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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女优日常 (22-28) 作者: shayenxxx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09-08 09:32 长篇小说 9680 ℃

【AV女优日常(NP 高H SM)】(22-28)

作者: shayen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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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喜欢

  订阅者里增加了谢景渊official,她更希望他设成私密关注,那才符合这段隐秘不见天日的关系。他的账号里不是营业状态的vlog就是给粉丝拍的花絮,单独出镜则是为了宣传电影或者书籍。她承认这些影片的美感,可那绝对不是谢导本人的真实性格。他讽刺她演技如同僵尸,可在这些里面他同质化的演技也不怎么样。

  吸引她的是超清画质的旅游篇,罗马、佛罗伦萨、蒙特卡洛、德累斯顿……有记录的影片为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以前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甚至就连市中心的中明塔她都没有爬上去看风景。她去过最远的距离是南部的青崖岛,给她狭隘的世界带来的震撼,直到现在也无法形容。过往十多年,在教会福利院长大,陪伴她的是《圣经》、抒情诗和跟她同样没有家人的孩子,做义工的大人会劝她拼命读书以便未来能够走上普通人的生活。因此后来依靠成绩特别进入教会私立学校,与家境优异的同学们在一起。可以目视的落差,她都心知肚明。她欣赏着谢景渊拍摄的异域景观,从庞贝遗址的破败与堕落到纸醉金迷的蒙特卡洛,到基姆湖清幽宁静的女人岛(Fraueninsel),林道(Lindau)葱郁的盛夏,以及阿尔卑斯与博登湖。

  划到下一个,是秦若菲对妓女的采访。若菲依然是浑身散发着成熟气质的样子,从容地在私密场所提问。妓女左臂满是刺青,其他就如平常女人,她有句话给人印象深刻,她说自己32岁,替代品实在数不胜数。感慨自己已经在被淘汰的边缘,被人嘲笑她老了。一言概之,这里直到世界末日都永远会有年轻人。

  “数据很不错,看来你很适合这个行业。”齐明舒的声音反复出现。

  “你能忍受一辈子都住在福利院的日子吗?你能忍受一辈子都无法离开一个地方吗?”她抛弃形象对初恋男友咆哮道。

  年轻人在议论:“还是女人好,女人只要没脸没皮张开腿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你很年轻,我很喜欢你,用你的青春变现如何?”

  黎妍关掉内容,整理下表情。

  谢景渊说:“标上合作演员。看来我应该给你个戏份不低的角色。”

  她回复谢景渊:“只要报酬高,戏份少,没有床戏,来者不拒。”

  “刚好有。”

  “好啊。”

  “青涩大学生对你来说是本色出演吧,几场暗恋的戏份,不难吧?”

  “……很无趣,但可以试试。”

  “妍,晚上来吧。”

  “无法陪睡啊。我做完妇科检查后又治疗牙齿,现在状态很不好。”她头痛不已。

  “那好,拜。”

  黎妍依然躺倒,公司给她邮寄的情趣用品尚未打开只是快递箱随意被丢在地上。她只拆了一个,造型迷惑的、露骨的数种款式的AV棒。曾几何时,小玩具对她也算是无法抗拒的诱惑,罹患孤独这种社会病,自娱自乐的快感只能暂时缓解却永远无法填满内心的奢求。

  但表演不是,她只要学习、模仿、媚好,做好一个性幻想对象即可。

  男人只会说出:“你真美,我很喜欢你。”

  *

  约三年前

  下午五点的画室,除了窗边被阳光抹了鹅黄,其余地方皆是昏暗的。画作在阳光下异常美丽,可是作画之人不见踪影。黎妍清理地面上凝固的雪青色块,把已经变为颜色大杂烩的调色盒收到柜子里,再倒掉一桶黑水。画作无疑是美的,不可否认的光影之美。

  画作的落款永远是Moritz,她小时候的玩伴,混血,也是一个颇有才气的画手。容澈跟他本名M de Jong毫无关系,是她以前看言情小说突然想起来的,后面叫习惯了他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名字。

  “破天荒穿了绿裙子啊,但款式太保守了,应该剪成时尚点的款式。”过膝长裙显得很碍眼,底部的荷叶边又太花哨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会上手撕掉她的裙子,如《虎口脱险》的长官。

  “没什么不好。”黎妍把画拆下来要送去装裱。

  “高中毕业后轻松许多吧,有打算旅行吗?”

  “……没钱。你是知道的。”她无奈道。

  他们很小就在教会认识,缘于容澈的妈妈在做义工,经常把他带过来。本来生活背景相差巨大是不可能有深刻印象,却意外感情很好。在他回荷兰之后,联系也没切断。

  时间越过越快,他们都长大了,所身处的世界也愈发不同。他跟她聊PSV的状况,她一无所知。他想请她一起去主队现场唱《Seven Nation Army》,可她仍然不知道是什么。无论是说什么,都仿佛是跨服聊天。他可以去世界各地看看,无拘无束,而她连出生地露江都不慎熟悉。长期来回于家、学校和补习班三点一线的生活,让她没心情去畅想浪漫的未来,甚至于连月亮她都不愿意抬头观望。

  繁重课业折磨的青春,褪去苦涩,徒剩乏味,枉然一场空。回头望去,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庞大机器里的一根纳米级螺丝钉。

  “我很想你哦,容容。你能来真好,听说你要去海牙上大学?还是学油画,真为你高兴啊。”她推开窗,此时此刻播放的摩登摇滚乐如此欢快。

  “你也去了心仪的大学,但……不太开心?”

  黎妍实话实说:“嗯……不知道适不适合,我想是不适合吧。”

  “为什么?”他灰色的瞳孔除了疑惑还有点惊讶。

  她想着自己过去的人生,“因为我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才这么选的,想挣点钱,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总想着过普通的生活,对个人来讲太苛刻了。你要过着别人的人生,那才是真不可想象。”容澈陪她打扫画室。

  “也许吧。”

  “我不是音乐家,无法诠释乐谱的韵律,也不是作家,不会抒情和修饰。我只是一直画画,追踪光影,捕捉刹那,一笔一笔勾勒出那个我所深思熟虑的景象。可以模仿,可以参考,但我画出来的终究是我的风格。”他指着画面上朦胧又明亮的森林,被轻纱般的光影带入夏日的午后。

  “对呀,你是那么有个性的人,我好羡慕你。”她欣赏着画作里的人物,每个人的神态动作都不一样,各有各的生活。

  “妍妍你也是特别的人啊。”他亲她的脸颊。

  “哈,只有你这么认为。我的老师、同学都说我是无趣枯燥的学习机器。他们说得我不懂,我跟他们也没有共同语言。”她还说:“我连毕业典礼都没去,包括他们自己弄的化装舞会。过往几年都是为了学而学,除了考学以外其他的想法都被视作罪孽,现在的样子大概就是我读了三年,个人生活一片空白的写照吧。毕竟,我连条象样的裙子都拿不出来。”她身上这件绿裙子还是寄养家庭的阿姨大发慈悲买了一件给她。

  “妍妍你在自卑吗?不要想那么多。假期多来画室吧,我等你。”她的惶恐不安在他眼底清零,跟她年纪相仿的男孩。

  “嗯,好啊,但我发愁未来的大学生活,毕竟养父母只出学费,还有高昂的生活费等待我自己承担。”她跟他想的东西完全不在一个点,“兼职?嗯……我不知道。”当下的年轻人,迷茫又无助才是常态。

  手指封住她的嘴,他咬在诱人的唇瓣,“我不想听你说伤感的东西。你知道我来这就是因为你。”

  她和他什么情侣之间的事情都做过,背着大人偷尝禁果,去开房,去上床,两个人亲密到从黑夜到白昼,可以动情地交缠,永不停歇。可为什么,她仍旧无法跟他袒露心扉。

  男孩在她耳边说过无数句的:“你真漂亮,我很喜欢你。”

  这次也一样,“妍妍你真漂亮,如果可以我想一笔一笔画下来,把你此刻的美丽呈现在画作上。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没有给你画过一幅肖像,啊,我想想,古典的构图,轻盈的薄裙……”

  黎妍的眼眸刻意避开容澈热辣的眼神,“我不用了。”

  他握紧黎妍的肩膀,仿佛是在欣赏裸露的艺术品,她为他炙热的目光而受宠若惊,可平心而论,自己很想逃离他的视野范围内。他的凝视究竟是为彼此青春年少,抑或是倾注独属于自身的感情。正如亨利八世发自内心恋慕荷尔拜因笔下的美人安妮(Anne of Cleves),可真正目睹本人又觉得事实开了个无情的玩笑,他们爱的是艺术,爱的是收藏品,而非本人。

  她捧住他的脸颊,熠熠的瞳中唯有失落,为他的自我欺骗而感到乏味。

  容澈比划着她的身材,随着渐入傍晚,他的手开始不老实,把她脱得只剩乳白色的吊带衬裙。他始终停留在臂膀的轮廓线,另一只手则勾勒出缠绵的景象。这种难度的速写他手到擒来。

  “你该庆幸这个时间没有人。”黎妍不知所措,“我想我该走了。”

  “还不可以,当我的模特吧。”男孩把她牵掣在臂弯内,“就像我们以前那样好吗?我是喜欢你的。”

  从互为初恋的美好,到现在难以言说的尴尬关系。现在有点像是友情过浓变质成性的交欢。

  “我也是喜欢你的,容容。”

  外面夕阳西下,屋内的光线只剩暗黄,他伏在她身上,起起伏伏的永恒交缠。容澈的手掌包裹在乳包,不捏不掐,只是把玩。画家的手很灵活很恶趣味,喜欢用指腹擦过乳头,用微弱不可感知的痒迫使她配合。

  她的双腿环在他腰上,她想更接近他的心。绵长缠绵的性爱使她能细细感知他的每次变化,可她敌不过心灵深处的疲惫与痛苦,在这场苍白的恋爱里,她是他幻想的缪斯,是画作的模特,却唯独不是热恋中的情人。他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可除了幼年无知时的感情,他对她的欣赏实实在在地展现在他对艺术的追求,对他来说也只是收入美人廊的一幅肖像。

  他蹭着胸脯,“我有参展,你后天去吗?”

  “对不起,我没时间。 我还要帮阿姨干家务。”

  “可以丢下那边的事,别想那个女人了。”

  “我也要为学费考虑,你知道,我一个人很难承担昂贵的费用。肯掏学费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他们供养亲生子女去国外读书,而对她一毛不拔,属于人之常情吧,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有学上。她沉声:“唉,我想阿姨也不会想看见你。”

  “到现在,我依然可以对她说,我喜欢的是你,妍妍。”他的笑声随风而散。

  这是一场噩梦,直到今夜,她依然为男人的“我喜欢你”而颤动,可男人也只会说“你很美,我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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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失声

  公司系统催更的消息连续发了二十条之多,除了上一次齐明舒亲自催她,黎妍再没有发过自己的私房照。她点开帖子,上次谢景渊拍的照片竟然收获三百九十赞,专业摄影师的水平毋庸置疑。接着去看自己的“作品”,点击率最高的是和萧祈恒合作的短片,跟自带流量的顶流色情明星合作,所带来的收益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可以把资源变现,那就能缓解经济压力,而且还能还上欠寄养家庭的大学学费。”她喃喃自语。

  她上的是国际名校,学费昂贵到对现在的她来讲是难以想象的天价。依照谢景渊给她的“薪水”也要还很久很久。寄养家庭的阿姨,也就是她的养母在她恳求、央求、哀求之后才最终决定支持她,因此,这笔钱也姑且算是一种变相的学贷,只是无利息罢了。

  未走入社会先背负四十余万元巨债,妍的某些同学、校友亦是如此,但不同的是她进入大学后就需要担负自己一切生活所需的费用,她本来高兴脱离寄养家庭,但被现实打破幻想。在这座城市要活下去是非常困难而且几乎不可能的事。她试过补习班讲师、餐饮店服务员、便利店打工等等,挣到了一些钱,加上奖学金,第一学年姑且还算平稳度过,可疫情一段时间,收入锐减,很快陷入窘境,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答应疫情时候猥亵她的大叔陪他睡觉。

  黎妍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把那个疫情时候发了一笔大财的中年男人忘到九霄云外,可那个男人教会她现实。

  她从没感到卧室的灯光如此很刺眼,那黯淡的昏黄闪烁着光,与她兼职的那天街边的路灯般,都难以照亮黑暗的时刻。小时候,照顾她的修女经常告诉她,善良会照亮最黑暗的时刻,可那是个笑话。

  “小姐,还不能结账吗?排队那么久告诉我还要等,我要投诉你们店!”年轻女子等不及,质问她。这一通点燃炸药桶,后边的大妈也跟着咆哮。

  黎妍一贯是懦弱的大学生形象,卑躬屈膝道:“抱歉抱歉,这台临时用不了,我开另一台机器试一试……”

  “就不能快点啊,我还等着回家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来采购物资的人太多,机器可能暂时出BUG了。”不走运的一天,从加班到收银机故障。

  她焦头烂额,忙了很久很久,在怨声载道的背景音下,终于在凌晨一点闭店前把顾客们都送走了。

  因为发布的隔离动态,这一片大概要隔离数星期不等,地址包括她住的公寓在内。作为居民的她也要在凌晨四点前回公寓做核酸检测,这不仅是法律,也是不容越过的红线。尽管疫情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但她也提前凭借兼职店员的身份采购一些物资。公寓囤积了除蛋、奶、菜、肉等必需品以外,平常不喝的可乐、果汁等高糖分饮料也准备许多。但还是提心吊胆,以免自己像上一次一样差点在公寓里低血糖晕过去,以及避免自己因为付不起天价蔬菜账单而饿死。就算她不想回忆被封锁在公寓的一个多月,也依然被PTSD困扰。她想,任何人经历一个月断水的生活,应该就会如同出狱的犯人般将坐牢岁月刻骨铭心,毕生难忘,并永为一痛。

  作为个上夜班的兼职店员,她熬夜清点货架剩下的东西。好在要干的内容比平时少很多。居民大采购后货架剩下的只是煮烂或放坏的残羹冷炙和一些非常难吃且恶心的东西。比如四块钱的麦片面包,打折后还剩下很多仍无人问津,她最缺钱的时候买过,于是乎边吃边骂,吃面包能伤到味觉,可见料理之地狱。相对而言,剩下的也不乏沧海遗珠,便利店店长自卖的小食味道还不错而且还有保障,虽然宣传起了反效果,故成了冷门中冷门,但最大可能还是大家忙着囤物资没注意到小块食物,于是这些权当作她的宵夜。

  店长是个性格比较开朗的中年女人,“小黎,打扫下货架,商品日期看一下,少于半个月的都扔掉,然后就可以下班了。加班费我会按时打给你。”她拍拍她的头,年龄摆在那,即使黎妍成年了,她的岁数也是她母亲那辈,所以店长一直把店里兼职的年轻人当孩子看待,平时对待他们也算不错。

  “好的,谢谢你。关东煮的锅要刷吗?”她问。无论清汤还是辣汤刷起来都是噩梦,油渍黏手上更是很恶心。

  “不用了,我来吧,你把外面收拾好就行,要闭店,还有很多糟心事。”店长发愁,说完转身进仓库。

  这时男人不合时宜地出现了,“请问,我昨天订的东西还能取吗?”他一身工装,是那种看起来很像保险推销员、房地产中介日常穿的西服。

  “啊!抱歉,已经打烊了。”妍说。

  男人慢慢地说:“我跟店长订好一点后来取东西。我姓欧阳,她应该跟你提过吧。”他相貌不起眼,看起来是刚下夜班公司职员。他比她高些,半俯视的角度看她,这种视角很像是上司看下属,她还是个大学生,顾客对服务员某种意义上也是如此。在服务员,随处可见的宣传语也是那句老话:顾客才是上帝。

  “那个啊,我没听店长提起过。不好意思,我问问她。”

  她小跑几步去仓库叫人。店长和他不认识,确认手机号码才对上人。

  那时猜测是这个人为了物资,多花了一些钱订购商品,所以才能得到满满几袋的东西。这些黎妍并不清楚内幕。

  店长拿几个装满东西的购物袋给他,殷勤地说:“欧阳先生,你的东西,隔离的时候再有什么想要的,我们店可以送货上门。”

  “好啊。”他很感兴趣。“唉,又要居家,疫情以来大家都不容易。上次我连烟都没得抽,这次可长记性喽。”欧阳长叹。

  黎妍边啃着店长老公家自制的小油饼,边做最后的活,清扫柜台。

  总算打工的活忙完了,她重新梳了头髪,跟店长打完招呼,下班走人。

  “小姐住哪?要我送你吗?”欧阳拎东西的胳膊开始发酸,明显是平时不爱锻炼的那批上班族。

  “欧阳先生,你自己的东西就很多了,不必担心我。”妍继续补充:“我很快就到了。”

  他接着没话找话:“那……能帮我拿下吗?我的车就在前面。”

  “呃,可我要及时回公寓。”

  他露出独属于中年男人的奸猾,抛出筹码:“收银小姐,我给你小费。”

  她站住脚步,事后到现在,她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答应了,也许这种事情她没有错。“成交。”想来她对钱饥不择食才会答应,可她仍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对人性的恶意既敏感又不敏感。

  在附近的停车场,欧阳要她把东西丢到后备箱,她傻傻地照做,男人早有预备,抛下手中的东西从后捆住腰。非常不巧的是夏天,便装她穿的短裙,三下五除二,大腿被欧阳照顾周全地抚摸,从内到外,从大腿摸到内裤里面。他自然是性爱经验十足,手指最爱触碰阴蒂,但一点水都没用,无比干涩。

  “你强奸我!我要报警!”法学生的意识让她喊出来。

  可是街头巷尾没有路人,昏暗的灯光,监控也不会照到他们。黑夜夺走了她的光,把她带入到恶魔所居的奈落之地。

  他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连她内衣都解掉,炫耀地挥舞,用很平和的方式嘲笑她、告知她:“叫啊?没有人来救你的。”反手把胸罩丢进后备箱。

  就算他身躯不甚有力,男人的力量依然压倒性地掐住她的喉咙,“小美人,你不就是要钱吗?”他从兜里掏出一些钞票展示给她,怼脸上的纸币使其闻到金钱的腐臭,“跟我做一次,我会给你钱的。你不是就是为了钱才打工吗?”

  她使尽全身力气推他,“不行,你滚开!”

  欧阳只是稍稍退步,但反手给了她一耳光。疼痛涌起悲愤,黎妍泣不成声。

  “你乖乖的,我就轻点。跟男人睡一觉有那么难吗?女人嘛,只要张开腿就没有男人不会送上门。你看那些当情妇的,未必有正宫娘娘长得齐整。拉下脸跟有钱人睡几觉,少奋斗十年。”他怜抚她的脸蛋,穷人有张脸蛋不一定是荣耀,更可能是负累。

  她摆脱不了,于是沙哑地说:“坚决不……”

  解拉链的声音是恶魔在奏乐,可男人的征服欲远大于性欲,“别去上班了,跟我怎么样?我给你钱,我比那些loser穷屌丝有钱很多。”他拼命拍着她的脸,让她认清现实,现实那么残酷。

  像你这样的穷学生,生活一定很辛苦吧,找个人包你总比自己付房租好。

  不行,不可以的!

  让我做一次吧。我会很温柔的,会让你爽上天。

  不要!

  你们这种假清高的大学生,背地里指不定“千人骑,万人操”。

  啊啊啊——

  黎妍叫出声,她以为自己叫出来,实际上惊恐万分的情况下,彻底失声,只有自身能听到尖叫。那是内心祈求上帝拯救的哀嚎。

  “喂,我很想你……”她凭着求生本能慌乱地拨了个熟人的号码。

  另一边那耳熟的略慢、清晰又阴冷的声音,使她从梦魇中惊醒,并再度落到无处可逃的境地。

  “我是齐明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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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望舒

  黎妍惶惑不安,为什么她会打给齐明舒?这个疏失令她从痛苦到地狱,剜心透骨之时,奉上致命一击。她只想尽快逃离,语速惊人,“不好意思,我打错了。”她说完有种释怀感,出糗而已,她不在乎。她只祈求他快点断线。

  可齐明舒声音懒洋洋地,念叨:“原来这样啊,妍儿,你还好吗?听说你不舒服?声音很哑,难道是感冒了?”他觉察出她的异样,在人情绪最激动的那一刻,理智不再,只需施加点砝码足以令她倒戈相向。人如此脆弱不堪,菲薄的情感施舍足以作为操控木偶的绒线。“别不说话,我总不可能忽略小姐的烦恼。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她今天就是认栽也咬死不跟他吐露心声,坚定地答道:“没有。我只是打错了。”

  欲泣的女孩,眼睑似落非落的泪珠儿,给没有表情的面孔添一抹悲情的色彩。老化的灯泡更是暗沉,光化作哀悼者的面纱。

  齐明舒在那一边抱着笑意,点燃香烟,丝雾随风而去。七月初柔和的弯月,被薄云轻笼,清影朦胧,宁静凝结成流淌的琴声,电话里的沙沙声构成唱片的底噪。另一边的叹息声,犹如悠然的清风穿过静谧的林泉,亦是乐曲中不可或缺的美。

  她在那一边听到了,《月光》,他还挺会附庸风雅的。

  “齐总在听钢琴曲?”

  “嗯。”他欣赏之余,又说:“只是听听,我不懂音乐。”黎妍认为未必不是真话,毕竟全SE最有品位的地方就是他办公室墙壁上的《人间乐园》。充满重金属、朋克音乐的地方,不搞摇滚太可惜了。她意淫到一半,可他话锋一转,“黎妍,我没听错,你刚才在哭吧。”

  她以为没有事情了,突然被戳中心事,轻声说:“只是一点学校的事情。”

  “你的掩盖告诉了我答案。”他冷笑了一声,话依旧毫无起伏,给人的感觉不是冷静或冷漠,而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视如草芥的蔑视。今天她即使跪地哀求如申包胥哭秦庭,罗宪三日哭于都亭,杜鹃泣血,肝肠寸断,他也会淡然处之,一笑置之。贩卖声色者,最是无情之人。

  “那我告诉你,的的确确是学校发生的事。”她快恶心得吐了。

  “我不相信。但你可以不用告诉我。我不用猜。”他爽朗地笑了二三声,在看她的笑话。他不用放饵,鱼儿乖乖上钩,什么现实版“愿者上钩”。女孩的美丽令人垂涎欲滴,纵使他不喜欢一点婴儿肥的鹅蛋脸,也承认美丽在眼前,掠夺的本性蠢蠢欲动。

  黎妍恼火,既然都知道,还要装作无知,一边无所谓,一边拷打逼问。待遇比不上囚犯。她说:“既然齐总知道我经济困难,那么请您大发慈悲吧。”潜台词:可不可以把我新的一年的房租付了。她已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种话换成别人大概率被人炒掉吧。

  齐明舒被呛了一下,转瞬恢复正常:“你的提议倒是挺直接,我欣赏你的坦诚。新合同其实公司也有准备,程小姐已告知你了,未签字之前修改条款,姑且算是合理要求。”

  黎妍都快忘记有程梵琳这个人,她加她工作账号时预先通知她有这事,但她没放在心上。

  “谢谢齐总。”她给他发好人卡。

  另一边,在晦暗的地方打开电脑,齐明舒浏览着内容,唇语说着:你是我的。飞速浏览着她的合同,他边打字边说:“星期五我们面谈,时间,下午三点可以吧?”

  “好的!齐总。”她的回答很激动,叫称呼则似轻云。

  他漫不经心地看未公布的季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伤心了吗?嗯,抱着哭腔打给我却不告诉我原因,显得我是个局外人。”他的声音营造出刻意的温情脉脉,“出于礼貌地说一句也可以。”

  明明刚才说了自己知道理由,现在继续问,不回答会不罢休。黎妍只轻轻说:“因为我最近总被前男友骚扰,就这样,和你知道的那样。”

  他去摸尾戒,不知道是出于良心,还是出于公式的话术,最终说了:“可怜的女孩。”

  可怜,她是可怜,可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她深呼吸,岔开话题:“我想问,齐总为什么喜欢德彪西的《月光》?”

  “我说过不懂音乐,如果是为了听而听的话,那就是因为宁静。因为我跟你一样都要保持冷静平和的体面。月光是帷幔,只可令人窥见冰山一角。像是你只能看到我工作时候的样子。但我是齐明舒,既不是齐少爷,也不是齐总,我只是个常人而已。因为如此,月亮天然对我有种吸引力,我的名字也是取自望舒。可为什么叫明舒?我也不知道。”齐明舒关掉音乐。

  “这样啊。”她对他不感兴趣。

  “好在没人敢开谐音的玩笑,棋明输。”他自以为是的幽默。

  她觉得笑话冷极了,比打牌看书(输)还要冷。

  “哦,这样啊,齐明舒先生。”她后面阴阳怪气地咬字。

  “那么黎妍为什么叫黎妍呢?”

  她直截了当地说:“你是知道的,无父无母的孤儿当然是给自己起名,名挑一个看得过去的字,黎是长久以来一直给教会捐钱的女慈善家的姓氏,我自己也很喜欢黎明的微光,所以就叫黎妍了。”

  黎明与月夜背离,终为殊途。

  “原来如此。”他接到他人的电话,“我还有工作,再见。”

  “再见。”

  她内心里重复:再也不见。

  本来要打给远在国外的姐姐,却拨给瘟神。只好打字发消息给她好了。

  姜茶好了!思雯敲门叫她。

  妍揉揉肩膀去客厅,半装修的公寓实在是没有任何设计可言。但邵柔仪搬进来后,客厅的布局变得有氛围。她实在是很有眼光的人,一些东西也是她自己请搬家公司搬来的。

  她万分感谢给她煮姜茶的思雯,然后问:“嘉敏怎么样了?”

  “下午被男朋友接走了,刚好也放假了,总算离开学校了。”

  “是何群凯吗?”她想了想,只记得她之前说男友是Kai,榜上有名的富家公子。

  思雯则说:“不是啊,何群凯早就是过去时,是齐少爷。”

  比起黎妍,思雯和梁嘉敏的更为熟悉,妍属于很久很久之后才认识她的,超级后知后觉。校园里公认的美女离她十万八千里,更不要说两个人所处的环境天差地别,所以她几乎没有接触她的意图。

  她非常讨厌听到齐,“哪个齐少爷啊?”

  “齐潇文幕僚长的儿子,齐雪枫。”思雯对他家的八卦特别特别感兴趣,说得津津有味,毕竟激烈的斗争看点满满,易于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

  “那还真的是名门贵公子啊。”她对他们的世界毫无兴趣,几十亿几百亿的数字对穷人都一样,因为根本无法想象。

  思雯想到那泼天的富贵,“贵公子,以后不是官员,也是商界大鳄吧……他和嘉敏看起来超般配。”

  浪漫剧情。

  “你们在说什么巨饿啊?我超饿的。”邵柔仪把从超市买的薯片分给她们。“楼下的酸奶涨价了,一瓶竟然要15块9!不可理喻!”一到柴米油盐酱醋茶,所有人都沉默了。

  “啊,快到打折日吧。”思雯碰着她养活的含羞草。

  “什么时候物价能降一降啊……”柔仪哀嚎。

  黎妍想到自从做了AV女优和“私人秘书”后,记账变懒了。她第一次支配那么多钱。买了很多很多东西,破天荒超支,但买的也只是一些她喜欢的小玩意儿,弥补曾经不曾拥有过的闲散时光。她依旧选择了写日记。

  她中学时代记录的日记,写满了痛苦与忧伤,现在看来痛苦已经记忆全无,不仅仅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而是现在她已经成熟了,更加了解这个社会。她现在也能明白寄养家庭里大家长的苦心,但她只想为自己的过去亲自翻页,与过去十年来的自己和解。

  “快递没拆,妍妍买的什么?”思雯知道她不怎么购物,要买也是买生活用品。

  “一些日记素材。”

  “妍妍要做手账?”

  “差不多。”她扑哧一笑,“只是装饰日记的东西。”

  “每天写日记真的是好习惯。我写两天就不想写了,感觉不会写出什么东西。”思雯做一半,再也不想动,剩余的手账素材就都送给黎妍了,可她实际上不太会用,而且有点头疼做什么风格。

  邵柔仪把酸奶倒进去和面粉一起搅拌,“哈,我不写日记,因为充满了谎言。韩剧里说:‘人们就算在只写给自己看的日记本里,也会说谎。’这可能说得正是我。”

  思雯点头:“哇,确实啊。正经人谁写日记。”比出炽天使标志性的Pose。

  “哈哈。”黎妍也跟着笑。

  如果记录生活,柔仪只想拼命美化她所拥有的惨淡婚姻,并为她所爱的堕落增加一点光彩。她和何宸瀛的关系只是主奴,和别的男人是炮友。她可以跟男人们炮火连天,也可以做一个乖巧的奴隶。

  像他说的,她忘不了人渣却是初恋的老公,是个不忠诚的奴隶。可是何宸瀛对她来讲也只是目前的主人,现在她有些腻了,开始厌烦他的伎俩。没有很深的感情却做了情侣之间的一切事宜,很多人一定是会把对方当备胎使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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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周末

  女优日程由于身体检查取消,黎妍周末坐高铁去北莲洲区。来到这座城市的极北之地,她不是为了旅游才重回这片区域,而是来做义工。“信心若没有行为是死的。”她的信条也是如此,将爱传播。以前她在修女和义工的关怀下长大,多亏有她们,她才安稳度过童年,现在她也会继承她们的善意。

  城市湿地公园的南侧灰黄色建筑是她小时候常去的大教堂。上个世纪之初耶稣会士建立的欧式建筑,经历百年风雨,柱石呈现为斑驳的灰色,已看不出白色。世纪末粉刷的高墙透出淡淡的黄,自屋檐而下的雨痕格外明显。顶尖的十字架沐浴阳光下,散发淡淡的金色光泽,神圣非凡。走到大堂,正对着马赛克彩绘玻璃窗的斑驳光晕,在光芒显耀之地,汇集着世上的色彩。她望着静伫在面前的慈爱的圣母,不禁心生感动。

  温暖的明黄中,一袭群青袍的圣母永恒地温柔怀抱婴孩。在这种爱之下,她的心被琉璃之光照亮。她满怀感恩献上一束玫瑰花,无论何时这里都会永远等候着她,给她尘世之中漂泊的心灵借宿之地。

  弥撒之后,妍在街巷逛逛。这带是寻常小镇般烟火气十足,孩童时常逛的杂货摊尚在,老板娘对她极好,会给她的口袋里塞很多硬币巧克力,告诉她分给孩子们。她也会帮板娘做些跑腿的零活,小巷的人们都很朴实,待人亲厚。她想,她曾经也是在爱的怀抱中长大吧。

  杂货铺进了新玩具,样子和法贝热彩蛋似的,是个能装秘密的蛋形小盒子,她正打算买给孩子们。

  “蔡阿姨,好久不见?”

  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妍妍!好久没过来了啊,大学的课很多吧?有空就多来。我跟你程叔都惦记你呢。”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总是多关心些。

  她轻轻露出微笑,“学期末有些忙,好在已经放假了,可以常过来。程叔叔身体还好吗?”黎妍还问:“没看到小宇,他去哪了?”

  老板娘渐老的面容添了点愁,“唉,那淘孩子,做功课做一半跑到外面跟人踢球,瞧,在那儿跟人玩呢。”她凝视着窗外的一群孩子。

  四五个小学生乱踢皮球,皮球滚来滚去。黎妍呲牙笑。

  “回来作业又写不完了。”老板娘笑容里带着无奈,“妍妍,多亏你辅导他,把这孩子的成绩抢救上去,否则还不知道得考倒数第几,唉,现在竞争多激烈啊,我都担心他以后没学上,只能跟那谁似的四处打零工。邻居家小孩儿从小就一直看书,最后考上了麻省理工,再看我们这个成天玩,唉。”

  黎妍仿佛像是个真正的辅导老师般,只能说:“等他长大一些吧,现在还是个孩子,以后自然就懂事了。”

  “那样就好。我也不是逼他,当妈的心软,可是现在这博士都找不到工作的时候,以后考不上大学又能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啊。她被她口中的话扎心千百次。当代难题:毕业即失业。每年公布的数据都不容乐观,低糜的经济没有起色。在这个经济不景气的年代,要么拼命内卷做卷王,要么躺平好死不如赖活着。

  结账,黎妍从后门出,把两个月前答应小宇买的变形金刚玩具给他。约定他考到前十就给他买Starscream加冕版玩具,所以在有钱之后,即使她曾经再怎么吝惜钱,也会为了一诺千金大出血。

  “哇,真的有王冠啊,我还以为你不来是耍赖皮。酷毙了。妍姐谢谢你。”小宇乱拆包装拿着酷帅狂霸拽的变形金刚跟小伙伴炫耀,“看,全宇宙最帅。Starscream就是最帅的!威震天已经完了,我才是霸天虎的头儿!”

  黎妍憋笑,如果他们真看过1986版大电影就会笑不出来回家大哭一场吧,那个著名毁童年的灾难艺术动画,把他们共同喜欢的角色写死了,所以很多小孩子不知道王冠的剧情。把这样的现实暂时隐藏起来,她不希望他们的纯真被世界弄得破灭。

  “你连一顿象样的野餐都组织不好!”小男孩学威震天的口气呵斥道。

  “Starscream,你是笨蛋。”小女孩还像模象样地答:“对,我是笨蛋。”

  她笑得离了歪斜,名场面超多。

  大颗雨滴砸到她脸上。

  “哎呦,下雨了。”

  天气真怪,好端端的晴天忽然浓云密布。离福利院的距离还有段路,管蔡阿姨借了伞。夏季的急雨,骤然狂暴,可她在屋檐下躲雨五分钟左右,天就转晴。天气说变就变。

  福利院里面有轮椅上看书的老人,也有蹒跚学步的孩子。这里跟前几年不太一样,削减了资金后,人手变少,在这工作的修女也变少了。好在有社会捐款维持,所以也没太大变化。

  草丛里的石碑刻着:“在上帝我们的父面前,那清洁没有玷污的虔诚,就是看顾在患难中的孤儿和寡妇。”

  庭院大片玫瑰肆意疯长,代表无尽的盛夏。开阔地带,孩子们聚在一起听大男孩故事。

  “人鱼是没有灵魂但拥有长久寿命的生物……小美人鱼找到了住在海底的巫婆,巫婆说:‘用你的歌喉来换变成人的魔药。但代价是,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剧痛无比。如果王子没有爱上你,与你结婚,你就会在清晨变为泡沫。’”

  是容澈,她惊讶地走过去。染成发橘色的头髪,被阳光晕染的玫瑰色脸庞,以及那熟悉的灰色眼睛,和童话书里描绘的骑士一般,带着荒诞的戏剧感。

  他注意到她,笑着讲到:“小美人鱼毅然喝下魔药,变成为人,来到王子的宫廷,王子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然而,他一直以为是邻国的公主救了他,于是要和她结婚。”

  善良总是会通向悲剧。黎妍听到这样的故事惋惜不已。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海面,小美人鱼化为泡沫,王子和他的新娘在焦急寻找她,可只看到翻涌的泡沫。小美人鱼亲吻了新娘的前额,深深祝福着他们。”

  许是不忍故事的剧情发展,这段剧情的声音冷寂一些。人尽皆知的情节,小美人鱼最终不忍杀害王子,选择了化为幻灭,步入死亡。

  黎妍很不喜欢这种剧情,她更渴望美好的结局。

  他望了望她,“阳光升起,照在冰冷的泡沫,她并没有感觉到灭亡的到来,而是在精灵的陪伴下,踏着玫瑰色的云朵,升入天国。她化为了天空的女儿……”他深呼吸,用温暖的声音讲出了故事真正的结局:“通过你自己的努力,三百年后,你将为自己创造一个不灭的灵魂。”

 温柔的收尾。

  《海的女儿》是个伤感却浪漫的安徒生童话。

  “大哥哥怎么解释不灭的灵魂?”她抢在孩子们前面发问。

  “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理想,为自己而活。给予他人爱,将善与美传播下去,保持善良。正如小美人鱼宁愿赴死也绝不取走王子的性命,她拥有高贵的善良,更准确来说是人性,即使是牺牲生命为代价,人也要永远保持人性,尊重他人,祝福他人。小美人鱼成为天空的女儿,她的人性让她化为了永恒的存在。这正是不灭的灵魂。”

  他刚说完,手边的故事书被抢走,孩子们一哄而散。

  容澈保持一丝笑意。

  “我回来了,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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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暧昧

  云间穿过的丝缕阳光斜洒在他们之间,深浅不一的橘色稻草似的头髪洒满金光,灰眸反射着天空的湛蓝融成铅蓝。在光影之下,寻常时刻淡不可见的雀斑显得可爱。宽松的亚麻拼色大披肩与下面老旧的波西米亚衫的夸张几何图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适配。

  她怔怔然,怔了又怔。时间的刹那、须臾被无限延长。她呆滞地站在原地。

  “……嗯。”

  他开口说:“气色好多了,最近还好吧。绿色很适合你。”

  不是他说,她都没注意原来自己随便穿了套薄荷色的连体套装。“还可以。”情绪涌上来,没法思考。

  “叙旧的话现在不是时候,等午休吧。”

  她试图平静的愿望因贴面而被揉碎。

  这里有孤独的老人,也有无家可归的孤儿。尽管他们并不住在一处,但却总会分散在庭院的四处。

  义工的工作就是去照顾行动不便的老人家,倾听与陪伴,并且无私照顾每个人。有些老人年纪太大无法自理,家人也不在身边,需要随时陪伴。孤单与衰老是这里的氛围,同夏相比室内是被深秋的凄凉盖过风头。但氛围并非如此,这里伴随着老歌的旋律与吟诵的歌咏。

  “人老了,不中用了。”她常常听到。

  她的工作一直是沉默中秉持耐心与重复。打扫房间,念着报纸的文字,陪同如厕,协助行走,最平常不过。相比较而言,容澈则手忙脚乱,虽然不会添倒忙,但也确实用处不大,加上不正经的打扮被说成不务正业,挨了不少笑话。

  “我说的老花镜呢?这只有镜盒啊。”八十多的老爷爷抱怨。

  “啊,那眼镜在哪?”

  “都说了在柜子上了啊。”

  “但我看了屋里的柜子没有。您不会记错了?”他发呆。

  “柜子柜子当然是书柜啦,年轻人你是怎么做事的啊?”

  容澈跟老爷爷道歉,马上去取眼镜,又被老人奚落。

  “眼镜都没擦干净,你瞧瞧都是灰。”

  “啊!我知道了!”

  “哎呀这么大声吼是要吓死我吗?”

  “对不起!”

  他乖乖去擦眼镜,耐心为老人戴上。坐在椅子边,打草稿记录着平凡的生活。草稿上只是老人在一间普通的房间里阅读旧书。

  平淡的生活里添了一丝微笑。

  午餐是素菜为主,青菜豆腐等,唯一的荤菜是胡萝卜炖牛肉,也有几片切好的面包。

  黎妍咬了一口小面包,“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

  容澈真挚地说:“我在等你来。你既不给我打电话,也不回复我的消息。我只好等你了。”

  “那是因为……我很忙啊,我也有很多事要做。”借口当然是借口。

  “你还没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容澈带有歉意。在分手之后,他为了追求艺术,独闯南美洲,一年半的时间她都没联系上他,直到某一天才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是啊,消失一年半载,搞得像失踪了一样。”

  她说不出苛责的话,毕竟他直接出走的导火索就是她跟他分手,也是她对现在和未来执着得太激烈了才说分手的。上大学之后,她跟他的交集越来越少,疏忽与争吵很轻松地毁掉一段感情。她几乎没有闲余时间谈恋爱,连交魏伦当男朋友也是为了资源,现在为了钱去做女优和当名人的情妇,相对来说也很坦然。

  “心情不太好,所以去旅游。而且我之前不是一回来就找你了。”他笑着解释。

  “嗯……”含糊。

  “其实我也给你写了很多信,但没能寄出去。我想亲手给你。”他说。

  “哎,以后再说吧。”

  她不想说话,只是沉默,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哎呀,我忘了把礼物给他们了。”

  包里有在蔡阿姨那儿买的小玩意儿,也有几册老绘本,被她翻了无数次,却保存极好。她打开封面是兔子先生的绘本,第一页有作者的签名:夏琬滢,曾经这位女士带着她的先生来过福利院拜访,所以她手里有这本书。但这本书实际上是当时未出版的样书,是夏琬滢女士特别送给她的。

  “你还留着《兔子先生的故事集》?我们小时候一起看过吧。”

  “对啊,虽然最后的故事被你撕掉了。”她想到被撕烂的几页就怒气上来。好好的书缺页,真该打他一顿。

  容澈被盯得心里发毛,遮遮掩掩地说:“我都不记得是什么事了……”

  “看来你记得很清楚。”

  “因成长而离别的故事,到现在我也不喜欢。”

  她伸手揉乱他的一头稻草,捉弄他,“所以你还是傻乎乎的红骑士啊。”

  他轻吻脸颊,随着气氛愈加暧昧,自然而然地相吻。

  *

  “BRAVO!”

  一曲完毕,假面舞会的氛围达到最高潮,宾客们共同为乐队敬上香槟。宛如宫廷般的庄园,充斥着喧嚣与杂音。这里到处都体现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豪门的骄奢淫逸。能进入这种场合的人大多非富即贵,甚至连最当红的女团组合也只能来这里充当乐队。

  女士们互相攀比谁的裙子耀眼,而男人们则想着该约谁好。面具掩盖真容,所以既有种神秘诡异的氛围,又极富魅力。要么跳着社交舞,要么沉浸于陌生的社交。当然这里最诱人的对她来讲只有精致甜点,而其他的一切都令人厌恶。

  黑色的面具使她沉默不语,宛如幽灵般游荡。除面具外,她没有戴任何配饰,令人一眼即被繁复到夸张的巴洛克裙摆震撼乃至倾倒,华丽张扬的红丝绸与金线不出意外地引得所有人注视她。可谁去搭讪,都只有沉默的回复。

  “沉默的小姐,我可以请您一起跳舞吗?”

  梁嘉敏点头。

  舞蹈开始了,可两人的舞步显得那么杂乱,一人急不可耐,一人迟钝半拍,最后她果不其然地踩到他脚上,歉意地摇摇头。

  “你是舞会的主角啊,我的美人。”

  她内心下意识冷笑,凭借面具和服饰就叫起恭维话,这还真是俗套,俗不可耐。

  下一曲华尔兹,换成别的舞伴。她跳舞只是为了不成异类,保持沉默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在这里,她被女人视为公敌,被男人视为猎物。年轻漂亮的李太太生怕被她抢走老公,扬言她再靠近他老公就要判她通奸罪坐牢。罗太太看她跟她儿子多说几句话,就对媒体哭诉她儿子被狐狸精引诱。风评如此之差,因而每次她一来社交场合都会遭人百般提防,人们不会把她视为同类,只会当她是“公交车”。

  随着吉他的伴奏响起,舞会到冗长的交际时间。嘉敏仰头看装饰着华丽历史壁画的天花板,以及被人遗忘的古董珐琅钟。恍然间,人群与噪声冲击着她的神经。

  快半夜了,灰姑娘的魔法即将消失。

  “小姐,请跟我跳最后一支舞吧,我注视你很久了,你一直都没说话,真是沉默啊。”男人摘下被汗黏糊的面具,露出熟悉且陌生的小麦色皮肤。

  何群凯,她的前男友。

  嘉敏回礼,跟他踏入舞池。

  “人群中只有小姐你戴全黑面具,为什么?”

  头轻轻一歪,可爱的面具随之而动,面具没有表情。她无法回答他,在内心里说出答案:因为戴面具后看不见相貌,无法说出一句话,只能全靠眼睛的交流,因此不必遵守社交规则。

  “我记得这种面具叫Moretta,在16-17世纪欧洲贵族女性间流行,也是一种偷情利器,难道你是有夫之妇?”

  她冷笑的鼻息清晰可闻,摇摇头将他的意淫击碎,开口的长袖摇曳几下代表挑衅。

  何群凯继续猜测:“难道你有男伴?可我并没有看到啊。”

  嘉敏依旧否决他。

  Moretta只会露出她的眼睛和边缘的白皙皮肤,给人冰冷的禁忌感。

  “你还真是特别的人。很可惜,这里所有人我都认识,我迟早会猜到你。”好奇心害死猫,他想摘掉面具看看她是谁。贪婪的手指钻到发间的红绳处,“你不介意我摘掉吧?”

  她狠跺,把他疼得窜开。即使她踏着恨天高的细高跟,也依然大步流星走开。转头一下,黑面具似是嘲笑他的无能。

  重新回到黑暗的角落,她被某双手从后捂住双眼,现在面部被黑暗压倒性地占据。耳后被男人吸食花蜜般舔舐,日常如此,亲密与禁忌迭加。盛大的假面舞会里灯光与黑暗的一隅有着强烈反差,没人会好奇去望他们一眼,在暧昧的场所里,暧昧再寻常不过。

  手指把她的领口向下扯开不少,如果没有束胸,他肯定伸进去大快朵颐。没有逾越边界的刺激,只有对他的讨厌。

  嘉敏推着他的手亦脱掉面具,“你不是说你不来了?”

  他摘掉她食指的仿中世纪造型的金尾戒,昭告天下似的宣布她不再单身,也暗示她是他的所有物。

  “因为我想亲自安慰你。”雄性生物天然对其他可能阻碍他交配权的雄性充满敌意,“何群凯,真是碍眼的东西,以后离他远点。嘉敏,我说过你终究会回到我身边。”

  齐雪枫的手环住她的脖颈,嫉妒混合着恨意会驱使他掐死她。

  如果可以夺去她,我甘心付出生命。无奈情变更,你的心却逃避。

  可他威胁她后,扯开她的红色长裙,仅有裙撑及衬裙掩盖的身体楚楚动人。五指捏住乳房不放,只要轻轻捏一下就会上瘾,往常他总会弄到她乳头不能再硬,而现在只有占有欲作祟。

  嘉敏回头去盯着他晦暗不明的脸孔,“我是你的,永远。”这一次她抢走他的台词,比刚刚更强烈地讽刺。

  “喔,学会抢答了。”他赏赐般地吻着她的额头,“失恋的苦涩就吞掉吧,何群凯只是个纨绔罢了。我已经容忍精神出轨很久了,忘掉那些,别让我为难。”他把求婚戒指重新戴上去,“过去的事情就让其翻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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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自愿

  “好啊。”她奋力挣脱桎梏她的大手,整理好衣襟,没好气地说:“没人想在人前露出,而且我也没有那种怪癖。”

  舞会的氛围尚在,按照传统,最后一舞的音乐悠长,灯光亦会逐渐变暗,直到人群隐入黑暗。暧昧的氛围一瞬间剑拔弩张。被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缺是再挣扎亦逃不了,只会白白挣脱到落羽。

  他拦着她,轻轻在她耳畔说:“我们也去跳舞。”

  萨克斯的变奏暗示尾声将至。灯光熄灭,黑暗袭来,压抑的人性被释放,狂热而动情的深吻,直到散场的人潮一闪而过,犹如对隔阂漫长的告别。

  午夜的社交氛围依然不减,但他们先一步离开。

  “谢谢你给我邀请函。玩得很开心。”她看着后视镜,齐雪枫被她的目光吸引走注意力。

  “安慰失恋的未婚妻,难道不是我的义务?”一味讽刺挖苦。

  她反将一军,“你本来可以与个真千金结婚,何苦跟我一起,你只是不想投的钱浪费罢了。”

  “是啊,可我终究没有豪门血脉,假名媛配假少爷这才是天造地设的组合。”

  梁嘉敏在认识他很久后,和他母亲正式见面的时候才得知惊人的内幕——豪门贵公子竟然是齐太和亡夫的儿子。一直以来齐潇文当他亲生子养,因此是所有人心目中公认的接班人。但由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接班,自然而然地招致齐家的公子哥们不满,不知多少人对他的位子虎视眈眈。

  “你只想要个花瓶。”她在骂他,也在骂她自己。被关得越严,心就越发自由。

  “做个安稳的富太太挺好的。这不是一直以来你的期望?”

  好像也是,但也不算。她在社交界毁誉参半,只要跟齐雪枫结婚,过往所有的耻辱都能一扫而空,那些富太太、富家女以及数不清的自以为是的纨绔的嘲讽和谩骂都会回旋镖。可是,正所谓品尝过自由的味道就会上瘾。现在的她不再是16岁时被他带回家养的小女孩,但尽管如此,她也无法断定是否后悔当年的决定。

  “我不知道。”

  不合时宜的红灯,刹车。他转头看她,“马上就到家了。”

  他口中的家,就是丽山海崖的庄园,不仅偏僻而且还有个很大的迷宫花园。老实说这里要比平时居住的地方安逸多了,以前她被发配冷宫,就是被送到这,跟自己最爱的拉布拉多一同闯迷宫。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每次来这,齐雪枫都会很快追过来兴师问罪。

  就像现在这样。

  赤身的男人自以为很性感,梁嘉敏至今仍接受不了她要跟这种人度过下半生的事实。

  “我们和好吧。”他的手指撩开碎发,“嘉敏,我有半年没碰过你了。”

  这话说的就像是哪个妃子要被皇帝临幸一样。

  梁嘉敏狠狠白他一眼,“凌晨一点半了,我要睡觉。”

  “好吧。”齐雪枫格外温顺地抱着她睡,“还不睡?”

  “我在想你以前怎么对我的。”

  “……你还是去睡吧。”

  他吻上樱唇。

  嘉敏无奈,嫌弃道:“枫,你没看新闻吧,接吻传播抑郁焦虑,还是少点接触吧。”

  “……”无语至极。

  “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必不可能。”他乐此不疲地亲她。

  “哼!你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无耻。”

  *

  我还记得那天下着滂沱的大雨,雨水没过脚踝,很冷。我在雨中走了很久,走到某家卖春店的门口,不轻不重地敲门。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仅剩下我梁嘉敏一个人,于是我也逃之夭夭。无奈辍学到胭脂街卖身,你可以说我下贱,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才是个16岁的女生,没有学历,也没有钱,做妓女是唯一能养活自己的方式吧。

  “证件给我。嗯,梁嘉敏?还是未成年啊,我们这里是正规店,未成年接客有点麻烦。好在16岁去卖又不犯法。”

  卖春店的小老板边抽烟边打量她,真是尤物,石破天惊的美貌,这样的货色在哪都是稀罕货,卖出去的价格恐怕能比常人多几倍。更不要说,他一看上去就知道她还是处女——美人昂贵的初夜必能狠赚一笔。

  她不习惯烟的味道,呛得咳了两声,“可我没有其他养活自己的办法……”

  小老板眯着眼睛,无依无靠还身无分文的女人必会长期卖身。控制好她,店里几年的摇钱树就来了。他掐掉烟头,慢慢悠悠说:“倒是也不碍事,毕竟这里可是红灯区,帮派林立,在这开的店很多都有背景,没哪个条子会专门来自讨没趣盘查证件。”

  嘉敏松了口气,“那就好。”至少,她能活下去了。

  “身高173cm,体重51kg,胸围34C……艺名雪莉,跟我来拍照。”电脑上则写着:18岁,在读大学生,绝美,巨乳,紧致。换脸的照片里她斜倚着沙发,布料少得快要露点。

  小老板把她带到摄影棚,摆些充满诱惑的姿势,她很配合,拍出来的照片甚至不需要修图。男人很满意掐了下她的腰,她虽然感到不适,但不敢说任何话。

  “没有任何经验,有点难办啊,大部分客人都不喜欢毛手毛脚的毛丫头,但有钱的客人肯定不会拒绝漂亮的雏儿。”为了把处卖个高价,小老板没亲自下场睡她,教她戴避孕套,用杀菌喷雾,消毒洗浴液等等。

  “做这一行基本上客户都要求内射,对于性病客人才会必须戴套。为了避免多养一个的麻烦要经常吃避孕药,店里会免费提供。在服务过程中,要求口交的客人也不少,漱口水也会免费供应。如有吸烟习惯,提前用漱口水或者口香糖除口臭。事前事后都要洗浴,消毒……”卖身的行业居然如此细致。

  她听得云里雾里,唯一的感想就是恶心,居然要用嘴巴把精液吸出来,这到底是谁发明的恶心法子?

  拉皮条的老女人把她带去看AV,她看了一眼就受不了。发情的男人骑在女人身上,那根东西猛插女人。男人不断用侮辱性词汇宣示自己的性能力强和地位高。肮脏、粗鲁、污秽。毫无疑问,AV里的女主就是她未来日子的缩影。

  梁嘉敏低头默念:她不想这样,她不想这样,该死的生活。

  她的脸色变化极大,那老女人一下就看出来了。

  “雪莉,你还想要钱吗?春宵一刻值千金,没过多久你的钱就数不过来了。”

  “我……不想。”

  “小姑娘到底都会抗拒,人都有第一次,试试呗,钱到手才是真的。”老女人拍着她的肩,“哭什么?男人是叫你开心的。”

  梁嘉敏自己都没注意到,泪水已经糊面,她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卖春店。总之,当她回神的时候,浑身已经被无情的大雨淋湿,感觉不到冷,没有任何情绪。

  凌晨,暴雨中的红灯区在雨幕里依旧灯火迷离,高楼林立,行人寥寥,她在这座以繁华闻名的城市找不到归宿,她黯然离开这里,游荡在街道。

  最终,她没有成为站街女、陪酒女而是在某个暧昧场所短暂地工作后被他带走。

  事实上,她已经忘记如何结识他,反正不是在红灯区,像他那样爱惜羽毛的人是不会踏入肮脏的地带。生命中总会有人在预料之外突然出现,慢慢地成为熟识的人。

  齐雪枫,现在回忆起他,她很难形容,用文质彬彬、风度翩翩这类词形容似乎也对,但她只觉得那张脸很讨厌,红灯区不乏男人对女人死缠烂打,她遇到过不少人来缠着她,妓院催她下海,黑帮逼她还债,小混混想睡她。多来一个,无非是瞧上她的肉体,所以在她眼里,他和那些没什么区别。

  “梁小姐,您可以赏光和我一起去吃晚饭吗?”

  梁嘉敏瞧着那个人,他给她的印象是个比她大不少,但不到三十岁还算年轻,容貌隽秀的忧郁青年,但他的搭讪技巧实在拙劣。她回绝道:“抱歉,我没时间。”

  “我想你会有时间的。”他指着那些催债的人,笑意尽在不言中。

  像少女漫画或者小说那样,他帮她还债,他随手的一下就是那时的她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但是有所谓的浪漫或者说梦幻吗?没有,完全没有,赤裸裸的交易罢了。他是为了和她上床才帮她还钱的。

  有权有势的人很轻松就能打发掉那些把平头老百姓压得不敢出声的地头蛇,他甚至不需要多说一句话,钱给他们就结束了。

  “你帮我还钱是……”那时她太年轻,要还家里的欠债别无选择,献身给他一样是“被自愿”。如果她逃走,他也会追到天涯海角。如同蛛网上的蝴蝶等待被蜘蛛吃食。

  “你该庆幸你长得很美,才值得我花钱买下你。”他丑恶的嘴脸已经摆在明面,阵阵恶心。

  “你的话真是恶臭,欠你的钱我会还上。”

  “要知道你是幸运的。”在他眼里,他是她的救世主,实际上那个时候她宁可卖身也不愿意被他困在笼子里。

  “我可是真不幸。”她真心说出这句。

  “幸不幸运不是由你说的算,是我掏钱给谁。你该庆幸你长得很像我的故人,我才会心甘情愿救你。”他一厢情愿地抛出钞票只是为了填补自己的欲望。他说完那些恶心的话,望着哭得不成样子的她,声音软下来说:“别哭了,哭成小花猫。”他拿丝帕擦掉她的泪。

  他花了很长时间安慰她,那只是得手后不怕她跑了才耐下性子,所做的工作都是为使她更可口。他把她带到他家,足足花了半个月时间突破她的心理防线,事实证明,缓冲的时间很有必要,让他看起来不那么衣冠禽兽,让她明白自己没法逃脱。

  洗完澡,她裹着浴袍出来,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心里明镜,却不知所措。只能闭着眼睛,避开刺眼的灯光。

  他坐到她身边,轻声问:“药按时吃了吧?”

  “嗯。”嗓子眼儿微微发出的音。就算他不说,她也会主动吃的。

  光芒耀眼,她适应了很久,才敢看他。紫袍地下男人的肌肉轮廓很流畅,无论是身形还是力量,她都远远不是对手,更不用说他还有其他人没有的权势。种种因素作用下,她顺理成章成了他的私有物——性爱玩具。

  “你真美,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美。”就算她没有性经验,也知道在小说和影视里“你好美”“你好香”一类的都是垂涎美色的男人的惯用话术,并且除了这些他们也说不出别的话。他吻她很轻,落在脸上是痒痒的。

  她就像一张白纸,被他染成他喜欢的样子。

  齐雪枫看似漫不经心地抚摸她,从脸下移到脖子、肩,再是胸,他在那柔软的酥胸停留很久,扯开碍事的袍子,朝她肩膀一咬,她低鸣:“啊——”他咬得不疼,他可不管她怎么叫,少女的呻吟那么悦耳,她的声音那么柔,叫起来更媚。

  “你好讨厌。”

  “我给你钱的时候你就不觉得讨厌了。”他轻松拿捏她。

  “哼!”嘉敏气得不行,推他。

  “乖,亲爱的。”他吻她,她的唇很软,吻起来很舒服。

  男人接着含吮少女的胸,舌尖反反复复逗弄乳头,胸前被舔成湿淋淋一片。她空有耻感没有快感,绷紧身体。

  他拍拍她,“那么紧张,等会儿插进去更疼。”他把着她的腰,少女的身材柔美而瘦弱,玉腿纤长,探到腿心处的细缝。

  “喂,别碰!”嘉敏羞红脸。

  “呵,才这么点就觉得羞?”

  齐雪枫的指腹有层细茧,她的私处被碰一下就很不适,偏偏他还不停刮她的阴蒂,隐隐有微痛。女孩羞赧到想钻进地缝里,羞耻和那说不出来的感觉把她湮没。她很怕,腿并紧,不给他再碰。

  “亲爱的,这么快就有感觉了?爽吗?”

  他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嘲弄她。手指还沾着她流出的淫水,要把淫荡刻在她身上。

  “齐雪枫你!”嘉敏快气哭了,“你放过我吧。”

  “少哭哭啼啼的,把泪憋回去。你从头到脚哪里都是属于我,从我看上你的那时,你就注定为我所有,我要你笑才能笑,我要你哭才能哭。”上位者的嘴脸就是那么无耻。

  嘉敏生生把泪吞下,违抗的下场她不敢想象。这男人的父亲正是内阁幕僚长,他光靠身份狐假虎威就足以让很多人臣服,简言之,他是最有名望的王子皇孙。

  “真乖,”无非是驯服宠物,齐雪枫往小蛮腰一掐,“以后也要这么乖。”

  她不敢多说半句话,任由他摆弄自己,可恶的手指在她阴部乱搅,那可耻的敏感涌上心头,不知哪钻出来一股热意,全身亦不自觉地微颤。她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只能用“痒”涵盖。

  齐雪枫将枕头垫在她腰部下面,贴着她耳边柔声说:“忍着点,别怕,女人的第一次是很痛的。”

  她小声求道:“齐先生,你轻点。”

  “好。”他勾一勾唇,算是笑了。对这个还没长成的少女,他足够耐心。

  男人的秽物不停研磨她的细缝,在试探,在探索阴道口,同样也是在诱惑她。掠过那隐秘的花核,少女眨眼间脸红心跳。

  她索性闭紧双眼,不去看齐雪枫的脸,只觉阴影笼罩自己。

  迭加的痒感突然变成刺痛,异物闯进她的身体,阴霾渐袭,那种撕裂的痛感 骤然降临。手死抓床单,指甲快要把床单扯坏。泪不争气地滑落,疼得撕心裂肺。

  齐雪枫等她适应些才再挺进去,里面狭窄,感觉被紧箍,肉壁是柔软的,吸得他很紧,就算前戏润滑到位,要想完全插进去还是很麻烦。腰一用力,发狠劲顶到深处,被嫩肉裹着,那是无法形容的舒爽。

  他忍不住啃她的胸,抓起来弹性十足,手感极好,皮肤不但白,还有勾人的乳香。

  嘉敏没有一点小说里形容的快感,唯有疼,那根脏东西动起来就是不停弄疼她。听他说了好些污言秽语,她止不住恶心感,想踹开他逃跑。可被这个讨厌的男人抱得死紧,双腿失去知觉,完全没法挣脱。

  抽插的时间太过煎熬,她疼得麻木,连自己有没有出血都不知道,默默哭了好久。良久,男人做到心满意足,才射出浊精。阴茎拔出来的时候,白液飞溅。

  现在她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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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菟丝

  “你说要睡觉都是骗人的吧。睁着眼睛发呆,明天早上又会抱怨头疼。”

  “枫,你抱着我超热的。”嘉敏再次嫌弃他。

  齐雪枫打了个哈欠,“快睡吧。”

  嘉敏平静地说:“我在想那些说我做‘爸爸活’的人,他们其实并没有说错吧,仅仅是对象说错了,以为我是跟中老年人在一起。只可惜我太玻璃心,一点也不想听到那些话,所以干脆休学了。”

  “他们不知道你我的事。”

  “我跟你在一起,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

  他被口水呛到,“咳……敏敏你越来越毒舌了,以后我要担心被你赶出家门喽。”

  嘉敏转身,推他下床,“我现在就想把你赶出去。”

  “未婚夫的待遇差到这境地吗?”他欲哭无泪。

  “想想你怎么对我的?一报还一报。”

  *

  “你比想象中还要甜美。”

  嘉敏完全不想理他,下身的疼痛感使她无法思考。他擦干净后,抱起她进浴室冲洗。少女真是经不起一点折腾,私处泛红,幸好他事先准备了药,细心涂完,才算完事。

  她走一步都觉得疼,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齐雪枫抿笑道:“来跟我睡。”

  她不耐烦地把挡眼睛的碎发梳到耳后,“我不要,我要睡之前的客房。”

  “听话,跟我到主卧去。”

  “齐先生你的要求真多。”她咬唇。

  他笑着说出冷酷的话:“你不愿意还有其他女人等着。”

  她完全不在乎他睡谁,反正不关她的事。“那你去找吧。”

  小野猫的反扑使他笑容刹那凝滞,“我找了别的人,你可是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你找谁都与我无关。”

  她竟然敢反抗他。齐雪枫强行拽她到卧室,把她硬按床上。嘉敏知道他会像刚刚那么做,怕得要命,泪在眼眶打转。

  嘉敏明知道可怜的姿态不会唤起同情心,依然哀求道:“齐先生,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是属于我的,永远。”他的女人就算要走也要等他厌倦那天,更何况他刚尝到眼前新宠的好,还在兴头上。她就像只尚未驯化的猫,等他慢慢调教成温顺的宠物,如果可以,他会把她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齐雪枫稍用力她就以为胳膊要断了,所以远不敢过多反抗,乖乖投降认输,蜷缩到被子里面,闭着眼睛,希望快点睡着。

  他把信封放在她旁边的床头柜,笑说:“给你的。”

  嘉敏疲惫地拿过来看,里面竟然是两张银行卡。

  “这是什么?”

  他解释说是为她开的个人账户,里面是买她初夜的钱,除此之外,他也会给她零钱,另外一张卡是绑着他主卡的信用卡副卡。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她把信封捏成一团,“我才不要你的钱!我要回家!”

  齐雪枫口蜜腹剑,“亲爱的,你忘了,你的家早就被要账的人收走了,租住的地下室也退掉了,你唯一的家就是这里,我是你的家人。乖,这钱就当是我给你的生活费。”他脾气不好,温柔时也是温柔刀。“我对别的女人可从没有过这样,不要恃宠而骄。”

  嘉敏不收也得收,这钱买走了她的初夜,买走了她的身体,更买走了她的人身自由。她只能寄希望于哪天他们的关系结束了,到那时候把他的臭钱全换成硬币砸到他脸上,砸死他,狠狠出口恶气。

  旁边有个多余的人,她睡不着。庆幸他没有打呼噜、睡觉乱动等影响她睡眠的毛病,否则以后晚上她就别想睡了。她悄悄起来,打算出去透透风,待在他身边实在是痛苦。

  刚起来就听到:“你去哪里?”宛如恶魔的低欲。

  “厕所。”她的回答很干脆,微颤的身体却暴露出她的心虚。

  齐雪枫戳穿她的谎言,“在撒谎。”

  她像是被抓到却打死不肯承认的孩子,“没有。”

  他放低姿态安抚自己的小情人,揽着她的腰,亲昵道:“别骗我了,亲爱的,你在害怕?我有那么可怕?”

  她瑟缩,说:“很恐怖。”

  对方微微惊讶道:“是吗?我把你救了你还认为我吓人?”在他的眼里,他是拯救她的救世主,而不是寻常人眼中包养金丝雀的金主。

  嘉敏诚实地点头,“我不想当玩物。”

  “不是玩物。做我的情人,唯一的。”

  “喂!我不想。”

  给予向下的自由罢了。唯一的情人是他恩赐的特权,除此之外。他还可以有小四、小五乃至小N。男人的话根本是在编织虚妄的梦。

  “可惜你没得选择,亲爱的。”

  他每次说亲爱的,她都觉得他明目张胆讽刺她是完完全全的替身,而且是作为他心目中那个合适的木偶登台表演的替身。如此荒谬、可笑、反胃的事居然发生在她梁嘉敏的身上,她不能反抗却还要陪他演下去。

  嘉敏问:“那你结婚了吗?有其他女人吗?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睡吧。”

  齐雪枫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没结过婚。我的女人很多你是指的哪一位?”

  要她做他的小N,然后他还恬不知耻,可笑至极地认为自己这是宠爱女人的表现。嘉敏顿时觉得世界一片晦暗,“你……”

  “从现在起做我唯一的情人似乎也不错。”

  “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

  他的手勾在睡衣中间,指尖略往下一探就滑入乳沟。“亲爱的,我很清楚你的疑问很多,不过太晚了,先睡觉,明天我再告诉你。”他的笑藏匿于黑暗,为她成为他的掌中玩物而兴奋。

  那根可恶的手指轻刮她的乳房,她的脸霎时红透,嫌恶道:“下流。”

  齐雪枫变本加厉咬她的唇,毫厘之间血气四溢。“第一次惩罚,亲爱的可要记住。”

  他咬得很疼,嘉敏眼泪不争气地掉落。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控制欲爆棚的控制狂,不许她有丝毫违抗。她把她买下来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淫欲,不是因为她跟他死去的未婚妻长得像,是因为他心理变态……

  “你很让人讨厌。”

  “是惩罚太轻了?”他抚摸着红唇的伤口,刚碰到一点手就被她掰开。

  嘉敏的抗拒被他不容,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被他的阴影所笼罩,她当然知道他会做什么,闭紧双眼等着他搓磨她,幸运的是他没有。

  “亲爱的,快睡觉。”他的声音格外和缓,吻亦是如此。奇怪的人。

  就这样,第一夜过去,她和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她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天边的日光穿透薄纱,纵容她很累很困,也没有睡意。窗外是朝阳下的湖光山色,若不是在他家,她会以为这是静谧的旅游景点。

  悄悄躺回去,私处仍有些痛,跟男人上床明明是那么痛苦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

  梁嘉敏再睁开眼,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还好,她放松许多。

  齐雪枫开门,女佣端着餐盘进来,“醒了?”

  她吓得突然坐起来。

  “起太晚了,早餐快吃吧。”他把餐盘放在床上,“要我喂你吗,亲爱的?”

  “不用不用!”她被盯得如芒刺在背,这人的话和行为都很虚伪且透着一股阴险狠劲。虽然食物很可口,但为避开他的目光,她慢吞吞吃掉。

  “文件。”

  “什么东西?”

  “做我情人的注意事项。”

  嘉敏刚翻开看就被上面写的捆绑、辱骂吓到,就是说他实际上是个虐待狂?她马上问:“你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癖好才选我的?”

  “是也不是。”他坐到床边,眼瞳里流露出阴恻恻的寒光。

  “怎么说?”

  “啊,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那都是为了占有你的借口。现在你是我的,那些注意事项只是提醒你做好情人的工作。”

  “SM、口交这些是工作?你好恶心。”她甚至想把吃掉的早饭吐出来。

  “合约情人的性服务而已,我的要求并不过分,这些只是补充条款。”他在她苍白的脸颊一啃。

  “这叫不过分?”

  齐雪枫五指去合她的指缝,“14岁性同意年龄,16岁就到结婚年龄的门槛,嗯,进行特殊玩法似乎也正常,不过考虑到你现在未成年,这些可以成年以后再做。”

  “能不能……别……”

  “亲爱的,等你接受了再做也不迟,我有充足的耐心。”

  正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说的所谓耐心仅仅是为了加佐料让她更加鲜嫩可口。

  “我不想做金丝雀。”

  “不做金丝雀,做菟丝花也行。重申一遍,你现在是我的,只属于我。亲爱的离开我又能到哪里去呢?”

  她顿时怔然,如他所说,现在走人,她完全没有地方可去,但拿了钱逃跑必定会被追杀至天涯海角,拿了钱意味着把自己卖给他。现在是跟魔鬼做交易,自己甚至没有提条件的权利。

  他察觉出她的表情变化,“想通了?”

  “你能答应我的要求吗?”

  “好。”他会施舍给她的。

  “第一,我要完成学业;第二,禁止性虐;第三,关系结束后,给我分手费,并且我们之间不要再有联系。”

  齐雪枫运筹帷幄,得意笑道:“很普通的要求,我答应你。”

  “有个问题想问你。我跟她……长得很像吗?”

  “自己看。我觉得很像。”

  相片中的女孩容貌很精致,却跟她长得没有相似之处。她直白道:“我跟她完全不像。”自欺欺人的家伙。

  “我说像就是像,亲爱的。”他掐着她的下颌,温柔的语气是在赤裸裸地威胁她。替身而已,总会有更好的替代品,现在他纵容她恃宠而骄全都是因为还没有玩腻。

  “那个女人被你爱上还真是可怜。”

  他不以为意,因为他才是她的金主,是把她从悲惨生活拯救的人,也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她毁掉。

  白日的日光无形之中将他们隔开,像预兆般,他们本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却有了本不该有的交集。

  她对做替身还是做情人都不在意,这一切都是不可抗拒的,她只是很想嘲笑眼前的男人,自以为找个替身就能弥补感情缺失,实际上自欺欺人的行为,可怜虫般,凸显他又蠢又坏。

  他的要求冗长:妆容浓淡得宜,头髪顺滑齐整,面部线条柔和,仪态优雅从容……无外乎外貌、仪态这些,毕竟男人眼里,包养的女孩什么都不用做,保持美丽、纤细、脆弱,做好金丝雀就可以了。她不会管这些是谁曾经做过的,或者是做另外一个人,都一样的,没区别。不敢反抗,一切照做。

  面对镜子里被要求穿的耳洞,发红,略肿。

  他拿医用棉签蘸点药膏吐在发肿的位置,“还疼吗?”

  “有点。”

  他向她索吻,少女的吻和街边落樱似的,青涩的吻更能勾引男人的欲火,恣意欢爱的热情促使他上下其手,摸个淋漓尽致。洗完后肌肤触手生凉,女孩的惊栗也萌生不少性趣。

  一呼一吸间皆是跟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的禁忌感,性欲刺激紧绷的神经,诉说着他强占她的欲望,或者说是叫少女心甘情愿做他的床上附庸的征服感。道德和法律规定的界限被性轻易击碎,换言之,回归原始的欲望。

  摸到那闭合的干涩的花,极尽挑逗,从细缝之中找寻阴蒂,比起第一次,濡湿得快,慢慢打圈揉着那秘处,不经意间划到穴口,反复几次,无需多时,她脸上不满不正常的潮红,是害羞了。

  明明心里完完全全在排斥他,而避免不了写在基因里的肉欲和刻入骨子里的性爱。被体感支配的爽感,蔓延到四肢,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男人的举动和AV的男主角别无二致的龌龊,女孩涨红了脸轻推他,“你好肮脏。”

  “明明那么想要,却还抗拒着,女人总是喜欢欲拒还迎。”他无情地戳破真相。

  “我没有。”她反抗道。

  “没有?”齐雪枫勾出闪着光泽的水丝,“漫出一池春水。亲爱的,你真可爱。”

  嘉敏羞得无地自容,在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面前,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举一动透着孩子气。

  “混蛋!”

  齐雪枫封死她恼羞成怒的樱唇,撬开贝齿长驱直入,激烈冗长的缠吻,嘉敏仍旧被欺压在床。窒息之时,他也不放过,使她几乎失去思考能力,只剩软绵绵地反抗,并在无意之中咬了他一下。

  他擦却唇角的涎水,锐利的眼神瞄向猎物,“小野猫,你想要吗?”

  “不想。”她虽然很怕他,但依然遵从内心的声音。

  “亲爱的还真是嘴硬。口是心非的模样惹人怜爱。”

  舌尖刻意避开红肿的耳唇,贴到耳根处。因肢体触碰急速升温的空间,少女无法躲闪。甚至没有推搡的余地。

  在男人的身下,她不得不垂下眼帘默默忍受。

  欲望像是波澜,把与他本不该认识的她卷到他身边。直觉告诉她,体感可以和意识相分离,她迟早会清洗这强加的罪孽。

  *

  “哦?那你来报复我吧。我的太太无论做什么我都会欢迎。”齐雪枫摸她的脸颊。

  “哼!我只是你的玩物而已,少装模作样了。”

  他摇摇头,“不是。无论是林昊天,程季康,何群凯,抑或是其他人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从不敢相信到顿时愤怒,“你都知道?你监视我!”

  “你想要正常的恋爱,我当然会默许。”

  她露出一丝冷笑,“如你所愿,我一点不适合去谈恋爱。”他们一面嫌弃她的过去,一面又想要她的钱,最终什么也没得到。

  在恋爱中一败涂地,在未婚夫面前则是彻底的玩物和花瓶。

  “我们才是家人,我爱你。”

  被你爱上何其不幸。

  她的这句话被他堵在嘴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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