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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恋爱IF:校花女友的翡色相簿 【玉德仙坊之金陵分坊】(13)作者:蓝罐曲奇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09-22 14:13 长篇小说 2550 ℃

第十三章

  

  谷王府的总管胡万自清晨起右眼便跳个没完。几日前三位王爷被萧府那些闻所未闻的奇技淫巧勾走了魂,硬是住进了萧府,胡万这心就悬着没落下来。白日里他前去萧府探视,却见三位贵人只是眼圈青黑,脚步虚浮,未见其他异常之处。刚要劝归就被不耐烦的呵斥退下。

  廊下铜铃正被潮湿的夜风撞得叮当,山雨欲来。他抿一了口清茶,捻了捻八字胡,寻思着这不安之感从何而来?

  忽而银蛇撕开夜幕,随后闷雷炸响。与此同时只听得“砰”的一声,房门被一黑袍人踹开。

  "放肆!"胡万大声惊斥:“此乃皇家别苑,何人敢闯!”

  “谷王何在?”那人嗓音尖细,面具下目光森冷,没有回答胡万的话,只顾问道。

  胡万借着烛火看清来人腰间玄黑色的蟠龙牌,冷汗霎时浸透后背,扑通跪倒在地:"尊...尊使大人!三日前谷王爷、安王爷、福王爷在萧府游乐,被那萧家母女所惑,如今...如今三位殿下宿在萧府之内,与那萧家母女同寝同食...."胡万叩首如捣蒜,将几日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黑袍之人听罢勃然大怒:“废物!”掌风横扫,扇的胡万倒飞而出。

  胡万口中涌出一股腥甜,吐出几颗混着血沫的碎齿,又挣扎着爬回来,额头在青砖上磕的咚咚响:"小的日日苦谏无果,三位殿下必是被那萧家母女的狐媚之术迷了心窍啊!"

  黑袍人突然欺身上前,五指成爪扣住胡万喉咙,阴冷的真气顺着指节游走:"哼!我主谋划数年,眼看就要起事,偏在此时林三竟搞出个金陵仙坊,天底下哪有这般巧合?"

  胡万闻言如坠冰窖:“这...莫非有诈?”

  “亏得主上如此信任你等,真是土鸡瓦狗之流。”黑袍甩袖将人掼在地上,负手恼怒地在厅中踱步。“哒哒哒哒”靴底略显焦急地碾过青砖。

  窗外又是几道电光撕开夜幕,刹那间照面具下森冷的双眸,气氛愈发恐怖。

  黑袍之人微微摇头,一声叹息道:“哎~这已是必死之局。”随后缓步接近胡万:"三位王爷已是笼中之鸟,该如何处置由主上定夺。至于你...王府内知道主上存在的也就只剩你了吧!"

  胡万正跪地呕血,突见那人袍袖间真气奔涌,顿时肝胆俱裂:"尊使饶命!贱奴定不会透露半个字..."话未说完,罡风袭来,胡万仓促架起双臂在胸前一挡。

  “砰!”只见他倒飞三丈,后背重重撞在房柱之上,砸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噗~”胡万一口鲜血吐出,手臂已经扭曲骨折,残余的劲气将他的胸膛轰得微微塌陷,“求尊使...饶命”声音沙哑,显然伤的不轻。

  话音未落,黑袍人却已鬼魅般飘至跟前,五指携着幽冥寒气当头劈下:“死人才不会说话!”

  “嗡~”

  就在他手掌将要接触胡万头顶的那刻,只听一阵尖锐的嗡鸣,黑袍人顿时汗毛竖立,骤然缩手。

  “哗~”眼前寒芒闪过,一道锋锐到极致的剑芒从两人之间掠过,三尺厚的青石地砖如豆腐般裂作两半,斩出了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断口处竟凝着霜色冰晶。

  “好险!”黑袍人倒吸一口凉气,若是收掌不及恐怕此臂就要被斩断。

  大殿轰隆巨响,被从中劈开两半,雕梁画栋缓缓倾塌。碎瓦残椽纷落如雨,尘烟中只见三道身影缓缓走出。

  宁雨昔手握三尺青锋,其上还萦绕着青霜。高酋则护在林三身侧。

  "我说这区区藩王哪来的狗胆造反。"林三看黑袍人,戏谑着悠悠道,"原来池底还沉着蛟龙,好一招断尾求生啊!"

  黑袍人幡然醒悟,暗骂自己犯浑。既然林三能诱得三王入局,这皇家别苑周遭必然也是被强兵镇守。见那素衣仙子已经提剑刺来,仓促间翻腕射出三枚追魂钉。

  宁雨昔长剑轻抖,在胸前划过几道剑花,剑过之处,精铁暗器竟裹着冰晶簌簌坠地。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招人笑话?”眨眼间,素白身影已欺至黑袍人身前三尺,剑尖陡然炸开千道银蟒剑气,刹那间织就天罗寒网,封死了黑袍人的八方生门。

  这般攻势迅雷不及掩耳,令黑袍人惊骇欲绝,仓促撕下斗篷贯注真气,黑布鼓胀竟化作玄铁重盾挡在周身。

  剑气如星河倾泻轰在盾面上,“嗤嗤嗤...”这看似坚不可摧的重盾居然被剑光瞬息穿透。布帛寸寸崩裂之声混着黑袍人胸膛发出的闷响传出,尘土飞扬。待尘埃散尽,这黑袍人的保命法器已碎成千万片灰蝶,可里面包裹的人形却毫无动响。

  宁雨昔柳眉微蹙,挥动剑风卷起黑袍,里面赫然只剩一根人形木桩立在场中。

  “不好!”宁雨昔倏然旋身,玉足轻点,跃上残垣屋顶极目远眺,见得百丈外的竹林上那道黑影正踏月飞遁,于是挽剑朝他追去。

  而此刻的皇家别苑已经乱作一团,早就布防在外的百八御林卫冲杀进来正与王府侍卫厮杀,火把蜿蜒似金蛇狂舞。

  "老高,这里交给你了,留点活口!"林三话音未落已跃上一批快马,朝着宁雨昔的方向追去。

  “哎!林兄弟且慢....”高酋钢刀劈翻两人,转头只见马儿四蹄腾起朝外飞驰而去,"你留下我去追...."尾音淹没在林三扬起的烟尘里。

  黑袍人在竹海中狼狈腾挪,足尖在竹梢连点数下,身后洒落点点血雨。褴褛黑袍下纵横交错的剑创,尽显那一剑之威。骤然身后破空声起,素衣仙子已逼近十丈之内。

  宁雨昔剑挽霜华,剑锋过处青竹成排断裂。莲足轻挑断竹,三尺竹竿裹挟风雷之势破空贯向黑袍人后心。

  黑袍人身形踉跄一晃,三根竹尖擦身而过,在衣袍上撕开数道裂口。他折身往远处谷地遁去,回望时眼中淬满怨毒:"宁宗主果然名不虚传!"

  林三策马冲出竹林,正见那身影如夜枭般掠入山谷。"不要!雨昔快回!"呼喊声未落,素白身影已没入谷中。"遭了!"马蹄踏着潮湿的泥地,林三紧攥缰绳猛夹马腹疾追过去。

  谷中巉岩交错,黑袍人方掠出百步,青锋已抵脖后,剑吐寒芒,直取命门。

  “崔狼崔虎还不出手!”黑袍人嘶声暴喝,声震山谷。

  "铛!"忽在此时,一根追魂钉与剑刃相撞迸出火星,堪堪将剑锋荡开三寸。黑袍人脖颈被划开了道浅浅的血线,仓皇后退间,两道黑影自嶙峋怪石后走出,一左一右封死前路。

  现身的两人黑袍鼓荡,腰间同样悬着蟠龙铁令。右侧黑袍人指间夹着几枚追魂钉阴声道:“宁宗主何必赶尽杀绝,你我皆安然退去可好。”

  话音刚落,忽而夜空骤亮,轰隆一声惊雷炸响,滂沱大雨倾泻而下,豆大雨珠击打在剑刃上迸作晶霰。

  "哦?就凭你们?"宁雨昔霜刃轻震,剑随身动,直取那人咽喉。

  两人心中有苦难言,任谁也不愿对上当今武道第一的宁宗主。黑袍左使双掌陡然腾起滔天黑雾,铁砂掌劲裹挟着腥风血雨朝宁雨昔轰去,方圆三丈的雨珠竟被掌风蒸成毒雾。黑袍右使袖中追魂钉化作九幽鬼火,撕裂雨幕直取宁雨昔双目。"崔豹还不快走!"两人暴喝声中气已泄三分,却仍强提真气纵身迎上,"我们撑不了多久!"

  宁雨昔剑锋回转,青霜剑气在身前凝成冰晶屏障。铁掌轰在冰墙上炸开道道裂痕,追魂钉却穿透冰晶直袭面门。仙子仰面折腰,玉簪被劲风扫落,三千青丝在暴雨中泼墨般散开。

  三人缠斗间,身影在乱石间兔起鹘落,追魂钉与长剑相击火星四溅,眨眼已交手十余回合。

  不远处的林三正冒雨疾驰,山谷口已经近在眼前,雨幕中隐隐可见三人正搏斗正酣。他摸了摸怀里的火枪,正盘算着下马悄悄摸过去打个暗枪。忽然一股危险的感觉陡然升起。

  “咻咻咻!”三枚追魂钉直取面门,林三拧身急避,整个人从马鞍上翻滚而下,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谁那么缺德还搞偷袭啊。”他捂着大腿侧趴在泥地上佯装摔伤了筋骨,右手却悄悄摸向腿侧暗袋。

  崔豹从灌丛后现身,俨然已成血人。暴雨冲刷着浑身剑创,脚下血水汇成一汪血泊。原来这凶徒遁逃途中灵光乍现,那林三的竟敢孤身来追,简直是送上门的天赐良机!当机立断杀了个回马枪,潜伏在此伺机伏击。

  他见暗器落空,立马抽出配刀冲刀林三跟前,挥刀就砍。

  “哈哈,被骗到了吧!”林三突然翻手掏出一个漆黑竹筒,拉动了其上的小机关,瞬间数百蓝汪汪的蜂针如暴雨梨花般激射。这正是当年秦仙儿赠予林三的护身暗器。

  崔豹暗叫不好,慌忙运起护体罡气,却见毒针如入腐土般穿透气罩,一根根尽数扎入血肉。崔豹瞬间化作人形刺猬。

  他本就已经被宁雨昔重创,如今又中毒针,针尖淬着的剧毒遇血即燃,灼得他浑身剧痛,这凶人竟不退反进,刀锋又朝着林三劈头斩下:"林三!死也要拉你垫背!"

  林三足尖蹬地滑出丈许,腰间佩剑锵啷出鞘,锵锵两声短兵相接:“舞刀弄枪的本事我现在也是会一点。”

  山谷外刀剑相撞声在雨中格外清脆,林三这里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山谷里三人的注意。崔虎眼角余光瞥见崔豹浑身浴血在与林三缠斗,心中暗喜,险些被剑气扫中脖颈。

  宁雨昔体内气海翻涌,剑芒暴涨硬生生将两名黑袍人逼退半步。正欲折返驰援林三,身后两道合击杀招又至。眼角余光瞥见林三与重伤的崔豹缠斗竟不落下风,心下稍安。

  "须速战速决才行。"宁雨昔心中暗道,清叱一声,玉指掐诀引动周天寒气。剑尖凝出三寸冰芒时,丹田内金丹突然剧烈震颤,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她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剑势由大开大阖转为绵密精巧,漫天剑气化作绕指柔丝,看似绵软却暗藏杀机。

  又过三十余招,崔狼崔虎渐觉不对。方才还气势如虹的宁宗主突然剑走轻灵,虽仍精妙绝伦,却少了那份摧枯拉朽的霸道。

  "这婆娘的气息怎的忽强忽弱?"

  而外头的崔豹此时已经剧毒入骨,刀势渐显凌乱。“锵~”金铁交鸣声中,他踉跄连退数步,钢刀猛插地面才堪堪稳住身形。浑身经脉突突跳动,五指痉挛着几乎握不住刀柄,半边身躯如遭万蚁噬咬。

  他双目赤红,狂吼着拔刀再斩:"呃啊啊~".林三侧身闪过,顺势挑飞了他手中的刀,随后旋身一记鞭腿正中胸腹,崔豹如断线纸鸢般砸进泥水洼中,激起丈高浊浪。

  另外一边,宁雨昔霜刃荡开崔氏兄弟的合围时,心头陡然一颤,不远处竟有股不逊于自己的气息直扑林三而去:"林三小心!"

  这头林三却毫无防备,后背突然传来排山倒海般的掌劲。“嘭!”护体软甲如薄纸般碎裂,他整个人喷着血箭飞出几丈,重重砸在泥潭里。

  崔豹面容扭曲地望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傩面人,咽喉里挤出破碎的气音:"大...大尊使?"

  "废物!"面具人厉喝道,五指扣住崔豹天灵盖,"连个真气全无的人都杀不死!"指间黑气暴涨,顺着天灵盖灌入经脉。崔豹眼耳口鼻顿时迸出黑血,浑身筛糠似的抽搐数下,便再没了声息。

  面具人踏着泥泞走向林三,泥潭中的身影看似死寂。他冷笑道:"别装了,林大人,诈死这套于本座无用。"

  泥水突然翻涌,林三侧身抬手抹去嘴角血迹,面色苍白,看来刚才的那掌伤他不浅:"我倒是愈发好奇你们的主子是谁,如此武功在武林内都是一代宗师了吧,何须再为他人卖命?"说话间已从怀里掏出火枪:"你说说,究竟是你的拳快还是我的枪快?"

  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大尊使袍袖下的肌肉骤然绷紧。他认得此物,乃是西洋舶来的稀罕玩意儿,威力极大,弹指间便能取宗师命门。

  “嘭!”还不待反应过来林三已经扣动扳机,一颗铅弹呼啸着穿透他的护体罡气和内里的软甲,直接在胸口炸开血花。他闷哼一声,这伤势还不足以致命,看着胸口那处空洞正流血不止,连忙封住了那里的几处经脉。

  “靠!这都没死?”林三见状连忙抖开外袍内里的的衣袋,掏出铅弹卡进枪膛。

  大尊使猛然醒悟,原来这武器不能连击,需要有准备的间隙。他狞笑着扑了上来:“原来如此!”裹着黑烟的手掌直劈天灵盖。

  “咔嗒!”完成装填的刹那,掌风罡气已经近在咫尺,压得林三几乎睁不开眼。林三猛抬枪口盲开一枪,"嘭!"铅弹卷着硝烟轰飞手掌,余势不减地没入大尊使的右肩胛骨。“噗!”血花爆绽间白骨森然,他整个人也被冲击得掀翻在地。

  林三咬牙准备再次装填,却见大尊使左掌在地面重重一拍,身形如离弦之箭激射而来:“给本座死来!”

  “遭了!”林三瞳孔里倒映着越来越近的狰狞面容,看来再上膛是来不及了。

  山谷内的崔狼和崔虎对视一眼,衣袍下传来骨骼爆裂声,七窍骤然迸出血雾,竟是催动了秘法生生将修为拔高数重,打算拿命拖住宁雨昔。

  而另一边,电光火石间,林三双腿猛蹬泥地,堪堪侧开半尺。裹挟着腥风的掌刀擦着咽喉掠过,劲气撕开肩头衣衫,皮肉登时泛起紫黑淤痕。大尊使迸射凶光,左掌化爪变招抓向腰腹。五指堪堪划过软甲,金丝软甲如裂帛般碎成漫天星.

  林三再遭重创,腹间赫然现出五道血槽。"咳..."他捂着腹部,温热血沫从指缝溢出,已经是虚弱万分。模糊的视野里黑影凌空再扑过来。"真要丧命于此了吗?"

  宁雨昔见得林三如此惨状,心神剧震。皓齿咬破樱唇,玄黄真气自丹田暴涌而出,三千青丝逆风狂舞。纤纤玉指在胸前结出法印,丹田处金丹骤然绽放刺目光华。

  伴随着她的一声闷哼,“喀嚓~”金丹碎裂之声如春冰乍破,她的气息便在崔狼崔虎的震惊的眼神中节节攀升,体内传出闷雷般的轰鸣,似有风雷鼓动。

  "呼~"两息过后,仙子樱唇微张,呼出一口寒雾,随后提剑随意地在虚空扫过。

  “唰~”

  两人瞳孔骤然收缩,死亡的气息笼罩其身,他们只觉腰间麻木冰凉,同时低头看去,上半身竟沿着光滑如镜的冰封切面缓缓滑落。尚未感受到疼痛,身体已经被拦腰斩断。

  "啊!"崔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上身栽倒地上,双手撑着泥水想要爬起,赫然看着自己的下半身也轰然倒下,腹腔断面被寒气冰封,没有流出一滴鲜血。崔狼也是如此惨状。

  “簌~”白衣踏雨而去,快的只能见到残影。

  山谷之外,但见一道白光割裂雨幕,凄厉的破空长吟乍起,滂沱大雨竟在白衣仙子身后化作万千冰棱悬空定格,她正像踏着一条百尺冰龙袭来。

  大尊使猛然转头,瞳孔里已倒映出漫天雪花,死亡的寒意直透骨髓。他狂吼着震碎周身十丈雨幕,双掌交叠催动毕生功力,漆黑罡气凝成九重玄铁障壁护在身前。

  瞬息之间,仙子已然近身,拔剑瞬间,百丈泥地顷刻化作冻土,天地俱寂,仿佛时间静止。

  又是刚才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这次是挥向大尊使的头颅。

  大尊使耳畔忽然传来阵阵尖锐的蜂鸣,而后便是天旋地转。他想控制身体却发现下身已经毫无知觉,艰难地转动眼珠朝地上望去,竟然发现一具无头身躯还保持着结印姿势立在原地,脖颈之上只剩下道光滑的切面。

  一剑斩首。

  那道剑光威势不减,冲入漫天乌云。夜空骤亮,数道紫电在天际虬结,霹雳炸响几道雷霆,而后天幕如裂帛般豁然中分,暴雨骤歇。

  云破之处露出一轮圆月,清辉似水银泻地,将山谷照得亮堂堂。

  “噗通”断头砸在冻土之上,大尊使努力地张了张嘴,口中的话已经模糊不清:“死...死在登...仙者手里...也不冤了....”

  宁雨昔凌空而立,浑身散发着莹莹白光。突然身形颤动,几道冰裂纹路自手背蔓延至脖颈,宛若一尊破碎的瓷器。掌中长剑铮然迸裂化作冰晶,随着夜风飘散。

  "林...三..."她蹙眉咽下涌至喉间的腥甜,唇角却溢出殷红血线,整个人如断翼蝴蝶般向后飘落。

  "雨昔!"林三已经意识模糊,沾满血污的手指扣进泥地里,挣扎着朝宁雨昔倒下的方向爬去。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视线一黑,耳畔最后只闻一阵铁蹄踏碎山石的轰鸣,指尖距那片素色衣角尚余三寸,终是无力垂落,失去了意识。

  ...............

  午后,栖霞寺内钟磬穿透氤氲香烟,惊起檐角铜铃。

  一间檀香缭绕的厢房内,林三眼睫一颤缓缓睁眼,见床边那身披鹅黄衫子的少女正在浅眠,他抬手轻抚发顶,髻上缀着的珍珠流苏簌簌摇曳。

  萧玉霜蓦然抬首,哭过好几回的小脸显得面容憔悴,眼尾还洇着红,见林三醒来,泪珠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她扑了上来一把抱住,襟前并蒂莲纹随着抽噎乱颤:"坏人!"腕间银镯叮咚作响,"那日你浑身是血,宁姐姐也...也身受重伤...吓死我了。"

  "雨昔...现在如何?"林三开口发现嗓音沙哑的厉害,刚撑起半个身子便觉腹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萧玉霜慌忙扶他靠坐在软垫上道:"你放心宁姐姐前两日就醒了,只是..."说到这时,屋门正好被人撞开,四德端着冒热气的药汤进来,一见林三醒来便满脸喜色,声音都岔了:"三哥!三哥醒了!"手中药碗哐当砸在地上,只管扑到床前又哭又笑:"佛祖保佑,昏迷七日可算睁眼了。"

  "好啦好啦,快去禀告方丈和宁姐姐。"萧玉霜连连催促道。

  “诶,好嘞。”

  四德离开不过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宁雨昔依旧是一脸苍白须由两位侍女搀着,身后则跟着一位老僧。

  那枯瘦老和尚手持佛珠上前为林三诊脉,手指搭上腕间片刻便面露喜色:"阿弥陀佛,林施主外伤虽重,好在未损根本,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众人闻言稍息,林三虚揖道:"谢大师救我二人性命,敢问大师法号?"

  那老和尚合掌而笑:"贫僧大相国寺慧空。听闻有乌思藏高僧坚赞尊者近日在栖霞寺开坛讲经,乃率一众弟子星夜兼程赶来金陵,谁知那夜撞见二位施主倒卧血泊,便将两位送上了这栖霞寺。"

  林三挣扎着要下床行礼,被慧空按住肩头:"林施主不必谢我。此乃佛祖要我结这善缘呐。"

  厢房外又传来一阵铁靴踏地之声,吭哧作响,高酋盔甲未卸便冲进来:"林兄弟你醒啦!都怪我..."他虎目通红,"那夜若是老高去追贼人,你与宁宗主何至于..."

  "老高!"林三强撑着坐直身子,"你看我这不是囫囵个儿躺着么?"说着朝宁雨昔方向努嘴,"雨昔也好端端的,你..."

  话未说完,一旁的宁雨昔便剧烈咳嗽,素白帕子掩住唇瓣,殷红的血色在绢布上晕开。慧空忙从袖中取出玉瓶倒出两粒金丹:"宁施主切莫催动真元,这九转大还丹虽不能修复金丹,尚可护持心脉十二周天。"

  林三闻言心中突感不安,猛地攥住慧空的僧袍:"什么金丹?"

  厢房内檀香像是突然凝滞,众人皆欲言又止。慧空合掌沉吟片刻,缓声道:"阿弥陀佛,林施主可闻修真之道?"

  "修真之士,首重炼精化气,待任督二脉真气如大江奔涌,则凝气成丹。金丹既结,方算登堂入室。待金丹难承周天真炁,须借世间灵宝淬体。若得金刚不坏身,便可碎丹成婴。丹碎之时,真炁如银河倒悬灌入奇经八脉,佛门谓之‘无垢净琉璃身’,道宗唤作‘羽化登仙’。"

  "然千载以来未见登仙者,世人皆道此乃虚妄。"碗中药汤泛起涟漪,老僧神色突转悲悯:“今见宁施主方知大道非虚,只可惜宁施主的肉身未臻圆满...”

  林三喉头滚动,望向宁雨昔苍白容颜:"雨昔你..."

  慧空长叹一声:"宁施主为救你强行碎丹,已伤及肉身,经脉寸断。老衲以金刚指封其气海,将周身真气暂锁于其中。然此非长久之计,只有散去毕生修为方能有一线生机,"话音忽顿,闭目叹道:"否则待封印崩解之时,恐将爆体而亡。"

  话音戛然而止,林三恍惚间想起昏迷前宁雨昔周身冰裂的纹路。

  众人显然早已知晓此事。想来以宁雨昔武宗之主的傲骨,宁死也不愿自废修为。如今唯一的指望,便是林三能说动她回心转意。

  "雨昔..."林三刚开口,便被宁雨昔广袖一挥打断。她背身拨弄香炉里将熄的檀块,素手微颤间火星明灭,话声冰冷:"要我散去修为苟活于世...不如就让我葬在此处。"

  萧玉霜闻言轻拭眼角泪珠,起身朝众人摆了摆手,众人皆心领神会正要告退,给二人独处留下空间。

  突然,一位眉清目秀的小沙弥手持黄绸信封匆匆而来,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小僧奉坚赞尊者法旨,特将此信转交林施主。"说罢双手呈上信封,"尊者今晨已动身归藏,临行前嘱托小僧务必将此信转交林施主与宁施主,言明内藏医治宁施主的两全法门。"

  林三闻言连忙展信,众人围作一圈。泛黄桑皮纸上密布藏文,众人皆是半个字都不识,面面相觑。"林施主且给老衲一观。"林三将信笺递与慧空,"有劳大师。"

  慧空枯指抚过纸面,看了几行忽然神色突变,额角沁出细汗。厢房内霎时寂静,唯闻檐角铜铃摇曳声。老僧眼神在信间反复逡巡,半晌才将信笺置于案上。

  "大师?"萧玉霜紧张地将绢帕绞成一团。

  慧空喉结滚动数下,面露难色,话到嘴边又化作浊重叹息:"这...这..."

  "可是解法凶险?"林三撑床沿要起。

  "非也非也...只是..."慧空闭目捻动佛珠,似在思虑极艰深之事,"烦请诸位暂且回避,留宁施主与林施主在此便是。"说罢侍立小沙弥便引着众人退出门外。

  "坚赞尊者所留乃是一道密宗修行之法,但此法..."慧空法师面现难色,"有悖人伦,非世俗所能容。"林三与宁雨昔目光交汇面露迟疑,最终还是示意老和尚继续。

  慧空法师老脸涨红,捻着手中佛珠道:"此法...此法..."突然闭目诵了声阿弥陀佛,方才艰涩开口:"寻常男子金丹破碎,需散尽真炁方能保命。然坚赞尊者所留密宗法门,乃是专为女修所设。"

  宁雨昔素手紧攥,指节发白道:"愿闻其详。"

  "女修士若在...在..."老僧数度欲言又止终于说道:"若在葵水至时碎丹,可将金丹真炁尽数灌入天癸之卵内。此卵若排出则修为尽丧,若得男精浇灌成胎..."。

  "此卵若受精成胎,便可与胎儿同修共生。"慧空豁出去般加快语速,"其中有悖人伦处之处便在于,此天癸之卵受真炁倒灌,须集万道元阳浇灌方得结胎。然凡夫俗子精气有数,恐怕就是精尽人亡也无法射出万道之巨。幸而此卵每纳一道阳精便可保七日内天癸不坠,故女修可徐徐采撷,受孕期或延数载..."话音至此再难启齿。

  林三听到"万道元阳"四字时,忽觉小腹升起阵阵燥热。他下意识瞥向宁雨昔羞红的侧脸,暗自盘算需要多少持牌人日夜浇灌,又要耗费多少光阴才能育成这胎儿。

  慧空垂首不敢看二人:"待受胎功成,此子乃万阳共育而成,故称万阳灵胎。然母体真炁如枷锁禁锢胎元,须逐日渐收真炁以炼体洗髓。母体每收回一分真炁,胎儿便长一分骨血,故怀胎之期可延五六寒暑。待真炁尽归母体之日,即是登仙之时。届时灵胎脱得桎梏,自当瓜熟蒂落,母子平安。"

  宁雨昔耳根泛起薄红,炉中的檀香被她拨动得愈发浓烈:"荒谬!"

  林三拉住她颤抖的素手安抚,转头颤声道:"大师之意,简单来说就是要雨昔...受孕?"

  "非但要集齐万数阳精使其受孕,更需怀胎数载,直至登仙之时。"慧空闭目轻叹,"若修此道,宁施主切莫记着此卵每七日需纳新精续命,否则天葵坠落则前功尽弃,那时便和修为尽散无异了。"

  宁雨昔闻言羞恼交加,本来苍白的脸颊竟浮起些许血色,"这般荒唐事...怎可..."说到最后竟然瞥见林三竟然一练期待的看着自己:"你...!"一时羞得说不出话。

  慧空见状合掌告退:"阿弥陀佛,老衲已将尊者所言尽数转达,如何决断全凭二位施主。"说罢躬身退出厢房。门外等候的众人刚要开口询问,慧空却连连摆手匆匆离去,身形似有些许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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