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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十六岁】(11-20)
作者:离岸树
第11章 放松,小猫 H
这是实验室边上的资料间,一扇铁门隔开了毕竟有些血腥的里屋,他不想终日在防腐药水的气味中浸染。
这里严格说就是他的资料研究室。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大桌,上面各种文件盒子。
他想心思纯粹地好好和她介绍当前的境况。
不知不觉,她已不纯然是实验用的小白鼠,他想多了解她也让她知晓自己。
可是现在该如何开口。
时至今日,郭幼宁对自己的处境并不了解,对她的验斑,对她的变化,都一派懵懂,这对她颇不公平。
他尽量告诫自己本着君子之心,让今晚是个清白之约。
倾身,放她手足自由。
然后准备蹲下平视她,亲密过两次,相对数月,竟是第一次怀揣平和,如常相对。
可是被子剥开,眼前的景象着实尴尬地让他心里一紧,始料未及。
眼前是这样的:睡眼惺忪的女孩,发已半长,依旧天真的脸,微都的唇有一份娇憨。
单薄的浅蓝色棉衣完全遮不住日渐阿娜的身形,翻腾间,下摆翻至胸前,一截细白小腰晃着他的眼,胸前竟隐隐还可见两小半弧白润酥胸。
那柔软如酥油,香嫩温滑、恰盈一握,樱果如蜜般甘甜曾让他痴狂,而今又圆润了几分,他的手心自带着记忆般刺痒起来。
景象太过香艳,瞬间这清冷肃然的书房之内旖旎一片。
他一时呆住,喉结微动。
他盘算半天的说辞长着翅膀般溜之无痕。脑子里反复的全是她的娇媚。
他终于明白“洪水猛兽”这一说是何般情形。
完全吞噬、措手不及、如何防备也不管用,就是此时的他了。
他也算以自持自傲了多年,竟在此时轻易被瓦解委地。
眼前人完全是一派柔弱任他蹂躏的模样。
郭幼宁睡梦中被抱起,隐约只见昏暗中他莫辨的神情。
虽然隔着薄被,却清楚知道她在他怀中,强有力的胳膊环着她的身子,她紧靠着他的胸膛,还能清晰听见他步行间喘息的声音。
她为什么来这里,他打算做什么。
几日平静,不知为何她瞬间想起他的“下次”之约。
下一次……那么羞人的事情还要再来一遍吗?在此地吗?
脸轰地一声,粉色溢将开来,连那外露的细细的脖颈锁骨都一并红透了。
夜里的寒意,让她突然意识到半躺姿态的不妥,她竟这么被放在书桌上,这是供办公书写之用,怎能是现下,玉体横陈之所,十足放荡。
她挣扎着想起身,被衾未全褪,缠绕羁绊,加上睡意慵懒,很不容易。
她摇摆间,本能地伸手,抓住他身前的衣服,企图攀附。
寒意催压她的身子,胸前绽放分明。
她这一拉不要紧,明明高大有力的人偏偏就那么任凭她拉近,两人紧贴了几分。
他好坏,满眼满脸都是莫测的期待,似她如美食呈于他面前等他饕餮一番。
于是……她再也不用起来了。
她的姿势太近乎诱惑,他果断倾身而上。
太可笑!
他想着这资料室一直是他最正心清目所在,平日他闲杂人等一概不放入。
素来他到这里就是正正经经工作研究数据的,这张桌前的时光他无不在紧张严肃中度过。
几日时间里计较思量,他挑了这里。三井想好了如何介绍这场实验、介绍他自己、介绍他未来的全盘计划,计划里有她。
这会是场漫长的聊天,加上语言并不完全通畅。
需要费些心思。
他在脑中反复排演,他在语言上并不擅长,会惊吓了她吗?
可是,可是!
他带她到此处,与她相对不到一分钟!
他做的第一件事,竟是扑倒伊人……
首先要进行的,竟是强力消解几日来如火的渴望……
这烧灼他的身心的欲念,已让他难耐到极致。
但求她在他怀里,彻底享用她的香气、她的柔软、她的炙热,他渴求用这一切略略安抚膨胀的自己。
他原本可以克制的,当她伸出柔荑置于他胸前,完全是索欢之态。
食髓知味!在那极致快乐之后,他已回不到清心寡欲的自己了。
随之,计划好的种种只能且放后了。
桌上物品都被他推至两边,他低头啃住那诱人的甜唇,大力吸吮他日思夜想的汁蜜,不似那日温存,有几分凶狠之意。
他的手探进脆弱轻薄的棉布,找寻他的渴望。
当他的手终于复住那团柔软雪球,捏揉那细嫩的刺痒之源,手感太过美好,美好地让人叹息,这却不够,远远不够,他的唇迅速顺脖颈而觅香而去,就像饿极的狼远远闻着肉味,不吞下肚,闻着徒增凶念。
郭幼宁被眼前温和不再的人困惑住了。
他会伤害她吗?事情怎会这样。
她抗拒,推他,捶他。完全似轻柔抚捏一般,他无感无碍。
可是与空气接触的胸前竟有着渴求的酥痒,似又在膨胀诱惑,两点小火灼着她的心和羞耻,推搡之间她竟像挺起身子将果实送入他口中一般。
他捉住了,他狂力地撕啃,真似咀嚼一般,弄痛了她。
却也满足了她。
她咬住唇,对自己全然陌生了。为什么每次和他两两相对都会是这般境况,不分场合不分时间。
她轻喊着:“三井,不要,求求你不要……”
熟悉的话终于勾到他分神,他来到她耳边低喃:“不要怎样……你可曾梦到我,可曾梦到我这样?”
难道他也入了神女绮梦,早就与她灵魂交合。
呀,这亲昵的吹气,这邪气地问话。
她耳朵痒烫难以承受,她想起了他在梦里的种种顿时口齿不清羞愧难当:“才……呀。才不!”
这矫情的女儿态更不是她了,她不知该恼该惧。
她的掩饰激励了他,她的手的抗拒已让他不耐,他一并缚住举至头顶。
另一只手,延至身下,抚过细软绒毛,激起她全身战栗。
然后分开她的玉腿,直探那他渴求的渊穴而去。
他跻身上前,他灼热的先锋蠢蠢欲冲上前去。
他抬起她一条腿,仍是怕伤到她,看她目中水光盈盈不知是委屈还是迷离。
他心中一动。
就这样,微黄的光下,她是他工作桌上等待他探究的存在,他立于桌旁,一身狂魅,欲望已出,无收回之势。她只能轻转哀吟无措自怜迷茫。
“小猫,放松点…小猫看我!”
似电流窜布全身,她睁眼痴痴看他。
他始终知道她心里的那个最弱的点,每每催动芳心娇软不已。
“你是我的了,我的小猫。”
第12章 偷得薄缘 H
小猫,他怎么可以唤她小猫……
他低哑的声音挠她心窝。
那是她心里最暖的称呼。
在那时,她可以醒来有人照顾,微笑做事撒娇都有对象,她可以疯疯癫癫任凭单纯懵懂不用长大,她可以不用在塞外的夜里守着少女的萌发不知所措……
她不是什么规矩深重的闺阁女子,不缠足、不女红,也不是新式小姐各种自主主义。
她只是一派纯粹地生长,一切发乎心,不做作,不迎合,因为不需要。
他就那么温暖地看她,粗鲁地走进她的秘密,半温存半粗暴地抢宅夺舍。
就像……就像这一切本该发生。
如同他们共同喜爱的那首诗,脆弱的命运经不起这巧合的撩拨,自行纠缠渴望更多。
多久没人唤她小猫,宠溺她,拥抱她,爱抚她。
可是他明明在欺负她,他的眼他的身子他的手都在揉捏她的全部。
他那温文的面容哪里去了,这里怎么只剩下一只困兽,突突地觅着出路。
他又要弄痛她了吗?
可是为什么她却极其渴望那痛意,渴望到因此而颤抖。
他的声音、他的人让她如沐暖阳,如焚烈火。
她的身子极其敏感,初经人事的涩意很快消散。从上至下,他手唇所及之处她都会有强烈的销魂的反应。
她竟迅速饱满成鲜艳的熟果,压下了原本的青涩。
是了,她整个人的异常体质已被开启,一旦触动情思,情之深处会如服食媚药一般身体不由自己。
只想着一味与情郎索欢,尽情、竭力乃已。
那他便给她,让她所有的热情销他的魂、噬他的骨吧。
这本肃然的斗室,他们生生做成欢乐场,娇声如啼,粗喘如啸。
粗暴地进入,他沈闷一声哼,终于不用丝毫克制,纵情到每一处发肤、尽情驰骋。
只因她已泛泽蜿蜒。
她身子竟媚致骨髓,幽香甜美。
一声声无意的低喃娇叹,圆润饱满的雪峰随波荡漾,细软的腰肢,吸纳的紧致如缚住他的魂,绞杀所有痒腻,吸附他的壮炙。
初见,她是无畏淡然的女孩,暗淡一群芳华,就像塞外的清风,心无所羁。
初见,他是身着风衣的谦谦绅士,血腥中一处超脱不染,卓然而立,目无凡尘。
而今,竟到这般境况。
两人抛弃所有,尽情在这纠葛的中心,用尽全力去感受彼此,撕裂往昔,不复回头,也回不去了。
他再放不下这他随手撷取的异国花儿。
而她,他撞进嵌进她魂灵的,却是他,是整个人,不容推开、迟疑,他已进占,终其一生。
他伸出强劲的手,抱紧她。抱着她的柔躯,预备和她一起迎接快意最后的逆流而上。
攀登,激速,飞腾,绽开,碎成彩虹绚烂!
他拥着她,吞咽她所有的悲喜。
满足而又未足。
空白,悠长的气息如歌曲的尾音,余韵在相互的身体里荡漾。
不敢抬头,怕撞破所有和谐。
火在最炙热张狂时熄灭了,一室黯然。
春夜寒冷,迅速窜入填补,郭幼宁打了个寒战。
他抱紧她,用胸前的温热肌肤熨烫她香汗退去后微冷的肌肤。
停顿了一会儿,抽离时,他听到她清晰的一吟他浑身一动。引得他心里一荡,竟又几分热意起来。
这不知餍足的身子,真不争气。
他苦笑。
但真是不能继续,她实在太小,体能完全不济,已然半昏半醒,娇懒如散化了一般。
还得给她留两分精力,今日幸枝去松本处汇报未归,他才得机有今夜的面谈。
只是不曾想,把持不住,竟是这般开场。
待郭幼宁清醒一些,才对整体有了感知。
她发现他正坐在桌前的木椅之上,而将她横抱于胸前,坐于他温热的怀里膝上。
他的下腭,轻枕她的头顶细发,紧贴于她。
他的臂弯供她取暖,这里半夜时分竟是分外的冷。他言语间的气息轻拂她头上的绒毛。
郭幼宁不动,也无力动,她就乖乖窝着。
他也知她累惨了,紧紧箍住,就听着他沈沈的嗓音半中文半日文地说着眼前过往的种种。
耳边似雷轰鸣,万分意外,让她知道她的验斑背后有这么多的原委,她身上竟是这样一场匪夷所思的逆天实验。
他的缓缓叙述,也如闪电破除乌云让她豁然开朗,验斑的深浅反复,这数月来每日的检查,幸枝的奇怪的态度,高木川的出现消失。
还有……还有眼前这人那轻浮的话。
她的药,就是他。
郭幼宁伸出藕臂,她看着上面的斑纹,已淡成浅浅一层,似乎很快就会消散于白嫩肌肤中。
呀,突然想到,这说明她对他,对他……
她赶紧把手臂收回,脸刷地红透了,这份尴尬让她无地自容。
抬眼,只看到他目光如星流,把她的动作表情全部读取,完全洞悉一般。
他不做声,却什么都知道。怎能如此…
他为什么这么看她。
这不打紧,隐约间,身下的变化,让一切微妙起来。
这才要,呀!
她轻扭着,强要起来。
却让他更加难耐!
“嘘,别动。放心,现在我先与你说话。”
他手上用了力气,似安抚她,更似安抚自己。
当然,此时最要安抚的,是“他”。
来日方长,他们还有明天!
第13章 从此三井是路人
三井走进空荡荡的房间。
僵直如无魂魄。
床还在,用具依然,伊人香气隐约,踪迹不再。
床背与墙接缝处,他看到一处露出的蓝布,他心里一动,伸手掏出一看,竟是那个蓝色小猫……
“军部指示:1、用具、器皿打包好由专门的运输部队处理;2、工作人员携带资料、药品至机场直接飞往新基地;3、实验所用危险菌种防止路上意外,样品带走其余就地深埋4、未实验原木坑埋,已实验原木全部焚化不留痕迹……”
原木,坑埋,焚化,不留痕迹……
资料室外。
半夜时分,幸枝从指挥部回来,情况紧急,未在三井卧室找到他,便自然转来到实验室。他通宵工作是常有的。
她的深夜未归有了答案。
她急切带来的消息是:松本今日被暗杀,军部命令,实验室转移至西南人烟稀少的占领区。
“三日内完成!”合上本子的幸枝静静看着他,一如平时汇报工作的表情。
“另外,根据原木综合数据评估,虽然其衰老进程确实改变却带来体质的异常,就目前数据而言,这个原木将失去生育能力,而未来变化并不可估计。”
下意识地,她扫一眼资料室的门。
三井拒他于门外的毅然决然让她敏感地觉察到什么。
她提了两分嗓音:“所以她只是实验后的次品。我们可以改进技术,在新基地重新实验。希望三井君记得,您曾经说的,您做的一切,您待她的一切,只是实验的一部分,无关个人情感。”
幸枝故意的,三井看着她,她的人和情感都已化为利刃,不知何时全然开封,以嗜血为乐。
不用亲见,这一句句如刀锋般,已将屋内的小人儿伤成怎样。
此时他胸闷剧恸,似要吞下个火焰般,五内具焚。
她将不能生育,甚至不能活……
而这般般种种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讽刺,太大的讽刺。
他骄傲的半生竟活成了笑话!
先前,屋内还是缱绻情浓,他抱着她,汲取她的甜香,希望能一生尽享这温柔。
他和她说要带她回日本,待战争结束,不管结果如何,再回来寻她的父亲。
他把找到的一首东纥族民歌给她看,她轻轻读给他听:蓝蓝的月亮,姑娘的心,潺潺的溪水郎君的情,心儿静静移过来,郎君傻傻不知情……
情动至深,春宵苦短,他留恋地不愿送回她……
他竟来不及问她愿不愿意,只是笃定当下她也确实别无选择吧。
不过半盏时光,他却在这冰冷的走廊,听着眼前女子的命令,“处决”她的命令。
他拳头紧握身体僵直,不露感情硬声道:
“命令过急,我会再向军部请示!”
“来不及了,运输队已经出发,新基地是松本申请建设的,搬去只是早晚的事情。”
一切来的迅速、冷酷,不容置喙,这春的夜竟比隆冬还冷上几分。
他自以为是的前半生竟用这样的方式画上句号。
他护不了她,留不了她。
“天亮,军部会有车接原木”
她继续用最温婉的声音,说着寒意十足的话。
心中的暖意逝去,大脑各种思量。
天亮,天亮只剩下两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做什么?
“知道了!”
多说,已然无用了。
……
三井蹲在床边,窗外竟有了鸟鸣,春天真的到了。
家乡的早樱该出苞了,本来他还想着,她立在樱花树下将是怎样的美景。
穿着粉色和服,干干净净姣好的面容,清丽脱俗de人儿。
可是一切美梦醒地这样快,这样残酷。
他的聪明他的资本此时全然无用,这乱世里,什么都脆弱如樱花,风一动全然委地,再多的美,只落得一地伤心。
立起身,他将蓝猫放进衣服左侧里兜,轻轻抚下,贴着心的地方。
他测眼,蓦然看到床背后,那几排娟秀的“正”字。
最后一排,写的是“三井秀人”……
那是“介”字,最后两画已然来不及写了。
他伸出手,触那一笔一划,似触她的纤细手指。
“宁宁?”
这是谁,抬起头,熟悉的呼唤。
昏暗中,她辗转逃命被送至此。
一屋武装的人,此时鸦雀无声,她看到一个异常魁梧的身影大步走来。
她想出声。
半晌。
却只有无力、沙哑的一声:“舅舅……”
第14章 少帅舅舅 微 H
东帅府里。
郭幼宁婉拒了丁护士的好意,自己清理身体。
胸前脖子吻痕未退,衣裳狼狈的时候早被看清。
她看到舅舅那冒火的目光,知道自己的模样落入别人眼中是什么猜想。
郭幼宁没有想到每日帮她检查的护士之一竟是岭东军的卧底,幸由她通风报信才让岭东军半路劫人将她救来。
说起东帅府,不得不提老元帅顾淮霖,也就是眼前少帅的父亲,郭幼宁称他“外爷”----岭东传奇人物。
其实这段往事,郭幼宁都只是略有耳闻。
顾淮霖出身绿林草莽被晚清政府招安,当时岭东各种军力割据,他竟凭着天生的军事能力和冲锋陷阵的胆略蛮力一统岭东,人称“岭东王”。
这“岭东王”行事乖张荒唐,强掳了当地举人的女儿做太太不算,一生色字当头,女下属、男下属的妻子、女俘虏、戏子之类,皆曾或诱或抢,奸淫至餍足乃可,甚至和弟媳、妹妹都有过不堪入耳的传闻。
但是他又有自己的原则:一不纳妾,这是对岳丈的承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其余女人生的孩子都不计入族谱,所以他正牌孩子只有谢氏的两个儿子。
二、不碰黄花闺女,他的逻辑里这样就不会遭报应了,不算耍流氓。
这顾大帅还有一点让人称奇的地方,大字不识一斗却极其崇拜文化知识。
强娶举子女儿是一条,还有就是花大力气在岭东修建大学堂,高薪聘请教授讲学。
而他做的最离奇的事情是,人家都是抢夺男孩来做儿子,他却硬是把大儿子顾学庵塞给同乡最有文化的人卓步槐做义子,还扬言他不收就娶他女儿做媳妇反正亲是结定了。
卓步槐就是郭幼宁的正牌姥爷,顾学庵就这样成了她舅舅,他的名字都是姥爷取的。
或许真是沾了卓家文气,这顾学庵虽然遗传了父亲异常魁梧的身形,面相却中和了母亲的秀气。二十岁不到,军校炮科文化课军事课双料第一。
掌权岭东后,用现代制军理念把岭东君从土军阀改造成成熟的正规军。
竟完全不受父亲名声狼藉所累,顾少帅的声誉褒扬远远多于贬抑,因为俊朗的外表不知倾倒多少芳心。
原配刘氏难产死了,他身边一时联姻者无数。
顾学庵与卓家郭家都保持密切往来,逢年过节各种大小事,礼数周全。
郭幼宁出生至今大小金银手镯项链不知收了多少。
母亲体弱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十二岁上头就过世了。
父亲哀恸过度,家里亲戚又少,顾学庵帮忙治丧出了大力。
只是这两年郭明显到处走访古迹行踪不定,见面少了。
浴室外是丁护士留给她的浴袍,东帅府里一切用品都是新式的,果然是舅舅的作风了。
穿上浴袍,胸前微凉,微敞开的领口遮蔽不严,丁护士按她尺寸去置办衣裳不知几时回来。
有人轻扣门。
郭幼宁猜是丁护士,忙去开门。丁护士十七八岁年纪秀气甜美,让她安心。
打开门来却是顾学庵,一身军装风尘仆仆,俨然刚从外面回来。
打开门的郭幼宁让他着实一楞,在他的概念里她还是那扎着牛角辫的小女孩吃着他bo的糖果。
虽然他那天看到她一身狼藉,可是没想一开门就是这么个窈窕少女,沐浴后水汽未退整个人如带露的蜜桃一般。
因为他身形极高,附身看去,微开的领口沟壑玲珑一览无余。
她与她妈妈完全不同,她妈妈是清秀严肃的美人。他全然不知,眼前人因为特殊原因才成了这一身媚态。
他的宁宁长大了,他竟下身一热赶紧侧转。“我来看看你安顿好没,有事找丁护士。可还习惯?”
郭幼宁忙点头道:“习惯,谢谢舅舅。”
多久没有这样安全的感觉,有他在她再不用惶惶度日。一股暖流温热心房。
她全然不知眼前人的千波万澜已是怎样心境。
一声舅舅让他冷静许多,他柔声道:“你新舅妈还没见过,这几日她回娘家了。等她回来就好照顾你和你作伴,我已托人告知你父亲”
“父亲…”郭幼宁没想他竟这么周全,感激加激动眼眶红了起来,乌黑的大眼水汽迷离甚是楚楚动人。
顾学庵一见这小女孩的眼泪不知如何是好,伸出蒲扇大的手来拭去,嘴里说着:“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在屋里伤神了一会儿,郭幼宁平静下来,经历种种让她疲惫不堪,却又不想入睡。丁护士竟然还没回来。
拿着挂着的大围巾包住自己,打开门。莫不是她以为自己休息了?
遇到一个卫兵问:“丁护士回来了吗?”
卫兵说:“回来了,上楼去了”
果然,小护士估计怕惊扰了她。
郭幼宁寻上楼去,没有正式衣裳她极为不便,总不能白日里也穿着浴袍走来走去。
东帅府让她有出奇的安全感。二楼只有一处房间亮着,她便自然、笃定地走去。
她听到轻微熟悉的男子声音,莫非舅舅也在。
门未合拢。
丁玲玉刚刚回帅府便被召至书房。
今日的少帅分外热情狂野,她刚进书房,门未来得及关,东西未来得及放下。
他一把擒住她,解开腰带,摁下她的人,将那话儿送她嘴里,就抽送起来。
她对他向来有求必应,虽然不是第一次。可他今天分外粗鲁,弄得她嘴巴生疼,喉咙口撞的有些作呕。
但她忍住了,温顺柔媚地舔弄服侍,但求少帅能满意。
郭幼宁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顾学庵立于书桌旁,眼睛微阖,壮硕的身子轻轻耸动。
大手按着眼前姑娘的后脑勺,仍着军装,军裤半退,发出粗喘呻吟。
这与温和严肃待她的舅舅竟是一人。
那竟是丁护士,眼前完全沈浸其中的竟然是那个清纯甜美与她年龄相仿的小护士。
郭幼宁顿时轰得脸发热,心快要跳出来。
屋内的淫靡气氛绰烫了她。
她转身赶紧离开,失了魂一般。脚步踉跄。
顾学庵似听到什么声音,可顾不得了,眼前清新小人竟似换成另一张面孔。
禁忌的快意激发了他隐秘很深的那个粗野的角落,他嘶哑一声,劲力狂动中,低声呐喊。尽数所有都涌进跟前小小的樱桃唇里。
第15章 裙下风光
郭幼宁穿好一身便装,干干净净又仿佛回到当年。
丁护士是极为玲珑剔透的一人,帮郭幼宁置办衣裳很是尽心。
一是同龄人又是难得见到的美人,二是她和少帅的甥舅关系,看得出来少帅对她的疼爱。
衣裳因为时间紧急都是成品直接取用的,素静柔软符合郭幼宁的要求,大小也合身。
其他量身定做的还在定制。
量身材的时候丁护士打趣说:“小小姐真是好身段,这该翘的翘该凹的凹。新式旗袍穿起来才好看呢。”
她还真就弄了套旗袍来。
现在因为辈分,府里上下都称她“小小姐”。
郭幼宁不喜不恼,随她说去。
将头发光溜梳成麻花辫扎在身后,露出整张眉清目秀的脸。
最近肌肤愈发地细嫩地不像话了,原来尚有的淡斑小纹全然不见,嫩的像刚剥壳的鸡蛋,肤下的小小血管都盈盈可见。
全身自己碰着都一手滑。
可见实验是真的了。
想到那一晚的幸枝的话,她心里便冷沈了下去,眼前种种都不太有兴趣了。
眼下她只想回到父亲身边,她的离开都不知给他多大的打击难过。
套上深蓝毛衫外套。
外面一个声音传“太太回府了!”
新舅妈,心里一个楞,手脚倒是利索,郭幼宁赶紧乖觉地出去迎接。府里的人都很自觉站到了门口,这新夫人调教的好排场!
这一见不要紧,两个人都惊得呆立在原处。
这款款下车而来的少妇人,竟是林秦秦!
还是那般精致面容,只是短发下面烫成微翻,花香味的发胶固定地纹丝不乱。
一身杏色厚旗袍,外面是件半身裘袄,不算珠光宝气却看的来打扮极其尽心。
她还是属于人群里一眼见到的美人。
真是什么冤孽!林秦秦一时气都提不上来,这郭幼宁简直阴魂不散,她不是去实验了吗,怎么又全手全脚站在这里。
那段被囚的日子,早在她脑海里翻过页去,打算一辈子不要揭开不去触碰,没想郭幼宁又活着出来了。
不过,那帮畜生什么时候竟然慈悲起来了,这怎么可能?
想到之前她打听下来的种种,郭幼宁这半年都不知道遭过什么非人的罪,看她那一脸白,说不定都已经被玩坏身子了。
这么一想,林秦秦倒同情起来,她被关毕竟是个机密。
这郭幼宁却是天下皆知。
她还能依靠父亲与这东帅府成功联姻,顾学庵虽说是个粗人,但好歹一方称霸美名远扬,也不算辱没了她。
可这郭幼宁,估计就嫁不出去咯~
心彻底软了,林秦秦被自己的善良又悄悄感动一把,脸上完全和气了。
“毅良只说外甥女来做客,却不知道是你,不凑巧这几日我不在,他们没怠慢你吧?”
满口都是场面话,这和当年骄傲的林小姐完全不同,已经是纯然的顾太太。
说着来拉她的手。
“很好,他们都很好……”本应叫声舅妈,可是郭幼宁看着眼前的人却怎么也开不去口。“一直是丁护士照顾我。”
说罢,她恨不得咬自己嘴,年纪虽小,人情种种还是知道一点。
那晚见过丁护士和舅舅的之间……不知这舅妈知不知情呢。
果然,林秦秦的脸变了变。
“她是个懂风向的,自然伺候地好的。”说这话时,竟有两分森森冷意。
不过很快又一派明媚地说,“后面我回来了,我可以与你作伴,这东帅府不大,东西倒是齐全,缺什么要什么尽管和我说!”
郭幼宁温和点头谢过。
林秦秦看着她竟柔和成这样,完全放心了,不多事就好,不过就是外甥女。
丁玲玉才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说曹操曹操到。
顾学庵和丁护士从里屋正踱出来。
一身隆重,似恰好要出门。看到他们站在门口有两分意外。
丁护士果然伶俐的,立刻招呼:“太太回来了,少帅当您还有两日才回呢。今天洛九爷在银达剧院有个场子,爷寻思很久没听戏了,就去消遣消遣。”
林秦秦心里有几分恼了,又是听戏。
这顾学庵骨子里就是个山头大王的习性,她最受不了就是他那些老派喜好。
人家都喝咖啡,他整天就品茶;人家品红酒细斟慢酌他还和部下闷那老白干;人家都听歌跳舞,他听那咿咿呀呀嘈杂无比的戏……
每次一提听戏她就作呕,她要被这落后机械的不知所谓的剧目身心煎熬一下午吗。
果不其然,她慢慢走到顾学庵边上,娇声说:“我实在有些乏了,这几日腰又疼的很,就不去了。”
顾学庵也不把她的撒娇作态太放心上,“你歇着吧,由玲玉陪我。”
不想,林秦秦伸手便挽过丁护士,“那可不成,我这腰上次是丁护士推了一会儿才好了这么些日子,我还得留着她呢,你自己去吧。”
说罢,杏眼盯着丁护士,意思很明显,我不去,你也别想去。
顾学庵瞬间脸沈了下来,去看戏不过是消遣放松,一个人去还有什么劲儿。
丁玲玉有两分尴尬,她对自己的处境相当清楚,她可不会傻到和她冲突让少帅难堪。
她依旧甜笑着瞄到一旁的郭幼宁:“正巧,让小小姐去吧,她还没听过我们岭东戏呢”
郭幼宁来不及反应,已被拉着去换衣裳了。
就这样莫名成了和事的。
也罢。
这旗袍开叉可真高,直到大腿处,细白嫩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
原本套着长大衣还好,这剧场里侍从殷勤地帮她褪去外套,整个身躯完全外显。
她听到有人议论:看,顾帅的新钮。可真漂亮,看那骚劲儿……
她顿时难堪地不行,脑海里全是顾学庵那天在书房的种种,她被看作什么了。
她迟疑起来,要不要转身便走。
一直不做声的顾学庵却转身,自然牵起她一只手说:座位在上头,随我来……
她的手细软无骨,握来酥麻。
顾学庵在心里叹息。
想那老学究郭明显,迂腐不堪,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要人命的女儿!
第16章 让我演个荒唐
进了包房,顾学庵很不着声色地松开手。
两人分两个座位落座。
面前普通黑色茶几,上面几样小点、一壶茶水、一个糖水罐子,一份茶点还装在保温盒子里。
出于好奇,郭幼宁掀开那盒子盖子,温温的蒸汽出来,竟是几个白嫩嫩的阳心雪团,上面还撒着丝丝椰蓉。
“呀”郭幼宁满脸孩子气地笑了。这竟是她最喜欢的甜点。
每次顾学庵来都会给她带糖果点心,里面都有这阳心雪团,栗子蛋黄心子糯米皮。不过以往可都是冷的。每次她不吃够都停不下。
许久没见她这天真相貌,顾学庵欣慰地笑了,这才是他印象里的郭幼宁。
不枉费他让司机火急火燎跑一趟,这么快的速度,那司机不会拿枪指着人家做的吧。
郭幼宁想也知道罐子里是啥。她斜脸一笑:“橘子酿!”
顾学庵似笑非笑。
掀开,果然!
这个橘子酿酸酸甜甜不是什么珍品,可就是对她口味。
顾学庵面上粗犷,实则心细如发,历来如此。
郭幼宁心像被太阳暖照着。
“这里只有你和舅舅,不用拘谨。随便吃,戏要看不惯边上有报纸自己翻着玩…”
他又像小时候哄她玩,笑话她没门牙“小漏风”的他了。
郭幼宁指指裙子说:“穿了它,都动不得了。”
这旗袍整个拘在身上,胸前蓬蓬地要涨开一般。裙摆强按住,还是露出缝来,若隐若现的细嫩大腿很是勾眼。
她只能无辜地苦笑。
顾学庵扫了她一眼不着声色的避开眼睛,脱下外衣披她腿上。
“好了,你上炕都行了。”
好吧,开吃!
那橘子酿是开胃的,不几下,几个阳心雪团就下肚了。
好撑——
郭幼宁很满足的抱着军外套,耳边听着咿咿呀呀不甚懂的戏。
然后看看远远坐在另一边的他,似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顾学庵说是专门来看戏的,却又几分心不在焉。
他此时正喝着茶,翻着几份报纸,郭幼宁刚无聊也看过。
有地方报,有中央报,好几处提到他。
岭东一统之后,军力一强,问题来了。一边是招安的中央政府,一边是笼络的日方势力。
靠哪边都会激怒另外一方成炮灰。
若独立,强石互压,岭东这弹丸之地如何独善其身。
很多臆测这“新岭东王”走向的,各种分析各种论断。他娶了政府要员的女儿却也与日本名流交好,谁都读不懂他的用意。
当然也少不了他的花边新闻的,和戏子和护士和名媛……
她偷瞄顾学庵,他估计看惯了,自己的新闻随意翻翻,倒是其他新闻看得很是认真。
终于,戏在几次返场的喧闹中结束了,顾学庵吩咐人送了花篮,叫了几嗓子好。
便去和那洛九爷握手。
郭幼宁刚要跟上,大衣里不小心翻落了一本小笔记本。纸撒了一地,哎呀!
她赶紧装好所有,希望不要乱了,里面有各种数据、地图,估计是要紧的东西。
舅舅真不小心……
上车,把外套给他。
顾学庵不做声接过,郭幼宁说:“刚刚里面一本本子掉了,你看看有没少页。”
顾学庵笑笑,“没关系,不是什么要紧东西。”
一路无言,郭幼宁有点困乏,迷糊间,顾学庵宠溺地揉揉她的头。
还好还好,至少你没让我失望。
隐约闻到烈酒的酒香。
睁开眼看去,顾学庵也不瞅她,自顾自拿着一个扁平的银制酒壶,闷了两口。
看郭幼宁看他,他笑笑:“刚翻半天报纸,你看出了啥?”
郭幼宁低头说:“原来舅舅有这么多为难,我一直以为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所不能!”
顾学庵点点头,脸突然一凝:“这乱糟糟的年份何人可以例外,我的为难那些人才知道表面而已。”
不期然,顾学庵会和她说这些。
郭幼宁楞在当下。
东帅府到了。
有人来开门,是门侍。
听到车声,丁玲玉和林秦秦都出来。
丁护士很自然走快了两步。
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丁玲玉一楞。
“一时兴起,多喝了几杯。九爷的戏就适合微醺着听,给劲儿!”
林秦秦走近两步却不近身,皱着眉头,她最讨厌他身上的白酒腥气。
今日她回来,必要同房,莫不得闻一晚上。
却听得顾学庵说:“这酒后劲足,今晚我睡书房,谁也不得烦我。”
两人似乎都松口气。
下车的郭幼宁默默看着三人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东帅府不像她想象是个安全的堡垒,风云变化都在这方寸之间。
而顾学庵正处在漩涡的正中间。
这份突然的觉醒惊扰了好不容易平静的心。
郭幼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加上今日的阳心雪团压在胃里竟半天都闷闷的。
她披衣起身,悄悄到后院走走。此处人少,有些冷。
她只想自己理理今日种种,舅舅那说而未言尽的话。
他为什么告诉她呢。
庭院里,灯火不是很明,小道有几分阴魅吓人。
或者,等哪天有机会独处再问问吧。
她正准备转身,却听得小道那头有轻轻动响。虽细,但她耳力强,心里一个颤。
是巡逻士兵吗?
一时楞住,似等那人走近看清。
却被身后一股强力搂住,身子落入一个极为宽大的人怀里。
抬头一看,顾学庵的脸在夜中半暗半明不甚明了。
他把她压贴到墙上附她耳边说:“嘘,别动。”
她不动,心怦怦跳着,前后种种似乎豁然开朗。
她在他耳边轻说:“是丁护士?”
他被她的热气一震,郭幼宁果然聪慧。
顾学庵抱起了她,她也不动,怔怔地等他说明用意。
一直这么抱到书房,她很轻很软很香……
不知林子里的人可看到这一切。
关上门,气一下子闷了。
顾学庵看着她低声说:宁宁,陪我演场戏可好?
原本他相中洛九爷身边的小百合,可是她论才不及林秦秦,论色不及丁玲玉。怎么也不能让他神魂颠倒。
他需要一个月,只要一个月,他的武器配备就到位了。
此时他不能惊动任何一方,这两方都用心叵测。
只有扑朔迷离,只有一个荒唐无害的他才会取信于人。
眼前人,是上天送来的。今天她婷婷穿着旗袍站她面前,只消一眼,英雄动容。
第17章 别唤我舅舅
这几日,顾学庵出门就带着郭幼宁,晚上不是与林秦秦同住,就是独自睡书房。
丁玲玉被这突然的冷遇弄得莫名。
若说厌倦,顾学庵见她也是温柔的,时常有礼物,见面也是亲昵的。
顾学庵曾流露出并不喜欢与林秦秦同房。
原因没细说。
林秦秦是极其娇气的小姐脾气,又莫名优越感十足。觉得是新式女性,没必要在房事中委曲求全。
顾学庵每每都被她的大呼小叫弄得兴致全无。
但是,睡主卧是对她的尊重。
且不论她背后是林浮生,他早在心里有归顺党国之意,只是当下时机未到。
她毕竟是他结发准备共度一生的妻,娶她也是因为她的才貌在名流圈是出色的,既娶了就不能太委屈她。
还有一点,正是她喜怒都在脸上,顾学庵对她虽不惯着却也稍稍放心。
东帅府在她打理下算井井有条。
至于郭幼宁,丁玲玉有些后悔那日的擅自主张,本想他们甥舅情深,自己做个顺水人情。
没想就那么顺理成章一般,这几日俩人就那么出双入对。
军里统领的宴席有时带林秦秦,有些场合也带着郭幼宁,她真美,莫说男人,女人也心动。
只是,虽说现在这军队里风气淫靡,那些个军阀莫不是和顾淮霖一样,整日在温柔乡厮混,从不顾伦常,可这不像顾学庵的作风呀。
但事实是。
昨日,她给郭幼宁送新衣时,竟看见了……
郭幼宁随着顾学庵近来真是忙。
看戏、赴宴、骑马、逛街……
每每有私密会谈她便避开在边上。
原来,带着她便是这般作用了。
“舅舅,什么叫长三堂子?”
顾学庵差点被呛到,意识到什么,侧头看她:“谁说的浑话来着?”
原来这是浑话,难怪那么轻佻。
今日两个军官在小声议论她,说她估计是哪个书寓的姑娘。
她还以为是说学堂,后来听到“长三堂子”,这是个新鲜词,便好奇了。
“姑娘家不能随意说这个的,那是……那是男人的风流场所。”真是难为他了,斟酌半天出个文雅些的词。
“书寓”就是高级妓院罢了,里面的姑娘不仅色美而且琴棋书画总有一技傍身。
所以价格极高,见个面先付三大元所以叫“长三堂子”,时下三大元够普通人家过一段日子了。
舅舅可曾去过呢?
看神情必是去过了,突然那日书房种种撞入脑来,脸腾地红了,车子本就小,这魁梧的人在她边上难免挨着。
她有些尴尬起来。
顾学庵发现她不做声,看她竟脸上有丝羞赧。看他眼神两分促狭,开口道:“我不去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解释,可是他真不去的,女人都是身边的,有欲求不过疏解罢了,成年以来一直忙,他对那些个卖艺卖身卖笑的女子不是很有兴趣,尤其书寓里的,往往姿态还矫揉地很,手段颇多,最好吊足胃口捞足银两才给亲近。
倒是有很多男人就喜欢这个味儿。
他想到一事,道:“还有,暂时,先别喊我舅舅,行事方便些。”
他低声说。
郭幼宁抬头俏皮地说:“好啊,叫您少帅?大人?主子?”
顾学庵看着她姣好的脸,沈吟了一会儿:“可以叫我毅良。”
毅良是他的字,人如其名。
郭幼宁突然觉得这两字像轻柔的手悄悄捅破了什么。
她靠在椅背上发起呆来。
舅舅和毅良之间是多大的鸿沟。
车停了,到地方了。
郭幼宁准备下车。
本来正经危坐的顾学庵却转过身子俯她面前,她楞楞地看他,晶莹的唇瓣因为惊讶微启。
他双眼避开这过于诱人的美景,伸手轻解她颈前的纽扣。
呀,这,这,这是做什么?
醉了吗?他没饮酒呀!
解至第二颗,轻轻拨开,难得那大手,分外灵巧温柔,一片晶莹雪白显露出来,色泽微黄的光下都是诱人的。
她呼吸急促起来,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可眼下的他却难以捉摸。
下个动作她几乎呼吸完全停止了。
他俯身在她脖前轻啄,一直吮吸到锁骨之上。
入口果如所见般细腻温润,她竟全身细嫩如婴儿,全身……
跃入脑中的绮思点燃了火一般的热意。
这突如其来的过分亲昵让她完全呆立无措。
他的唇热烈粗糙,竟故意般有些恶作剧用力。
她的呻吟出声满足了他。
在他书房里,他看书、她练字,事后他随意翻阅,在一堆抄写的草稿里看到一个穿风衣的男子的剪影。
她喜欢随手涂鸦的习惯依旧……
是他吗,从卧底处侧面了解了她的半年,她进行的皮肤实验至于实验背后是什么还未弄清。
是他吗?这个要了她身子的男人。
是否,也要了她的心……
他是否也听过这美妙低吟……
丁玲玉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春痕,换衣时。
他们竟然……他们竟然!
这太荒唐。
手下拧着,训练有术的脸上表情未变。
脑子飞速运转,这个女孩刚到帅府没两日,她便接到消息,敌方的“零号”近期突然在帅府有动静,发了一条消息,让日方关注顾学庵在码头的货物。
信息截获很及时。
顾学庵看来将有行动,他究竟要做什么?眼下她竟莫名被疏远了。
据她之前的观察,顾学庵还是更倾向党国的,身为军情处一字号打头的情报员,她是戴笠直隶的几个高级间谍。
岭东之于党国极其重要,她是安插在顾学庵身边的眼线,谨防他为敌方所用,或者拥兵与政府为敌。
眼前的少女,是条美女蛇吗?
她可是“零号”?
顾学庵这个心机深沈的是否知情呢?
……
书房内。
顾学庵在一张地图上画着思考着,一旁的郭幼宁在纸上随意写写画画。
静默太久。
郭幼宁想了想,轻声说:“她看到了,丁护士……”
顾学庵放下手中的笔,巨大的身形走到她椅子边。
“看到什么?”
郭幼宁轻都嘴,看到什么,还能看到什么,他想让她看到的呗。
“其实,有件事可以和你商量吗?”
“何事?”
郭幼宁很怕他在身边的压迫感,也觉得自己说的很可笑。
可是得说啊:“下次,下次我自己拧一下也是可以的……”
她说的头都低下去了。声音也越来越轻,
“你也不用为难自己了,我试过了,我皮肤容易青紫,用力就可以,看着很像…很像那个…”
她支支吾吾,差点闪舌头,模样甚是可爱。
顾学庵不说话,沈沈看着她,瞄向她涂鸦的纸,上面有两个字被不知不觉写了很多遍。
毅良…毅良…
他心一动,竟被这二字触得熏然起来,伸出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柔荑。
在“毅良”下,写了两个字“宁宁”。
她困惑了,看着靠近的他说:“舅舅…”
他很近,整个拢在她背后,似从背后抱住她一般。激起她一身战栗,那温热的气息绰烫了她……
耳畔却是他低哑笃定的声音。
“别唤我舅舅,我本不是你舅舅……”
她惊讶地抬头。
只这一瞬,他俯身而下,衔住他垂涎已久的芳唇……
第18章 我想我爱上你了H
她在躲他!
这几日带她出门,人前还好,无人处,她无不离他远远的,坐在车厢里,她几乎都贴到门上了。
而且沉默地很,他吓到她了吗?他伤到她了吗?
可是明明流血的是他啊!
那日情难自禁,他吻了她,她的香甜几乎勾去了他的七魂六魄。
有片刻,她没有反应,唇瓣任他吮吸,小舌任他轻含。
他几乎是欣喜若狂,她也是同此情同此心的,她写的那些的“毅良”可是芳心萌动。
他加深了吻,也加深了渴求。手如有意识般,从她家常便服微开的领口探入。
他本不想这样,不是预谋,不是勾引,连自己都不知为何就是那么想的抓狂。
他一念之间,清明复灭,只剩浊色。
他的手自动自发地握住了那团柔软,他也算风月老手,那入手的酥绵至极让他如初经人事的少年般颤抖、叹息、不忍伤害又渴望至极。
她的身子烧起来了,熟悉的渴求席卷而来,她怎么了,他怎么了,刚才还是甜蜜地和舅舅独处,此时怎么成了这样。
谁放了团火在她身子里。
她竟那么喜欢他的触碰。
这是不对的,可这很不对,究竟哪里不对她也理不清,可是不是现在不是当下不是这般糊涂账……
她挣扎起来,眼前人的力气哪是她奈何得了的。
他几乎用全身压向她。
她经过男女之事,突然明白他的行为代表的意义,不能这样。
绝不能这样!
“啊”
终于他的唇离开了她的,一小条血痕蜿蜒而下。
她竟用尽全力咬了他,咬到下唇破出血来,在他英挺的脸上,几分狰狞。
她楞住了,但毫不留情地挣脱而去。
就像受惊的兔子。
开门的手势,离开的身影毫不迟疑。
只留他怔怔在原处。
想他顾学庵也算半世风流,而今竟被这小妮子弄得自作多情了吗?
他一直说要保护她,可是这般保护的吗?
罢了,罢了,她既不愿绝无勉强的道理。
本来不过戏一场,如何就演成这么不堪了。
他也没再勉强她,她不愿靠近,就不靠近,她不愿说话,就不说话。
出门还是得带她,见有些人只有她在旁边才方便。
只是搂住她腰的手自然空了两分,有时走在路上自然隔了距离,上车便闭目养神,努力忽略颠簸中触碰的柔软身子,和鼻息下拂来的自然甜香。
就这样吧,她父亲已来信,过几日便让人接她回去。而他的大计也正在眼前。
夜幕降临,书房中逗留许久的他,徘徊了一会儿,走进丁玲玉的房间。
既然是欲,但求疏解而已。
如是则太平了。
太平了。
可是太平总是脆弱而短暂的。
辗转,卧底在三井身边的护士递来了资料,是一本书。
书的空白处,用药剂可以影显出字迹来。
而情报处把这所有文字整理成稿递到他手中。
她随三井转移到了西南边陲。
里面有她加入松本实验室以来所有记录,有部分自然是关于郭幼宁的。
顾学庵很自然地翻到这部分,看将起来……原来她的实验是这样的……
有人在看她,睡梦中的郭幼宁眨眨眼睛睁开来,她听到轻微响动,然后是眼前人灼热的目光。
他喝醉了,酒气扑鼻而来。
迷糊中,似忘了前尘种种,她糯糯地低呼:“舅舅……”
慵懒甜糯的嗓音,无辜的大眼睛,被外雪白微露的脖颈,乌黑发丝缠绕……
那个人也曾看过这样媚态的她!
本来就知道发生过的一切,她的所有被另外一个男人拥有过!
信息杂而多,他眼中却只有这几条:
“12月19日三井夜入病房”
“12月26日试验者验斑变浅”
“1月23日夜,三井半夜带酒进了试验者病房,天亮离开……”
“1月25日验斑变浅……”
“2月3日三井半夜带试验者去资料室……”
想象种种,撕扯他的心,烧坏了他的理智。
她天真的笑,她聪慧的心,她雪白的身子,她的欲望,她的清纯,竟都被那个男人占去了。
本来半夜起身,饮下半瓶酒促睡眠。
可酒精下肚,火却烧遍全身,那有不得疏解的欲望,有不可遏制的怒气,有完全陌生的妒忌!
他妒忌,她一定没拒绝他,没推开他,没咬他。
她甚至还在画他的身影……
郭幼宁清醒了,她坐起身看着靠近的他,恐惧占据了大眼和心:“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把手撑在她身侧,气息拂过她脸:“是不是,是不是得到你的身子就可以拥有你的心?!”
郭幼宁吓坏了,他怎么了,醉糊涂了吗?她不能由着他错下去!
起身要离开却被他强抱起扔回床上。
他怎么了,往日的舅舅哪里去了,眼前只有一只受伤的野兽带着狂躁的气息,似要将她吞下肚去。
他压上来了,他的高大的身子几乎将她压陷,他的唇迅速带着酒气含住她的。
他好粗鲁,几乎用撕的,没两下,身上的睡衣竟成了毫无意义的破絮。
他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抬高她,俯身觅到那胸前的樱花,是粉红色的幼小鲜嫩,挺在饱满的雪团上。他的,这是他的!
他大口含住,粗舌舔食,左右都属于他,她都属于她。
“舅舅,舅舅,清醒些,我是宁宁啊舅舅……”
郭幼宁颤抖者脆弱地唤他希望唤回他的理智。
却不知禁忌的快意犹如火上浇油。
她的身子软香甜嫩,纵然见过女子无数,可她真是个最魅惑的。
那些流氓看客说的没错,她的身子好骚,就是勾引男人用的。
郭幼宁敏感的身子已被挖掘觉醒,他的男性气息他的暴力其实还是带着温柔地……
她敬他爱他,她分不清那么许多,只是从未将他当普通男人看待。
而今这状况完全是她不能理解掌握的。
他在吻她,吻遍所有细腻的肌肤,宣告着所有权。当他一路热烈而下俯身到她双腿之间时,她吓得几乎尖叫起来。
他,他,他做什么。
强烈的快意,陌生的情潮,他是威风凛凛的岭东王,此时,此时他却在卑微地取悦于她。
这个人,她如何拒绝,如何推却。
情一动,如风致浪起。全身竟膨胀出春的潮意,他的舌头塞满了她的空虚和羞怯!一股渴望喷涌而出。
她动情了!下身泛出的热流暴露了她的真实。
欣喜的他,感觉到她的变化。
他的唇来到她耳边,他巨大的欲望,抵住那泉口。“唤我毅良”
“唤我毅良”他喘息着,诱哄着。眼前的小人却咬住唇就是不吭气。
受挫的恼意让他发起狠来,他那么大她那幺小,娇嫩的桃缝完全似幼女一般。他应该怜惜的,可是他生气了,很生气!
分开她的腿,长长的蛟龙挺身没入。
那幽紧热意嫩糯瞬间战栗他全身。该死的,他爱死这感觉了。
他不温柔地耸动起来,每一次都大力的顶至深处,然后把她所有的呼喊吞在口中。
他贴着她的肉壁,她快夹断他了。
突然他把她抱起,他做什么,她迷惑地看他。
她好轻,在他怀里就是团雪白的棉花。
他竟站着要她!
他要让她每一次,自己没根吞入,他要她紧紧搂住他、才不至于摔倒。
他太坏了,他竟会这么无耻地对她。可是她根本抗拒不了,只能攀附在他身上,身下的男身在她身体里跳跃着烫坏了她。
她怎么办怎么办?
极致的快意快让她昏厥了,只能无助地抱着他靠他肩膀。
把她放在床上。结束了吗?
她抬头想看他,她太天真!
她跪在床上,光滑的背如玉枕的弧线,丰润的臀瓣微启。
他竟附身上前,双手握住她胸前的一双丰乳。下身迅速进入。
天哪!他贴上后背的肌肤如烙铁,他大力拍打着她,占有她!
他故意的,他并不喜这么多花样,今日却用足它。
让她只记得他给的,她只被他所有。
她不敢出声太大,门外的人怎么看他们,他怎么可以全然不理!
他的律动越来越快!快意如潮!
她也早已意乱情迷,他的话也浑浊起来:“看我,看清我,干你的是我,我会一直干你,天天干你,你是我的!”
郭幼宁的身子被极大的满足笼罩只剩下呻吟……
一个晚上,他不知餍足。
一次又一次,他把全部的自己装满她。
她那么适合他,满足他。
她那么美那么嫩那么饱满充满灵气,他简直溺毙在她身子里,永不愿离开。
这就是天堂了吧!
天明,她早已昏睡。他竟还在她身体里。
抽动离去,她瞬间转醒。
却听的耳边他低沈哀伤地声音:“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宁宁~”
爱,第一次听到爱。
他是她曾经的英雄,眼前她不敢正视……
第19章 毅良…… 毅良…… 微H
晨曦中,她紧闭眼睛,颤抖的眼皮泄露她已醒来。
她似鸵鸟般不愿面对。
背后是他的火热硬实的身子,他是练家子,虽然她一直不敢看他,可他身上纠结的肌肉块蓬蓬胀着,手指间的粗糙厚茧都昭示着那是拿枪的武人。
酒已醒,火稍息。
心里的渴望竟不贪足的放大了。
穿过腰下的空档,他从背后搂住她,避开胸前的傲人处,他只想好好抱抱她。
手上很是小心翼翼。
“宁宁……”低哑威武的嗓音全是眷恋。
可是一贴上她的肌肤,身下竟瞬间得令式地准备进入战斗模式。
他把下巴枕在她柔嫩的肩上,苦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以往看戏,总笑那昏庸帝王,爱美人竟会忘了江山。如今可算明白了……”
身前人还是不动,窗外鸟啼,他得离开了。
带着无奈和无力。
他可以拿枪摆平一切,却无法强迫芳心。
力气无处用,有些颓丧。
可是,昨夜他不悔……
她一直不动,她心里乱成一团。
他怎么能这样,不是演戏吗?不是宠爱她吗?怎么不过几日,竟就成这样了。
昨夜那疯狂的人竟似陌生未见一般。
他索求不止吓到她了,也让她无从整理思考……
可是那个最终娇吟应和的是谁,那个抱紧他任他狂放的是谁,那个圈住他战栗不止的是谁,那个同他一起攀赴极乐的是谁……
她太信他爱他,他是她的英雄、偶像、导师、保护者。
他太可恶,她根本无法拒绝他。
这是爱吗?
那销魂蚀骨死也不悔的男女情爱吗?
她真的不知道,他也没给机会让她理清,便霸道地让她无从想去。
如果她爱他,那三井呢?
虽然她只是他的实验,可那瘦削的身形依旧孤立在她心头,思之巨痛。
顾学庵这几日出门都不带着郭幼宁了。
也无人觉得异样,他向来随性。
有时带着太太有时带着丁护士。
小车里,气氛肃然。
“码头被日方搜查,钢材被截住了!”
坐在车里,刚上车的人低沈道:“目前还不知道是我们的货。”
愚蠢,这岭东还有谁能有这大手笔。
钢材在这年头堪比黄金!构建攻防需要,建造机械需要……最重要的是,造武器需要!
码头,居然是码头!
他心里突然明朗。
早就知道身边有个“零号”安插,他不动声色等蛇出洞,“零号”原来竟然是她?!
枉费他这么信任她!
看了这么多人,经过这么多事,他是警惕的,他情报工作绝对不逊色于政府情报所,他却也看走眼了。
钢材他分两批运来,一批走水路一批走旱路。
必须成功,留好后路。
是他一贯的风格。
旱路的钢材成功假扮成商货经过铁路运来。
水路的钢材却被截住了。
……
后面怎么办,将她揪出来还是将计就计。
正在思讨,车子一顿,停住了。
司机回头道:“报告少帅,轮胎破了。”
顾学庵沈思中瞬间警觉:“立刻下车,离开!”
下车,他用最快地速度窜入一旁树林。
可是还是太慢。
身后“轰!”一声巨响,笨重的车子硬生生被炸飞,翻滚下,倒至路边。
顾学庵身手何等了得,逃虽快毕竟快不过爆炸的波浪。
他背后一热,心口一阵寒气。
心里暗叫:
糟了,他被弹片击中了!
当郭幼宁随着帅府慌张的几人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惨白无人色的顾学庵。
他气息微弱,就那么直挺挺趴着,魁梧的身子病床几乎容不下。
背后中弹,他竟遭了暗算。
脱下的衣裳被血浸透了,全湿地委在地上。似乎还在散着他的热气。
所有人都毫无准备地被惊到,未免扰到军心,报消息的只说顾学庵受伤了,却不期然是这么重的致命伤。
林秦秦发出尖叫,丁玲玉忍不住哭泣起来。
只有郭幼宁呆立着,完全陷入巨大的寒冷里。
就看着他被推入冰冷的手术室,门“砰”地关上。
一切太突然,天意就这么捉弄人吗?
不过几日,他还在她耳边低喃未去,现在就会彻底离开她了吗?
怎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不,不会。
强大如他,有什么可以夺去。
他不会允许自己的结局这么狼狈……
她也不允许!
决不允许!
夜深,守卫依旧警觉,丁玲玉扶着林秦秦去侧房休息。
小小的身影悄然临近,守卫警觉地伸手制止:“对不起,小姐,现在我们得到命令,谁都不能单独见元帅!”
她抬头看他,面容沈静:“你可以陪我进去。”
半跪在他床前,他那火热的身子竟有两分冷意。
医生说:“弹片取出,失血过多,只能看他自身的努力了……”
他怎会不努力。
他大业未成,他人生路还长,他说,他说他爱她,那么,那么,他应该舍不得她吧。
双膝跪在床前,小手颤抖着拂过他的脸庞,她竟从未这么仔细看过他。
守卫警惕在身后,她也顾不得了。
她凑上自己的小脸。
她贴着他的耳朵,捧住他的脸,小声唤:“毅良……毅良……”
她不知该说什么,这两个字他如听见应该全然明白了、懂得的吧。
“毅良……”
声声低喃如琴之尾韵,看似细弱,丝丝动情。
顾学庵果然是身体过人的。
两日后便醒转来,很快竟便能开口说话。
所有人立刻到病房见他。
他干涸起皮的唇依旧苍白着,目光已清明。
艰难万分发出声音,说的第一句是:
“把间谍零号郭幼宁关起来,待我审问!”
第20章 任性占一回温柔 H
昏暗的监狱,这是东帅府的牢狱。
郭幼宁手上脚上都戴着锁镣。
金属制,奇重无比,她只能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望着小窗,这与世隔绝的日子她早就习惯,没想到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多可笑,她的两个男人都选择囚禁她。
身后有声音。
这回是谁?
囚禁的日子也不全然枯燥。时不时有访客看她境况如何。
来者竟从身后将她整个抱起,嵌在身前。
“哎---你的伤!”
顾学庵恢复地好些,不自觉竟移步来看她。
走进监狱就看到她单薄的身影抱着自己就那么孤单地呆呆坐着,怪可怜的。
心头柔情疼惜漫溢出来,伤也顾不得了,伸手抱她在怀。
看着她手里和脚上的镣铐皱眉:“他们竟给你戴这个。”
郭幼宁轻轻挣扎:“是丁护士让戴的,说是,说是你吩咐的……”
“她来过?”
“来过,目光极凶,要吃了我一般……还有,还有林……舅妈也来过。”
叫舅妈的声音低了两分。郭幼宁有几分尴尬。
她想从他身上下来,这番囚禁不过是计。表面功夫做足实则并不太痛苦,饮食粗糙下有精细,囚衣也暖和。
只是前两天丁玲玉要她戴上镣铐,狱守照办了,怕丁玲玉再来巡视不敢轻易卸下,柔嫩的手足腕处都有少许淤痕。
“别动,你看我带来什么?”
他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拨开了,阳心雪团!
他用这个勾她再让亲近下?郭幼宁哭笑不得,他竟用这对付孩子的技量对付她。
才,不,要!
她把糕点接到边上。
她还是坚定地要离开他的怀抱。
突然,他用力将她按回,身上传递出极为严肃的讯息。
“让我再抱抱好吗。今天我是来告别的。”
郭幼宁果然不动了,告别,他显然将有很重大的行动。
她轻轻问:“你去哪里,准备行动了吗,可是你的伤怎么办,零号也未抓到啊。”
“正是我伤未愈,零号也看似安全了,是敌人对我防范最为松懈的时候,是行动的时机。不过走的不是我,是你。行动之前,我要把你送回你父亲身边,我不想有后顾之忧……”
一番告别的话,深情全在其中只是不知眼前聪慧的女孩可读取了。
郭幼宁怔怔地看着他,为何他表现地只有她一般,明明,明明他身边女人一堆!
虽然丁玲玉明显不是良善之辈,可是林秦秦毕竟是他发妻。
他怎可无动于衷,前两日林秦秦还给她送东西来,满是同情地看着她,全没有原来的冷漠……
林秦秦…林秦秦?!
她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顾学庵,“林秦秦?”
既然不是丁玲玉,他最亲密的……
顾学庵目光闪烁,半晌,点点头,“她不是间谍,之所以称为零号因她没有编号,她是受制于人,她有把柄在对方手里,对方要求她拿岭东军的信息去换。”
林秦秦也是可怜的,娇小姐却在日营被那群饿狼一般的士兵轮番侮辱,还拍下照片。
她并不想害顾学庵,她只想自保,保名声、保荣华、保下半辈子。
原来顾学庵看似左拥右抱实则孤家寡人。
“那丁护士是?”
“她才是情报局的人,我防了她那么久却是防错了人”
防她?
他那也叫防吗?
他们之间的种种亲昵涌上心来,原来男人身心真能分离的。明知道是要防的女人,却也照样激情四溢、投入无比!
不知为何,这两日想到他与其他女人亲密心中就有涩意。
“你后天就走,半夜,我秘密派车送你,委屈你可能要乔装一下。”他温声嘱托。
后天,那么快。
郭幼宁转身,在他怀里,正好与他平视:“那,什么时候再见?”
全然不知自己目光盈盈,眷恋不舍,全在其中。
他沉默,他怕又误解了她的温柔。
郭幼宁似乎明白了什么:“行动会很危险吗,你会有危险吗?你不是有全盘计划了吗?”
顾学庵把她的按在自己胸前,她的小手自然贴在身上。
叹息一声。
“知道吗?我们一个师常常只能打赢对方一个大队,我们的装备差异不是一点点。而我这次的目标不仅是夺回岭东港,还有端掉对方众多堡垒。”
不成功,便成仁。
他的坚定目光诉说着他的未来一片血腥残忍。
郭幼宁不自觉地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她终于读懂了他的告别,不是送她,不是暂别,他竟有了赴死的决心。
他来,是打算最后看她一眼吗?
第一次,她主动伸手,抱住他,颤抖地细软身子贴住他。
她在同情他?顾学庵有些意外。
熟悉的甜香环住自己,她胸前的柔软触感温润,她的小手抚着他的脖子。
顾学庵竟在这一瞬,不自觉的已有了欲念。
该死的,他暗暗叫苦。
果然,郭幼宁感觉到了,身下的绰烫、鼓起、蓬勃、欲挣脱。
他曾一次一次……
分开些许,目光不明地看他。
他柔声安慰:“放心,我伤还在身,出不得大力,根本奈何你不得……今日真只是抱抱便好。”
他刻意夸大了伤情,其实他已愈合地差不多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亲昵,他想给她留下些许美好的念想。
没想到,没想到,迟疑了一会儿,咬着下唇。
眼前的小小人儿,却满脸通红地做着惊人的动作。
她后退了些许。她小手放到他腰上皮带金属扣处,轻轻抽出。
他呼吸几乎凝住了。
心狂跳起来,他的小人可知道自己在干嘛,他花了多大力气才按捺住自己的冲动。
她却玩火!
他没有制止,深呼吸、深呼吸,看她,看她要做什么。
扣子一解,挣脱束缚的欲茎一下子跳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看清,那狰狞的模样吓到她了。
原来,原来这东西长这样。
看着她一副毅然决然地痛苦样子俯下身去,他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几乎惊跳起来,他赶紧扶住她,喉结动了几次才出声来:“你,你怎知可以这样……”
关键时刻他竟在吃醋,难道她也曾经这么待过别人……
她快羞死了:“你和丁护士……我看你很是受用……”
她见过他与丁护士,那样那样。他似乎非常非常愉快。
她竟偷看过他!
她何尝不想给他最后的欢乐。顾学庵应该制止她,至少告诉她不必如此……
可是看到她的小唇,她粉红的脸,他只是个热血男子,欲望比普通男人还强了几分,脑子全是可能发生的种种,期待感觉痉挛了他的心,人全然不能思维了。
他竟卑劣地松开手,甚至半引导地教她怎么做。
看着她的小脸靠近。
当她细香小口轻轻含住他的硕大顶端时,他看着她,他的小人半跪身前,手脚还缚着镣铐,小小的口里含着他。
他发出极致快意地低喊。
上天待他不薄,他最心爱的小人儿竟那么温温柔柔地为他做这等事。
突然他觉得世间都无什么可恐惧可忧伤的了。
可是她真的什么都不会,只那么不痛不痒地含着,让他进不得退不舍……
等待半天,终怕伤了她的感觉。
他抽将出来,将她沈沈压下。伸手去退那囚裤。
“你的伤……”
“嘘,什么也别想”
他哄着,今日的她让他震动至深,一切如箭在弦不得不为了。
驰骋在他最爱的暖热之中,今日她竟温婉迎奉。
她的善良竟让她甘愿用身子来安抚于他吗?
不能想太多,也不去想。日日入梦的娇躯就在身下,低吟在耳边。
他且受用这温柔。
今晚,他要任性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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