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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锁魂录 (79-80)

[db:作者] 2025-07-05 22:17 长篇小说 4910 ℃

【碧云锁魂录】(79-80)

2025/07/04首发于:禁忌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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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宴别夜话

 

 

  时至下午,安成县的正阳府里。廖少宜设宴款待孟云慕一行人,席间杯盏交错。

  孟云慕已然饱餐,只觉腹中圆满,心满意足。她抬眼四顾,却不见上官崆岚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她随口问向身旁的虞人儿道:“虞姑娘,你刚才可曾看见上官崆岚?”

  虞人儿淡淡地答道:“未曾见到。”

  孟云慕心中纳闷,又转问祁月蓝和祁月晓二女,二女皆摇头表示不知上官崆岚的去向。

  这时,那管家沙镗用完晚膳,恰好路过,见孟云慕正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便上前问道:“孟少主,您可是有事?”

  孟云慕道:“你可看见上官崆岚?”

  沙镗思虑片刻,道:“孟少主,你可是指岚大侠?”

  孟云慕道:“正是他。”

  沙镗道:“启禀孟少主,岚大侠方才离去了。”

  孟云慕闻言,脸上露出错愕之色,道:“离去了?竟未曾与我说一声?他可曾言明去向?”

  沙镗摇了摇头,道:“小的不知。”  

  廖少宜这时捋了捋胡须,说道:“我从邱玄弋镖头那里听来,原本这岚大侠是打算一路南下的。廖某今日才得知,这位岚大侠,竟是姓上官。”

  孟云慕闻言,“哼”了一声,道:“管他姓什么上下左右!他自己一声不吭地就跑了,连声招呼都不打。真是,我不过是觉得他先前与我们同行,才与他多说几句,想不到他还摆起架子来了。”孟云慕心中有些不悦,她觉得这上官崆岚平日里话少,神神秘秘的,如今更是突然消失。孟云慕也并无多少怪罪之意,只是觉得有些遗憾,毕竟相处了一段时日。上官崆岚与她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了,竟然就此不辞而别。

  祁月蓝指了指不远处空着的席位,问道:“廖大人,那麒麟派的袁大侠和周大侠,他们今日可有前来赴宴?”

  廖少宜道:“袁大侠和周大侠早已于几日前启程回了麒麟派。”说罢,廖少宜的眼神间,不免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之色。

  宴席过后,众人各自散去歇息。祁月蓝与祁月晓两姐妹,亦是辞别了廖少宜,依着沙镗安排的客房,前去安歇。

  当日夜里,两姐妹同住一室,灯烛荧荧。

  祁月晓先开口道:“姐姐,我们明日便要回师门复命了吗?”

  祁月蓝道:“正是如此。我们离开星罗门已久,如今镖银已寻回,也该早日回师门了。”说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之情,心中留恋这江湖的自由自在。

  祁月晓闻言,亦是叹了口气,道:“是吗。我倒是还想与孟妹妹多留几日,与她一同游历一番。”

  祁月蓝道:“我亦是如此。”她看向妹妹的眼中,映着灯火,却又带着几分思量。

  祁月晓见姐姐面露愁绪,便又问道:“姐姐可是为回师门之事而发愁?莫不是觉得无趣?我这里倒有些东西,或许能为你解忧。”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酒壶,酒壶上系着一条细细的丝绦,更显精致。

  祁月蓝看了看那酒壶,倒也不觉得奇怪。她知晓这妹妹向来贪杯,若拿出来的不是酒,那才真是稀奇了。

  祁月蓝美眸一转,看向祁月晓,说道:“既然如此,何不替姐姐满上一杯,也好共饮。”她说着,便指了指桌上的一只小巧的茶杯。

  祁月晓“嘻嘻”一笑,便依言,替两人斟了酒,那酒水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倒入茶杯之中,更显晶莹剔透。

  祁月蓝与祁月晓正欲举杯对饮,忽闻门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呼唤:“祁姑娘。”

  姐妹二人闻声,相视一眼,心忖:这声音,不正是廖大人吗?他怎的会在这夜里时分,来到此处?

  祁月蓝回想起今日宴席之上,廖少宜那番凝重之色,心中暗忖:莫非,廖大人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她当下便走到门边,将门推开一道缝隙。

  祁月蓝对着门外的廖少宜,问道:“廖大人可是有事相商?”

  廖少宜道:“正是。廖某有几句话,想与二位姑娘当面细说,不知二位姑娘可有空闲?廖某此时前来打扰,实在是过意不去。”

  祁月蓝道:“廖大人何出此言?我二人尚未歇息,大人前来,并无打扰之说。”说罢,她将门又推开些许,祁月晓也走上前,站于她身旁。

  考虑到此处乃是女子客房,不便让廖少宜入内,于是,廖少宜便与祁月蓝、祁月晓二人在客室门外,开始了交谈。

  宴席散后,孟云慕哼着曲儿,回至客室。只是她性情活泼,又觉无聊,便想着去寻那祁月蓝与祁月晓二姐妹。她们的房间,恰巧就在院子对面,也算方便。

  孟云慕刚推开房门,便看见廖少宜与祁氏姐妹二人,正于门外低声交谈。她心中好奇,便悄悄地绕到廖少宜身后。

  孟云慕猛地拍了拍廖少宜的肩膀,大声问道:“你们在此鬼鬼祟祟,是在聊什么呢?”

  廖少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啊”地一声,连忙回头一看,见是孟云慕,惊魂稍定。

  一旁的祁月蓝和祁月晓,被这一幕逗得“咯咯”娇笑起来。

  孟云慕又问道:“你们究竟在聊些什么?如此神秘兮兮的。”

  廖少宜闻言,脸上露出几分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只是想告知几位姑娘,此事兹事体大,还望几位姑娘听了之后,不要向外人透露半句。”他神色凝重,似有难言之隐。

  祁月蓝连忙道:“廖大人请放心,我姐妹二人,定会守口如瓶,绝不外泄。”祁月晓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孟云慕却是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事如此神秘?莫不是廖大人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们知道了?”

  廖少宜听了此言,更是苦笑几声,道:“孟姑娘说笑了。”

  祁月蓝柔声对孟云慕道:“慕儿妹妹,廖大人想必是有他的难处,我们先听听他究竟有何要事。”

  孟云慕道:“也好,既然祁姐姐都答应了,我自然也不会多言。”

  三女言毕,皆看向廖少宜,静待下文。

  廖少宜缓缓开口,语气沉重道:“杜保,越狱了。”

  祁月蓝与祁月晓闻言,皆是惊愕不已。祁月晓忍不住小声惊呼:“啊?杜保竟能逃脱?白捕头亲手以六扇门的独门封穴之术,制住他周身大穴,寻常人岂能解开这等穴道封印?”这六扇门的封穴之术,正是为了制服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而创,非同一般。

  祁月蓝亦是说道:“是啊,而且杜保在那日,也受了伤,想来短时间内,难以复原。”

  廖少宜叹了口气,道:“我们也不知详情。只是那锁住杜保的铁链,并非寻常之物,而是用钥匙才能解开。然而,那钥匙的持有者,廉耀,却已然身亡。”

  孟云慕闻言,美眸圆睁,道:“那定是有人杀了廉耀,夺走了钥匙!想来是那些邪月宗的同党所为!”

  廖少宜点了点头,道:“孟少主所言极是。据查,廉捕快确是中毒身亡,其体内所含毒性,与邪月宗惯用的毒药,颇为相似。”

  祁月蓝秀眉微蹙,道:“这么说来,那邪月宗,竟还在我们齐云城中潜伏?”

  祁月晓问道:“敢问廖大人,可曾派人搜寻杜保的踪迹?”

  廖少宜道:“我们已派人到处搜寻,只是至今,仍未发现他的下落。”

  孟云慕又问道:“那廉耀的尸首,如今可在何处?”

  廖少宜道:“廉捕快的尸首,已由官府草草安葬了。”

  孟云慕闻言,心中疑窦丛生。她想起先前与白练一同调查凶案时,白练总是会细致地询问周围环境,于是她便问道:“廖大人,那廉捕快尸首发现之时,周围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廖少宜摇了摇头,道:“当时廉捕快躺于地上,身上并无外伤,只是口鼻之处,流出黑血,周围亦无打斗痕迹。”

  孟云慕又问:“那可曾查明,廉捕快是何时中毒身亡的?是否验过了他的尸首?”

  廖少宜脸上显出既痛心又惭愧的神色,道:“我们已验过廉捕快的尸首,只是那毒性十分奇特,连我们也不知道廉捕快究竟是何时身亡的。真是可惜,我们竟未能查明真相。”

  祁月晓听了孟云慕的询问,忍不住赞叹道:“孟妹妹真是厉害,问得头头是道,我倒是从未想到过这些问题。”

  孟云慕被夸赞,顿时得意起来,道:“那当然!本姑娘可是调查过不少命案的!”

  祁月蓝轻叹一声,道:“廉捕快死于非命,实在令人扼腕。只盼那些邪魔外道,早日被我等武林同道,合力歼灭,也算告慰他的在天之灵。”祁月蓝素来心怀侠义,对那些为非作歹之徒,恨之入骨。

  廖少宜道:“廉捕快的牺牲,确是我等的一大损失。不过,所幸安成县内,近来并无其他命案,百姓们也算得以安宁。自从诸位侠士剿灭了虫尾岭的贼寇之后,此地已然太平许多,偷抢之事,也未曾再发生。”

  祁月蓝与祁月晓闻言,也只能点了点头,但愿事情真能如廖少宜所说的那般,往好的方面发展。只是她们心中,依旧存有一丝隐忧,毕竟这江湖之上,邪恶势力层出不穷,难以捉摸。

  廖少宜向三女施礼,说道:“多谢三位姑娘能保密。此番之事已了,廖某便不再打扰各位姑娘歇息了。”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客室门口留下孟云慕、祁月蓝、祁月晓三女站着,气氛一时安静。

  祁月晓这时才想起了什么,她看向孟云慕,问道:“慕儿妹妹,你来寻我们,可是有事相商?”

  孟云慕道:“哦,对了,被廖大人这么一打岔,我几乎都忘了。我方才在房中,睡不着,便想来寻两位姐姐,看看你们可曾安歇。”

  祁月蓝道:“我姐妹二人,也尚未歇息。只是……”方才在房间里,二人正欲举杯饮酒,她想起星罗门门规禁酒,便欲言又止。

  祁月晓见姐姐如此,便凑到孟云慕耳边,小声道:“慕儿妹妹,要不要与我们姐妹二人,一同喝几杯酒?”

  孟云慕听得祁月晓的提议,心中有些犹豫,她平日里不怎么沾酒,只得婉拒道:“多谢两位姐姐的好意,只是小妹不太会饮酒,在此与你们二位姐姐闲聊片刻便是。”

  祁月蓝闻言,笑道:“既如此,那便依你。”

  孟云慕点了点头,便与祁氏姐妹二人,一同回到了她们的客房之中。三人围坐在桌旁,桌上摆放着祁月晓刚才的酒水。孟云慕时而托着腮,时而眼睛眨眨,与祁氏姐妹闲聊。

  不多时,孟云慕便觉得睡意袭来。她与祁月蓝,祁月晓告辞,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客室,倒头便睡。

  

  次日清晨,东方既白,金色晨阳穿透云层,洒满了安成县的土地。

  祁月蓝与祁月晓两姐妹,已然收拾停当,决定启程返回星罗门。孟云慕虽是眼困,但因着与祁月蓝,祁月晓间有着姐妹之情,也早早起身,替二位姐姐送行。此时,虞人儿尚在客室之中,酣睡未醒。

  廖少宜也备好了两匹骏马,与三位姑娘聚于正阳府门前。他知晓祁氏姐妹今日便要返回师门,心中不免有些不舍,但亦明白,江湖儿女,各有各的去处。

  正阳府门口,不知何时围聚了许多人。这些人衣着朴素,皆是安成县的乡民。他们神情激动,脸上喜悦。

  廖少宜见此情景,心中思忖。却听为首的一位乡民,朗声说道:“多谢几位女侠仗义出手,驱除了虫尾岭上的山贼恶霸!我们乡里,才得以重获安宁。”

  此言一出,人群之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感谢之声,皆是感谢孟云慕等人的侠义之举,感谢她们铲除了为非作歹的妖人。

  孟云慕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谢之声,弄得有些飘飘然,心里乐开了花。她得意洋洋地叉着腰,说道:“那是当然!本姑娘行走江湖,岂会怕了那些宵小之辈?”

  祁氏姐妹则忙着向乡民们谦逊地说道:“各位过誉了,我等不过是武林中人,见不平之事,必拔刀相助,不足挂齿。”

  待得人群散去,廖少宜这才走到三人面前,拱手施礼道:“廖某也与安成县百姓一般,对三位姑娘,感激不尽。”

  祁月蓝与祁月晓二人,被众人赞誉,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笑意,却是出卖了她们心中的喜悦。

  孟云慕依旧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道:“那是当然!”

  廖少宜道:“祁姑娘此番前来相助,已是劳苦功高,不如便在安成县多留几日,也算是我等尽了地主之谊,待日后再回师门,岂不更好?”

  祁月蓝闻言,与祁月晓相视一眼,祁月蓝答道:“多谢廖大人美意,只是我姐妹二人,毕竟是星罗门弟子,在外久了,也该回师门报到了。此次能帮上廖大人的忙,也算是不负师门教诲。”

  廖少宜道:“此番能得星罗门相助,乃是我之幸事。日后廖某定当备上厚礼,亲自拜访星罗门,拜谢山掌门。”

  孟云慕见祁氏姐妹要走,眼中有不舍之意,道:“两位祁姐姐,此番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往后若是有空,可要常来飞云堡找我玩啊。”

  祁月蓝与祁月晓闻言,展颜一笑,说道:“自当如此。我们姐妹二人,也十分不舍孟妹妹。日后定会抽空去飞云堡拜访。”

  祁月晓又凑近孟云慕耳边,小声说道:“慕儿妹妹,你若是见到我们师叔凌莘,劳烦你代我们向她请安。”

  孟云慕听了,连连点头应允。

  祁氏姐妹二人向廖少宜施礼告别,又与孟云慕依依惜别。孟云慕看着她们跃上马背,身影渐渐远去,只听得她脆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祁月蓝与祁月晓闻言,露出笑容,回头道:“后会有期,慕儿妹妹。”说着,二人便双双骑马,离开安成县。

 

 

八十:飞云事

 

 

  待祁氏姐妹离去,廖少宜转头对孟云慕道:“孟少主,此地安成县,风光尚可,不如便在府上多留几日,也好让在下尽一尽地主之谊。”

  孟云慕伸了个懒腰,道:“廖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中午便要走了。”说罢,她便起身告辞,迈步走进了正阳府。

  孟云慕心中暗忖,此行鬼山,虽是得知了虞先生已逝,但不知那虞人儿姑娘,接下来作何打算?是返回鬼山隐居,还是另寻他处?她想起先前虞人儿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于是孟云慕沿着走廊,穿过后院,心中盘算着。

  走了不多时,她便在走廊上,遇见一个矮小的身影。仔细一看,此人正是这正阳府主人郑元拓之子——郑篙。

  郑篙也瞧见了孟云慕,他斜了孟云慕一眼,便加快了脚步,匆匆走开了。

  孟云慕见郑篙如此举动,心中暗道:这小子,走了也好!省得我还要与他费口舌,若是他再惹我生气,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孟云慕看着郑篙那矮小的身形,想起他先前那语气,以及那如同女子般的容颜,若非是看他衣着打扮,又听他言语,只怕还以为他是位姑娘家呢。孟云慕不禁嘀咕道:“真是怪胎!”

  孟云慕来到虞人儿的客室门前,见门半开着,便直接走了进去。

  只见虞人儿已然起身,正端坐于桌旁,慢条斯理地喝着一碗粥。桌上还摆放着一碟包子,热气腾腾。

  孟云慕也不客气,径直走到虞人儿身旁坐下,说道:“虞姑娘,你已起身了?”说着,她随手拿起一个包子,便啃了起来。

  虞人儿抬眼看了看孟云慕,点了点头,继续喝粥,似乎对孟云慕的到来,并未感到意外。

  孟云慕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道:“虞姑娘,你接下来打算去往何处?”

  虞人儿听了此问,眼神略显茫然,沉默了许久。

  孟云慕见状,又问道:“那虞姑娘可曾想好要去哪里?”

  虞人儿摇了摇头,道:“尚未想妥。”

  孟云慕道:“不如,虞姑娘随我一同去齐云城玩耍一番?我曾听廖少宜说起,你的父亲虞海先生,曾拜访过飞云堡。”她说到此处,递了一个包子给虞人儿。

  虞人儿听到孟云慕提及父亲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随即便释然道:“也好。反正小女子在此鬼山之上,也无甚要事。”

  孟云慕笑逐颜开,道:“我便知虞姑娘定会答应!鬼山那阴森恐怖,不如随我一同前往飞云堡。我们那客房甚多,你若肯前来,我定当管你吃喝,不必担忧。”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虞人儿道:“如此,便有劳孟姑娘了。”

  孟云慕又道:“说起来,这鬼山里到处是墓,我却不知姐姐怎生住得下去。”

  虞人儿淡然道:“我自幼便在那里长大,早已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如何。”

  孟云慕闻言,撇了撇嘴,道:“哎呀,也只有像虞姑娘这般‘怪人’,才能住得惯这鬼山了。”她说着,虞人儿继续小口小口地吃着包子。

  孟云慕见事情已定,便起身道:“那便如此说定了。我等午时出发,虞姑娘若是有何行李,此时便可收拾一番,我待会儿再来寻你。”

  虞人儿点了点头。孟云慕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客室。

  她心中暗道:许久未曾回飞云堡了,不知堡中近况如何?幼筠她又是否安好?

  飞云堡内,一派晴朗。演武场上,梁古正挥汗如雨,勤练掌法。场边立着一位老者,正是范古,也是飞云堡的“老古”。

  梁古这几日勤习掌法,得范古在旁指点,武艺猛进,已然小有所成。

  梁古正潜心练功,收招站直之际,忽觉身旁一侧空无一人,范古已然离去。他抹了一把额上汗水,来到场边,拿起水壶,拔开瓶塞,饮水解渴。

  此时,恰有一道婀娜的身影,身着淡绿罗裙,款款而来。梁古见她走近,连忙起身,拱手施礼道:“文副统领,早安。”

  文幼筠笑道:“梁护卫早安。我见你在此操练掌法,想来进展颇丰?”

  梁古道:“多亏范老近来指点迷津,在下才得以领悟几分。”

  文幼筠点点头,道:“梁护卫这般勤勉刻苦,当真是我飞云堡弟子的楷模。”

  梁古闻言,更是谦逊道:“在下愧不敢当。只是……在下有心想与文副统领切磋一番,还望文副统领不吝赐教。”梁古年长于文幼筠数岁,只是文幼筠武学天赋异禀,学艺精进,早已让梁古心生敬佩。

  文幼筠闻言,欣然一笑,道:“好啊。”说罢,她便走入演武场中,与梁古面对面站定。

  文幼筠问道:“梁护卫,你我切磋,是比剑,还是比别的?”

  梁古道:“文副统领与我,比掌法如何?”说罢,他缓缓摆开了架势,正是飞云堡弟子所学的飞霞掌法。

  文幼筠点了点头,也依言摆开了掌法招势。

  梁古道:“得罪了。”说罢,他运起掌力,朝着文幼筠攻去。

  文幼筠所使的,亦是飞霞掌法。她平日里勤勉练习,剑法掌法皆有不俗造诣。只见她步法轻盈,以飞霞掌的招数,应对梁古刚猛的攻势,当真是游龙戏凤。

  演武场上,两道身影交错,一掌影翻飞,一掌风呼啸,一招一式,有来有往,打得甚是精彩。

  不多时,两人已拆了三十余招。文幼筠与梁古一边过招,一边暗自思忖:梁护卫这几日进步神速,招式也更纯熟。依着往日,他怕是早已落于下风了。

  梁古打出四十余招,仍与文幼筠不分上下。他拉开距离,回想起范古曾传授的精妙掌法,道:“文副统领,请接招!”

  文幼筠闻言,凝神屏息,运起掌力,准备迎敌。只见梁古这一掌,攻势缓慢,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杀机。就在文幼筠出招反击之际,梁古却顺势将掌力打向了她掌招的空隙之间。

  文幼筠没料到梁古这一掌竟有如此变化,她连忙变更掌法招式,这才堪堪招架住了这一击。

  梁古这套掌法,正是范古所授,虽然招式不多,却精妙绝伦,蕴含百种变化。梁古将范古所传的掌法,与飞霞掌法融会贯通,与文幼筠对拆,竟是渐占上风。梁古本以为文幼筠武艺高强,自己难以匹敌,哪知如今,反而是文幼筠渐渐落于下风。

  又过了几十招,梁古瞅准一个空隙,一掌轻轻拍在文幼筠的肩头。文幼筠受掌,身形微晃,这一掌虽不含内力,却也点明了比试的结果。梁古赢了。

  文幼筠稳住身形,随即笑道:“梁护卫的掌法,当真是厉害!我输得心服口服。”

  梁古连忙收招,拱手道:“文副统领承让了,是在下侥幸。”

  文幼筠道:“这套掌法,莫非是范老所传?”

  梁古道:“正是,范老前些时日传授了在下几招。”

  文幼筠点了点头,道:“想来范老才传授你不久,梁护卫便能将这套掌法,练得如此熟练,果真天赋过人。”

  梁古谦逊道:“文副统领谬赞了。在下不过是勤加练习,方得些许小成,还需多多磨砺,方能不负范老所传之恩。”

  文幼筠道:“有梁护卫和范老在我飞云堡,我便也安心不少。”

  只是王大哥与孟堡主远在千里之外,这飞云堡的安危,如今便落在我们这些留守之人手中了。她心中暗自思量。孟云慕这丫头性子跳脱,也不知在外面是否安好,又何时才能归来。

  文幼筠想着这些,便起身离开了演武场,走出了飞云堡的大门。

  今日天气甚好,晴空万里,惠风和畅,文幼筠信步而行,想着许久未曾去过齐云城,便决定前去逛逛。

  齐云城城中一如往常,街道熙攘,充斥着小贩的叫卖声。

  文幼筠来到茶馆门前,见里面客座不少,便寻了一处坐下。店小二认出是飞云堡的文副统领,连忙热情地奉上一壶热茶,又陪笑道:“文副统领,您喝茶。”

  文幼筠道了声谢,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香沁人心脾。她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却陷入了沉思。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王元湖的身影。王元湖此去青莲峰,已是许久,不知他是否安好?是否遇到了什么困难?她回想起与王元湖相处的点点滴滴,或甜或苦,交织在心头。

  茶馆外人声嘈杂,正扰了文幼筠的思绪。她隐约听到一阵兵刃相交之声,似乎是有人在打斗,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文幼筠心想,江湖人士打斗,恐怕会让旁人受到波及。她起身,朝着那喧闹之处走去,若真有打斗,她定要想办法制止。

  走到近前,只见三人正缠斗在一起。其中一人,竟是那柴虏。柴虏本就武功不精,此刻更是狼狈不堪,他挥舞着手中沉重的大刀,勉力招架着两名男子的攻击。那两名男子,眼神凶狠,招式狠辣,一看便知不是善良之辈。

  柴虏本就功力不济,此刻又遇上这两位凶神恶煞般的对手,更是难以抵挡。他出招不慎,露出破绽,被其中一人狠狠踢中。柴虏惨叫一声,整个人被踢飞出两丈开外,重重地摔倒在地。

  就在此时,文幼筠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挡在了那两名凶恶的男子面前,将摔倒在地上的柴虏护在身后。

  那两名男子见文幼筠站了出来,挡住去路,他们上下打量着文幼筠,见她一副娇弱的模样,又不知她的来历,便出言喝道:“这位小娘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若敢阻挡我们,便连你一并打!”那说话之人的语气,更是嚣张。

  文幼筠闻言,不慌不忙,施了一礼,柔声说道:“两位侠士,其中或许是有些误会。我身后之人,乃是我飞云堡的朋友,不知他方才究竟做了何事,竟惹得两位如此动怒?”她说着,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柴虏,那柴虏正龇牙咧嘴,痛苦不堪。

  那为首之人闻言,举着手中大刀,大声道:“我呸!你这小娘子,莫要多管闲事!他柴虏欠了我们的赌债,赖账不还,却还敢学人赌钱。莫不是以为我们好欺不成?”他语气跋扈,眼中满是不屑之色。

  文幼筠道:“原来是这样。只是不知,我这位朋友,究竟欠了二位多少银两?”

  那人伸出三根手指。

  文幼筠道:“三十两?”

  那人闻言,顿时提高了声调,大声道:“什么三十两?你说的是梦话不成?是三百两!三百两银子!你这小娘子,竟敢质疑我们的话?”

  文幼筠听了,不由得愣住了。三百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飞云堡虽是富庶,但她一个姑娘家,也做不了主,更何况,她手上并没有那么多现银。

  此时,躺在地上的柴虏,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插话道:“你胡说八道!我哪里欠了你们那么多钱?”

  那人摇晃着手中的兵器,划出道道刀花,威胁道:“我说是多少,便是多少!你欠我们的,远不止三百两!”

  柴虏心中暗骂不止,他本就记不清自己究竟欠了多少赌债,如今被对方如此一说,更是无可奈何。

  那持刀的汉子听了柴虏的辩驳,越发恼怒。他从怀中掏出数张纸,拿于手上,说道:“这里白纸黑字写着,他柴虏欠下的赌债,清清楚楚!这位姑娘,你要是有钱,就快些替他还了。不然,莫要阻碍我们讨债!”

  文幼筠见状,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位侠士,小女子身上一时不带那许多银两,不如……二位侠士宽限几日,我定会差人将钱银一分不少地送来。”

  那持刀的汉子打量着文幼筠,见她虽是女子,却也身姿挺拔,容貌俊美,他眼中露出一丝淫邪之色。他淫笑着说道:“要不……姑娘你陪我几日,这三百两银子,我便考虑少收你一些,如何?”

  文幼筠闻言,脸色微变,但她强自镇定,说道:“小女子乃是飞云堡中人,若是二位侠士寻不到我,可寻到飞云堡来,届时飞云堡定会一分不差地将银两奉还。”

  那持刀的汉子闻言,不屑地啐了一口,道:“飞云堡?哼!那孟空,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徒!江湖上谁不知晓他的虚名?”

  文幼筠听他出言不逊,心中不悦,道:“这位侠士,孟堡主乃是顶天立地的侠义之士,何来欺世盗名之说?你休得信口雌黄!”

  那持剑的汉子却冷笑道:“孟空假仁假义,勾结邪教,杀害穆天干,霸占青莲峰,此乃江湖上人尽皆知之事!劝你莫要被他蒙骗!”

  文幼筠听他诬蔑,道:“此乃有人恶意栽赃陷害,孟堡主绝非你口中那等宵小之徒。你们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那持刀的汉子见文幼筠依旧挡在柴虏身前,怒喝道:“还与这娘们废话作甚!管她是不是飞云堡的人,挡我财路者,便是讨打!”说罢,他便举起手中大刀,朝着手无寸铁的文幼筠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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