷淡一点吗?”

江恪之没有回答,半晌才问,“最近还顺利么?”

“拜托,我做事向来很顺利,最近好像运气很好,哦对了,今晚,我要去机场去接我大学室友,可能还要请吃饭,晚的话可能就回自己家了。”钟熙说的自己家是爸妈住的地方,离机场很近。

江恪之“嗯”了一声,“你跟我说过了,需要我开车送你去么?”

“不用啦,你忙你的就好,明天周六,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待一整天了,开不开心?”钟熙问,她总觉得江恪之最近因为工作好像兴致不太高,所以想逗他开心。

江恪之握着手机没有说话。

钟熙还在催促道,“快点回答我啊。”

“开。”

“哈哈哈,你那么喜欢我吗?”钟熙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江恪之不知道为什么钟熙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这些字眼,他将手覆在照片上的那张笑脸上,眼底是不为人知的痴迷。

“有么?”他很轻地笑了一下,再开口时面上的神情复杂到矛盾,“我讨厌你。”他低声说。

钟熙笑得更开心了,她觉得自己想多了,江恪之还是很幽默的。

(八十四)我做你的情人

钟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冷,她总戴着口罩被误以为是女明星了,她总觉得最近盯着她看的人变多了。

在机场接到Carson的时候,他热烈地对她来了三次bisous,钟熙不知道他喷的什么香水,好晕,只往后仰。

Carson问她,“亲爱的,你一点也不想念我吗?你从前对我很热情的。”

钟熙听着他那蹩脚的中文,这还是他当年一小时80欧找华人学来的,她推开他搂在她腰间的手,笑了笑,换回了法语对话。

“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Carson钟爱烤鸭,两人去吃了A市最着名的烤鸭。

“你会在这里待多久?”钟熙问,Carson联系她的时候说来中国找工作,她根本没当真。

Carson不改从前的甜言蜜语,“你想我陪你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钟熙翻了个白眼,“少来,我现在有男朋友的好吗?”

Carson怎么会在意这个,“那我做你的情人。”

被钟熙瞪了一眼后,他才收敛了一点。

“我几个月前看球赛的时候被一个中国人看中,让我来做模特,我想你应该很懂,再加上我有很长的假期,而我们很久没见了。”话说到后面,他冲她暧昧地一笑。

那双绿眼睛在晚上有些发蓝,钟熙对他这双电眼早已免疫,“哪家公司?”

Carson将名片递过去,钟熙一看差点笑了,怎么会这么巧?

“哦,那个人可能不是骗子,这家经纪公司就在我们公司楼下。”

钟熙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带他去公司帮忙沟通一下。

“不会吧,周六还上班?”Carson漂亮的眼睛瞪得很大很戏剧化。

钟熙见他还是从前那副样子,重见友人的感觉还不赖,钟熙很少回头看,但刚到法国的时候,Carson照顾她很多,帮了她很多忙,钟熙不介意帮他一点忙。

结账的时候,Carson表情有些不愉,忍不住问钟熙:“为什么感觉后面那桌人一直在盯着我们看?”

钟熙没当回事,大概因为Carson是个外国人,她随口说:“因为我长得漂亮。”

Carson很捧场,频频点头,他一下将头凑过来,几乎就要亲到她的嘴唇了,钟熙下意识地扭过头。

这一次她的表情显得很严肃,“再这样,我会生气。”

Carson看起来很受伤,“好吧,我不会这样了。”-

钟熙将Carson送到了附近的酒店后,径直回了家。

睡前,她和江恪之又通了一次电话,她跟他解释明天上午要帮室友一个忙,中午不一定和他吃饭了,但是下午的电影一定不会缺席。

江恪之安静了一会儿,很快说那他把周日要做的事挪到明天早上。

不过,钟熙很快意识到一件事,江恪之似乎以为她的这个大学室友是女性,因为他以为她今晚会陪室友住酒店。

“我当然回家住啊。”钟熙犹豫了几秒钟,最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没有去解释。

江恪之最近工作很有压力的样子,她觉得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没必要说-

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钟熙载着Carson去了那家经纪公司。

这家经纪公司是单双周调休,今天来上班的人很多,有几个站在透明玻璃外在看他。

钟熙本来想把他送到交涉几句就走人的,但Carson就像是没断奶的小孩,非拉着她要她陪着,他装可怜说,反正也只麻烦她这么一次,这都不愿意吗?

钟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不近人情。

她最后充当免费的翻译,陪同着Carson签了一个三月的合同,条件很宽松。

法国的假期真是一如既往的长,她感叹道。

结束后,钟熙将车开出来,停在路边,她对Carson说中午再请他吃一顿饭,接下来的几天,她有自己的生活。

Carson昨晚倒时差没有睡好,冲坐在驾驶座的她眨着眼睛。

“你不是一直说这里外送非常方便?我们可以点到酒店吃吗?我想吃完就睡觉。”

钟熙想了想,回道:“我们直接在酒店吃好了,你住的这家餐饮很棒。”

她愣神的瞬间,突然觉得远处站立的那个身影的穿衣风格好像江恪之。

Carson见她发呆,在她眼前招招手,钟熙回过神,再看过去哪里来的江恪之?意识到根本不可能是他后,钟熙对自己很无语,不至于才一天不见就想他想到看到谁都觉得是他吧。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见到他了,钟熙唇角漾起一个笑,得快点把身旁这个帅气的包袱解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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