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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愿守寡后 (54-62)作者:半月星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28 11:59 长篇小说 4430 ℃

第54章 麻烦精王爷的男人

密州城很大, 这一转,大半天就过去了。

事情有下面的人做,萧北淮难得忙里偷闲,陪他家王妃一起喝了药, 又一块儿吃了顿晚饭, 就迫不及待的沐浴履行白天的承诺了。

萧北淮衣衫半敞, 露出结实的胸膛,大马金刀的坐在床边对苏景清招手,“王妃快来。”

苏景清头发还没擦干, 人没动,先把擦头发的帕子扔给了萧北淮,意思很明显。

萧北淮自觉起身过来给苏景清擦头发,还邀功,“是不是本王没在你身边, 头发都没人给你擦了。”

苏景清朝着门口的方向努嘴, 意思——思烟她们不是人?

“她们不算, ”萧北淮一锤定音,不仅否认了思烟等人的功劳,还暗示人家不是人。

苏景清笑, “得亏思烟没听见,她现在对你意见可大了。”

“麻烦精王爷。”

“本王是麻烦精,那你是什么, 恩?”

头发擦着擦着, 萧北淮人就开始不规矩了, 低头吻向苏景清耳朵, “麻烦精王妃?”

苏景清回头, 扬起脖子拥住萧北淮迎合他, “你可以叫我麻烦精王爷的男人。”

“好,都依你,那本王问自己的男人讨个赏,成吗?”

苏景清被亲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回应。

可他眼中只有萧北淮,一双星眸就装了这么一个人,萧北淮看去就觉得心里的火烧的更旺了。

擦头发的帕子不知何时被扔到了一边,萧北淮将人打横一抱往床边走。

苏景清趁机喘了口气,“亲都亲了,还问什么。”

“本王想着你若不答应,还能反亲回去,总要问问的。”

他都这么说了,苏景清自然不客气,被放在床上的时候苏景清顺势把萧北淮一起勾了下来,谁也不肯让谁。

许久未见,干柴烈火,到后面苏景清都在庆幸床足够结实。

不然脸肯定要丢光。

萧北淮还安慰他,“他们都明白,本王与王妃感情好,又这么久没见,情难自禁。”

苏景清:“……”

“所以这就是你一晚上叫两次水的借口吗?”

萧北淮轻笑出声,手指摩挲着苏景清耳垂,“怎么是借口,明明是事实。”

“清儿不就是因为纵容本王才会在沐浴后又答应陪本王折腾的吗?”

苏景清脸一红,怪他太年轻,没经住这人撩拨。

不过都已经这样了,丢脸就丢脸吧,反正他脸皮厚。

苏景清很快自己把自己安慰好,然后拱进萧北淮怀里睡觉,还叮嘱他,“别叫我,让我睡。”

萧北淮答应了,含笑瞧着他家王妃的睡颜,越瞧越可口。

也越发觉得自己禽兽,男人啊,真是难满足。

……

苏景清一觉睡到次日中午,醒来时萧北淮已经出去了,思烟说去审人去了。

苏景清懒洋洋的靠坐在床头,没有起床的打算。

思烟和湘雨就把吃食端到了床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景清喝着粥,一边瞧两人一眼,“有话就说。”

思烟宛如得了赦令,立马道:“公子,墨言说密州的富商还给王爷送妾!”

苏景清挑眉,饶有兴味地问,“送了几个,好看吗?”

思烟摇头,“墨言说王爷没收,那些富商是怕被王爷抄家,送了家中女儿来贿赂王爷的。”

“哦,”苏景清丝毫不觉得意外。

同时又有些好笑,“你们就为这事紧张?”

思烟摇头,“才不是紧张,就是替公子你不值,京都有人给王爷纳妾,密州有人给他送妾,他们都没将公子你放在眼里。”

思烟很生气。

“要想别人将你放在眼中,除了看身份,还要看个人的本事。”

“不过我既然来了密州,也是该做些什么,”他总不能白来一趟。

苏景清用完粥,把碗递过去,“我再养养神,明日出门。”

湘雨默默收拾东西,等到要端着托盘离开时才说了句话,“公子也别太纵着王爷了,你还年轻。”

苏景清细细咂摸了下这话,总觉得听出了两层意思,一是说他年轻,不要过度胡闹亏空了身子。

二则是说他年轻,要是萧北淮对他,他也许还能再换个男人?

苏景清笑了起来,觉得这话可以跟萧北淮提提,毕竟不能总是别人给他送小妾来气自己。

苏景清道:“我记下了。”

思烟没明白,一脸懵懂,湘雨则微微点头,公子明白就好。

苏景清这一睡,又睡到了天黑。

睁眼时,床边坐着个人正捏着自己的手玩儿。

“醒了,饿了吗?”萧北淮见他醒了,出声问道。

苏景清坐起来,边下床边问:“晚上吃什么?”

萧北淮叫完人把晚饭送来,就过来伺候苏景清穿衣,一段日子没做这事,手艺也没生疏。

苏景清就顺便夸他穿得好,“奖励你陪我用饭。”

萧北淮配合地说:“谨遵王妃的命。”

密州如今物资不丰,吃食更是简单,两盘素菜加一道荤菜并一碗鱼汤。

苏景清看了眼,问萧北淮,“你寻常吃些什么?”

“有饭有菜,隔三差五能吃顿肉,”萧北淮也不瞒着。

“与之前在凉州打仗时差不多,能吃饱。”

那算下来可有两年多没过过好日子了,苏景清夹了一筷子肉到他碗中,“吃。”

若是寻常百姓,这已是极好的了,可萧北淮是皇子,生来尊贵。

再对比萧云逸那个只知拖后腿的废物,苏景清就没了好脸色。

他提议道:“等回了京都,我们先打萧云逸一顿,然后再把他关起来饿个两天。”

“好,”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了,萧北淮哪有不依的。

晚饭简单,萧北淮今儿却是做了大事的,他从汪全口中撬出了宫中势力那批人的下落,让墨言去抓了人,虽然去迟了一步,跑了好些个,却也抓到了两个活口。

“若明日还活着就去审,”萧北淮道。

能活到明日,就说明他们不想死,或者没人灭口,活不到,现在去问也不指望能问什么有用的线索。

苏景清想起自己还没告诉萧北淮他出城碰到黑袍人的事。

“黑袍人既能挟持静阳,偏又真怕她死了,说明他忌惮诸多,我猜他也只是别人放出来的饵,他背后的主子就在宫内。”

只不过皇宫人多,尤其是后宫,还真不好判断。

苏景清问萧北淮,“你觉得德妃如何?”

萧北淮摇头否定,“不会是德妃。”

苏景清道:“我知道不会是德妃,我只是好奇什么人能在德妃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德妃可有信任之人?”

萧北淮思索片刻,脸色微沉,“还真有。”

“倒把他给忘了。”

苏景清眨眼,“谁?”

“国师,”萧北淮淡淡吐出两个字,带着浓浓不喜。

“嗯?”苏景清不解,不明白德妃怎么跟国师扯上关系了。

萧北淮解释给苏景清听,“自母后过世,后宫再无所出,而生在萧云逸之后的皇子,没一个活过五岁。”

所以萧北淮和萧云逸是天子仅剩的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死了一个另一个绝不能再出事,毕竟家里有皇位要继承。

苏景清勾起嘴角嘲讽一笑,“难怪,你假死一事不过死了几个大臣便轻轻揭过。”

明知是萧云逸下的手,天子却提都没提过萧云逸一句,也是,就两个儿子,总归是舍不得的。

那是萧北淮早猜到的结果,他很早之前就不指望天子给他撑腰了。

“不用他,本王自己的仇自己报,”萧北淮将汤端到苏景清面前,“鱼汤不错,多喝点。”

他又接着说德妃的事,“德妃所出的六公主不祥一事乃国师所卜,也是德妃想要的。”

苏景清捧着碗喝鱼汤,脑子里回想起了仅有两面之缘的六公主的身高。

他瞄向萧北淮头顶,“我觉得你可能没你弟弟高。”

他一语道出了萧安澜的身份。

虽然王妃很聪明,猜到了萧安澜的真实身份,但淮王殿下并不高兴,义正言辞的为自己正名,“本王比他略高一点。”

男人不行和男人太矮都禁忌,不能提!

男人的尊严,势不能认输。

苏景清:呵,男人这该死的好胜心。

“好的,王爷你最高。”

话说的十分敷衍,萧北淮一点没被安慰到,但这会儿他怎么说都像在狡辩,于是只能道:“等回京后本王证明给你看。”

“本王往他身边一站,你就能看出来。”

鱼汤喝得干干净净,苏景清心满意足的放下碗,并点头配合萧北淮的话,“好,那我等着,我相信王爷不会让我失望的。”

苏景清双手托脸,看向萧北淮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搞得萧北淮莫名有点紧张,决定待会儿就去问问墨言,萧安澜是不是没再长个儿了。

看到萧北淮的反应,苏景清莫名有些想笑,净过手后起身走到萧北淮身后在他头顶摸了摸,“王爷放心,不嫌弃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最高的。”

萧北淮表示:“那当然,萧安澜根本就不在你心里。”

都会抢答了。

“王爷真聪明,所以有什么好比的,不重要。”

他趴在萧北淮背上,手勾着萧北淮脖子,“好了,咱们继续说德妃。”

“因为国师批命,萧安澜被你父皇厌恶,靠着男扮女装活了下来,所以德妃很信任国师,你觉得宫里那个人是国师?”

“还是黑袍人其实就是国师?”

萧北淮伸手抓住苏景清的腿直接将人背了起来,“要去外面转转吗?”

“就这样背着出去转?”

“有何不可,”萧北淮说着就走去开门。

“是不是他不确定,只是猜测也许与他有关,后宫人多,关系错综复杂,那些后妃们也没及双手是干净的,谁都有可能。”

苏景清把下巴搁在萧北淮脑袋上,没觉得被背出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觉得挺有趣,“也简单,回去试探下就知道了。”

不管是谁,走到如今这步,总得露出点狐狸尾巴。

“这么多的人,都有所求,偏偏皇位只有一个,总要有个胜负的。”

只不过现在他们目标一致,针对的都是萧北淮,但当他们把这些幕后之人一个一个找出来,看他们还能有多团结。

如今都只能暗地里玩些阴招,真要对上,萧北淮手握兵权,这些人还奈何不了他。

这也是那些人千方百计想让萧北淮留在密州的原因。

“宫中势力有了猜测,就剩朝中大臣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知道其中一人是谁,不如这次回去也揭开他那神秘的面纱?”

刚开春,密州还是很冷,不过今儿时候后,十六,月正圆。

萧北淮抬头看了看头顶皎洁的圆月,说:“用不着我们,只要本王回京,有不想死的自会推些替死鬼出来。”

“还记得本王说过不止一位朝廷重臣通敌吗,这两人必是一伙的,但他们总得死一个,想活那个自会将大礼奉上。”

第55章 明明是争宠

“王爷, 人死了!”

次日一早,墨言就匆匆来报,面色有些难看。

萧北淮问:“怎么死的?”

墨言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两枚银针, “银针上淬了毒, 一针封喉。”

“查…”

萧北淮刚说了一个字, 墨言便接过话,“杀人的也死了。”

墨言道:“是牢里的守卫,杀完人就自尽了, 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呵,倒是忠心,”萧北淮冷笑。

“那就继续抓人,即便是追回京都也要杀干净,一个不留。”

既然这么不想透露秘密, 那就成全他们。

死人, 才最管得住嘴。

密州, 开始了一场清杀行动,凡是在密州这场疫病中出过“力”的人,一个不留。

而且还不是悄无声息的杀, 每杀一个人,墨言就会安排人将尸体送到法场,告诉密州百姓这些人都做了什么。

偷尸, 抓人, 假传命令, 放火烧人等等, 没一个无辜的。

密州百姓本以为疫病跟雪灾一样都是天灾, 可没成想竟是人祸, 一时间所有人怒气滔天,要将这些害他们遭了这么多罪的人挫骨扬灰。

尤其是家中亲人因疫病而死的,几乎整日守在法场,就等着墨言他们送尸体过来。

他们这么苦,总要有个发泄之处,也要让百姓觉得报了仇,接着才会重新开始过新的日子。

萧北淮不手软,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密州本地的一些富商豪强慌了。

这偌大的密州城,只凭官府那几个当官的不至于烂成这样,必然是官商勾结一块儿祸害百姓。

还有甚者,在京中朝廷也是有撑腰之人的,得了上面吩咐,在给密州制造麻烦这事上也没少出力。

他们见萧北淮磨刀霍霍,便知这把火迟早要烧到自己身上,消息灵通的都知道,这位淮王殿下眼里揉不得沙子,而且谁都不惧。

但他们不想死,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讨好萧北淮,希望淮王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有脑子不清楚的,就给萧北淮送人送银子,还承诺,不管淮王殿下要什么,他们都能弄来,只求淮王不要动他们。

也有脑子稍微清楚点的,意识到淮王对那位刚来密州不久的淮王妃格外看重,他们就琢磨着淮王妃的路子。

于是,苏景清第一次收到了别人送来的要为他暖床绵延子嗣的女人。

苏景清:“?”

“怎么还有我的份儿?”

他也是很不解。

来传话的是白术,因为那些要贿赂苏景清的人找上了他。

白术原本是想一口拒绝的,但架不住往萧北淮那边送礼送人的更多,本着对自家公子太不公平的想法,白术觉得有必要让公子知道他也是有礼收的。

这该死的攀比心,实在有点难以言喻。

“外头传言说王爷独宠公子,还有传言说王爷惧内,想走公子的门路,让公子吹吹王爷的枕边风。”

苏景清:“这都开始有人抢王爷暖床的活儿了,”苏景清觉得自己这是要发达啊。

“公子,可要见那些人?”白术请示。

苏景清摇头,“不了,我现在不想换暖床的人。”

“你说给王爷送人的很多,我去见见那边的人吧,你再把送到我这边的,送到王爷那头去。”

你有我有大家都有,这回没吃亏。

在屋里窝了好些日子,苏景清终于舍得出门了。

本来上回思烟和湘雨为他不平的时候苏景清就打算出门去瞧瞧那些富商的,但萧北淮主动提了有人觊觎他的事,并义正言辞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苏景清就犯了懒,没去。

现在又有不长眼的送上门来,他是得去露露面了。

他的男人,除非他不要了,不然就谁也别想抢。

在去见人前,思烟和湘雨积极地把苏景清拾掇了一番,力求让她们公子显出淮王妃的气势,让人都不敢直视他。

而后,选了个院子,让白术去把那些富商和他们要送的人和礼全带来。

苏景清捧着手炉坐在主位生,视线扫过这群进门就跪下请安的人。

富商们个个体型富态,弯一下膝盖都挺费劲儿。送来的人却是身姿婀娜,容颜上乘,其中竟还有男人。

苏景清也没叫起,只指着那两名男子问了句,“这是怎么回事?”

在场人一时摸不准苏景清这位淮王妃的态度,不敢搭话。

苏景清便道:“都有胆子送人了,怎么连口都不敢开,你们不好生引荐引荐,怎能入王爷的眼呢?”

这会儿还蠢到给萧北淮送人的,脑子本也不太好,没听出苏景清的言外之意。

那个选了男人来送的富商便立马回话说:“是小人听说王爷宠爱王妃,想着王妃是男子,就以为王爷可能更喜欢男子。”

“王妃,我们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想求条活路,这些人和东西,任由王爷王妃处置,只求王妃宽宏大量,帮我们说说情,我等以后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唯王爷王妃马首是瞻。”

说了原因,还顺便提了目的,表了番忠心。

而其他人想着不能让他抢了先,纷纷开口为自家说话,拿出各种筹码,送来的东西贵重不说,银子银票多得竟一次拿出了十万两,话里话外还暗示着,若苏景清和萧北淮觉得太少,说个数,他们立马回家取。

想想萧北淮为了赈灾银与朝中大臣争执,还得罪了那么多人才凑够,这些人却张口就是十万两几十万两,听着就挺讽刺。

再一想这些银钱是怎么来的,苏景清觉得抄家砍头太便宜他们了。

苏景清目光沉沉,没了心思慢慢找茬吓人,他替萧北淮做了主。

“送人的事本王妃就不与你们计较了,想花钱消灾也可以,三日之内主动上交全部家财,本王妃同王爷求情,给你们留个全尸,不老实的,就等着王爷出手吧。”

“前头那些死了的人是个什么下场,你们都看见了,如果你们觉得怎么死都无所谓的话,也随你们的便。”

富商们顿时脸色一变,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景清,“王…王妃?”

“王妃这是既想要我们的家财,又想要我们的命?”

有反应过来的人,面上露出狠戾。

苏景清点头,“是这个意思,没错。”

“你们找上门不就是意识到自己逃不过一死嘛,又何必惊讶。”

“总不能你们以为本王妃会比王爷仁慈吧?”

苏景清轻笑,“这你们就误会了,本王妃可是王爷看上的人,我们没点相同的爱好,如何成这个亲。”

想起萧北淮的手段,跪着的这群人不由抖了抖身子,脸色发白。

还有胆小受不住刺激的,竟当场昏了过去。

就这胆子,还敢敛财生事,果真是百姓太好欺负。

苏景清没管那个昏倒的,继续问其他人,“诸位可以慢慢考虑,本王妃有工夫陪你们耗。”

他换了个姿势翘起腿,靠着椅背,一派悠闲。

富商们有些跪不住,有气不敢发,想说什么也不敢说,因为这会儿他们才发现,这院子里外都站满了守卫,他们则连个下人都没带进来,淮王妃的条件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根本不可能活着出去。

这哪里是给面子召见他们,这分明就是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这位淮王妃果真狠毒。

苏景清低头把玩着手炉,并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他也只能说是巧合,最开始他可不是冲着银两来的。

只能说,身边有人可用确实方便。

苏景清答复没等到,萧北淮先来了,让人搬了椅子坐到苏景清旁边,同他一起看戏。

他先扫了眼那些据说给他准备的人,评价道:“长的不行,没本王好看,你少看两眼。”

苏景清侧目,认真打量着萧北淮,然后赞同的点头,“论姿色,的确无人能与你相比。”

听到苏景清竟拿淮王的长相调笑,跪着的人心里更怕了,惊起一头冷汗,彻底信了淮王妃所说,他能说动淮王。

只是,他不能替他们说好话,反而是要他们死。

“那是,不然本王怎能入王妃的眼。”

萧北淮说这话时没有丝毫恼意,反带着股自豪。

这话苏景清自己也听着高兴,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他转口就想问萧北淮要什么赏。

“王爷,王妃,小人愿拿出所有家财,只求王爷王妃给小人留个后。”

在苏景清和萧北淮正含情脉脉的对视时,有人来煞了风景。

那人满是悲凉的说完这话,重重磕了几个头。

其他人也跟着回过神,开始谈条件。

大同小异的就是放过家中老小,留个后什么的,还是想活命。

萧北淮微微挑眉,答应的还挺快。

“先关起来,让本王瞧瞧你们家中是个什么反应,人死太多不好,但也不能全都放了,希望你们家中有聪明人。”

话至此,没什么好再说的,萧北淮把手炉拿开,强行把自己的大手放心苏景清手里握着,“牵本王的手,更暖和。”

苏景清:“……”

“你手太大了,”他嫌弃。

萧北淮自觉地改为握苏景清的手,“这样就合适了。”

然后拉着人走了,留下其他人善后。

思烟在后面小声同湘雨吐槽,“连个手炉的醋都吃。”

湘雨纠正道:“那不叫吃醋,叫争宠。”

思烟一摊手,“没差。”

她甚至觉得王爷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把公子带走。

背后哭天喊地的声音响成一片,走在前头的两人谁都没回头,他们不会为这种为富不仁的人心软。

只不过一下抓了这么多人,刚平静了没几日的密州又乱了起来。

既是富户,家中养的家丁打手也不会少,拎不清的就联合起来想把人硬抢回去,还有花银子雇了杀手来暗杀萧北淮和苏景清,也有想买通他们身边人下毒的,花样百出,十分热闹。

以至于那些收拾东西想跑的,都没多少人注意到。

跑,自然一个人都跑不掉,萧北淮先安排人去各家府邸探了探,能拿的证据拿走,剩下的等之后抄家慢慢搜。

当然,这些富户犯罪的证据也有,萧北淮不打算冤枉谁。

严重的,直接抄家下狱,轻些的,取一半家财,杀了犯罪的那个,其他人不动。

短短时间内,密州被萧北淮彻底地整治了一番。

收上来的金银财宝,竟堪比大半个国库。

萧北淮:“果真是财帛动人心。”

“这还只是密州一半富户家中搜出来的。”

萧北淮语气越说越冷,富户们手中都能搜出这么多,那被他们孝敬的上头又敛了多少钱财?

国库穷的叮当响,底下人却富得流油。

萧北淮看着对苏景清说:“你说的对,这里的根烂透了。”

“甚至整个大雍都烂透了。”

苏景清握紧萧北淮的手,反驳他的话,“没有,还有你。”

“根在,就有救。”

第56章 天子动怒

密州动静太大, 消息自然很快传到了京都。

那堪比半个国库的金银连天子都被惊动了,好几百万两的金银!

不论是朝中的官员,还是下面的地方官,哪些人贪, 哪些官商勾结, 天子不说全都知道, 但心里大致有数。

水至清则无鱼,天子知道贪官污吏制止不了,只要不太过, 天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当官的,哪能全是清官,若真只用清官,那朝廷就无人可用了。

再者,谁开始不是清官, 不都是位子坐久了, 官位变大了才逐渐贪的。

可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大胆, 一个个竟比朝廷还富。

有件事天子与萧北淮想到一处去了,那就是富户们手里都能有这么多银钱,那上头那些给富户做靠山的官员, 又贪了多少?

天子越想面色越阴沉,再加上最近才得知竟有人能从后宫内将一个堂堂郡主偷出去宫去,这还是他的皇宫是他的天下吗, 这些胆大包天之人, 到底有没有将他这个天子放在眼中。

“来人!”天子出声。

外头候着的徐才立马进门等候吩咐, “皇上。”

“传朕的旨意, 德妃宫中的宫人伺候小郡主不利, 全部拖出去砍了。”

“当日值守侍卫一并处置, 一个不留。”

从苏景清离京那日,叶宵借京都府尹之口将小郡主被人带出宫一事情报了上来,天子就在下令让人清查后宫,只是还没动手,就有个小太监跳井自尽了。

接着又是两名侍卫服毒,一名宫女上吊,像极了畏罪自杀。

但死了四个人,却连个理由都没编好,越发激怒了天子,觉得在背后谋划这一切的人把他当傻子在戏弄。

他堂堂天子,绝不允许如此,所以天子想整顿后宫,这一彻查,还真发现不少事,他的朝廷重臣们在后宫放了那么多眼线,好像这不是他的后宫,而是他那些大臣的后宫。

还有他的妃子们,探听他的行踪,为娘家谋利,暗中用阴私手段残害他人,个个表面温柔贤淑,实则没一个手里是干净的。

天子被气的病了一回,众人也怕他动怒发狠,自觉把眼线给清理了,又找了人来求情,让天子念在都是初犯的份儿上饶了这回。

又说牵连甚广,若真的要打要杀,怕是会生乱子,而且后宫的妃子与外人勾结这种话传出去不好听,有损皇家颜面。

这些话倒也把天子劝服了,他觉得自己没好几年活头,可不想在最后生乱。

天子想着把人留给萧北淮之后收拾,也方便他立威。

天子不担心大儿子坐不稳皇位,他只怕他太狠,将人都给处置了,所以留些起眼的,犯了大错的,把前头这些人收拾了,其他那些过错不大的自会收敛,大儿子也有人可用。

萧安澜道:“也并非什么都不做,咱们至少得让人知道如今这样的局面是谁引起的。”

总不能让那些大臣恨错人。

萧安澜提议,“母妃这次既然犯了错,就在琼灵宫内禁足静思己过半月吧。”

德妃看着萧安澜,“你想做什么?”

萧安澜说:“慈莲庵过两日会有一场佛会,近日京都事多,去上香求平安的人多。”

尤其是那些心虚的官员家中。

德妃点头应这事,“知道了。”

“那这两小丫头呢?”德妃问被萧安澜抱着的静月静阳,“给谁养?”

琼灵宫现在无人,照看不了这两身子弱的小丫头。

“交给皇祖母吧,我每日去看看。”

身份尊贵的郡主,成了无处可去的累赘,造孽啊。

母子两说完话,萧安澜抱着两小丫头去见太后,德妃去求见天子主动提出要禁足的事。

天子如今对德妃是有些迁怒的,听她要在琼灵宫闭门思过,一口就答应了下,还把半月时间改成了一月。

德妃在心里骂他狗,面上十分恭顺,退下时还给天子留了个失意的背影,让天子又心软了些,转口吩咐徐才重新给德妃安排几个伺候的宫女。

琼灵宫的大门被关上,门外还有侍卫把守,除了送吃食的,不许人随意进去。

慈莲庵的佛会也如期举行,到了不少官家夫人。

开完佛会,京中这些大臣们就知道了,淮王妃离京那日,皇上召见过国师。

天子对这位国师尊敬的很,就连入宫都能坐马车。

而国师的车架,无人敢查。

所以静阳郡主如何被带出宫的,就再明显不过了。

国师为何要把静阳郡主偷带出宫去威胁淮王妃,他们不知道,也不重要,只要事是他做的就成。

朝堂上的风向很快就变了,变成了参国师。

一说国师有意欺瞒密州雪灾一事,让朝廷没有提前应对,致使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

二说国师心不诚,未曾卜算出密州疫病之事,使的百姓染病,陷淮王于危境。

三说国师与外贼勾结,谋害郡主。

一条条,听起来罪大恶极,理由找的格外好。

大雍国师的职责本就是为国卜吉凶算国运的,他心不诚,意图谋害萧北淮这个皇嗣,又勾结外贼,若是不好好替自己辩驳一番,这一劫可不好过。

为了自保,这些大臣们也是费尽了心思。

密州的消息传到了京都,没大雪阻路,京都的消息传到京都也快。

萧北淮和苏景清收到京都的信后,没忍住笑了,狗这么快就相互咬了起来。

京都怪热闹的,可以再来的猛烈些。

最后待他们回去时,都相互咬下了一块肉,血淋淋地才好看。

第57章 给王妃出气

没了拖后腿找麻烦的人后, 密州的重建工作做的很快。

萧北淮上了折子后,天子也安排了人来接手密州的事,萧北淮也留了些自己人在密州,加上重新在本地招收的官吏, 密州衙门上下官员勉强配置齐全了。

这一番整顿, 只要密州这新上任的知州不出幺蛾子, 这些活着的百姓就能过上几年安生日子。

在回京之前,他带着苏景清又重新把密州走了一遍,从密州城到辖下的县城, 村子。

“来了就看看,不管是好的坏的,等回了京都也不知何时能有机会再来。”

密州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再加上受了灾,贫穷凄苦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但这个地方也充满了生机, 因为有人给了他们希望。

除开整顿密州官场, 为富不仁的富户们, 密州还在修路,百姓有了田地,还被免了两年赋税。

赋税之事萧北淮很早就提过, 他也给天子递了折子,只是天子起初没回应,直到近日才有圣旨送来, 这圣旨一下, 密州百姓皆大欢喜。

“是该看看, ”田地的庄稼长势正好, 绿油油的, 一眼望不到头。苏景清说:“这些都是你领人救回来的, 也是你给了他们一条活路,他们是大雍的百姓,将来会是你的子民。”

关于皇位,萧北淮其实没那么大野心,但这个皇位他不能让,是非坐不可。

若皇位到了萧云逸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手里,与改朝换代又有何异?

他不喜天子在当皇帝时玩的各种朝廷平衡、帝王之术,可这皇位是萧家祖辈打下来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皇位落于外人之手。

萧北淮策马走在苏景清身旁,侧目看着自家王妃,笑了,“你说得对。”

“不过他们也会是你的子民,你我一体。”

他要为帝,苏景清自然为后,帝后一体。

苏景清与他对视,眼中倒没多少别的情绪,只在认真看着这个人而已。

两年前…该是三年前了,苏景清倒没想过会有今日。

少年将军褪去了仅有的那点稚气,变成了稳重,有帝王之志,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王爷。

萧北淮依旧是萧北淮,只是更俊俏了些。

苏景清颔首,应下了他这大逆不道的言语。

从红袖招那日开始,苏景清就已做好准备了。

说是走走看看,其实跟巡查无二,也对密州的情况更加了解。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走完,待回到密州城,新知州已上手政务,将密州治理的仅仅有条了。

让人看了个黄道吉日,萧北淮让人通知密州百姓去法场观刑,他亲自监斩,把汪全砍了头。

百姓自是又狠狠扔着烂菜叶子骂着人狠狠发泄了一番,舒缓了心中仅存的怨气。

这件事做完,他们就该启程回京了。

从去年冬日到今年的初夏,萧北淮终于可以带着人回京了。

知道他们要走,密州百姓抓了鸡鸭提着肉蛋,还有什么山上的野菜野果子纷纷前来相送。

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对这些百姓来说,这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

百姓还自发制作了万民伞,要抬着伞十里相送。

百姓朴实,许多人也认死理,有人待他们好,救过他们的命,便清清楚楚记得。

对萧北淮来说,这是他应做的,是责任,他没想过什么回报,只要百姓能过好日子,不生乱就足矣。

面前这一幕与他从凉州班师回朝时百姓来送他们时的场景仿佛重合在了一起,萧北淮胸口发热,觉得也值了。

有足足两个城的百姓会记得他。

“王爷,你做的很好,你看,大家都知道,也记在了心里。”

苏景清含笑对萧北淮说,替他高兴。

有他在,大雍的根就在,不会烂。

白术等人帮着替萧北淮道谢,劝百姓回去,除开凉州卫们,其他没上过战场的都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场景,满心激动,还很高兴,因为百姓也在谢他们。

这会儿在场大多数人都跟萧北淮是一样的想法,觉得这几个月在密州吃的苦遭的罪都值了。

队伍很长,人人仰着笑脸,带着骄傲与自豪,被劝不回去的百姓一路送到密州城外十里,道过别后,正式出发返回京都。

萧北淮和苏景清都知道,他们回京这一路不会太平。

萧北淮想的是,“不必让本王再闹一次假死就好。”

他和王妃在一块儿,再折腾一次,都没人京都帮他转圜周旋了。

苏景清说:“不会,有人敢来,咱们也不必手软,前些日子我给京郊大营去了信,军师会派人来接应。”

如果这些人安分点还好,免得动武,但不安分,那他们自然不会留情。

萧北淮兵权在手,总得让人知道有什么用。

至于擅自调兵会被人参这事,他们还真不怕,萧北淮什么大胆的事没做过,天子自个儿还心虚着呢,也不会罚萧北淮。

而参他们的人,若非是派凶手来杀他们的,也不会知道他们擅自调兵一事,自己要往刀口上撞,何必客气。

来时没心情,回去人多,队伍走得慢,这沿途的风景也有心思赏了。

当然,这一路并不无聊,因为一出密州地界就碰上了来刺杀的,等走到下一个州府时,前后来了三拨人。

住进驿站,茶里下毒,饭菜里下毒,还有床下房梁藏人玩刺杀的,真真是花样百出。

卖身葬父的孤女也出现过好几回,有次还是在一个村子外。

白术好心上前表示,他们人多,一人一锄头坟坑就能挖好,让姑娘不必卖自个儿了,把人姑娘劝的连哭都哭下去了。

苏景清等人全给逗笑了,一时也不知说白术太老实还是太坏。

但好处是,后头再没人卖身葬父了,变成了告状。

他们路过城池时,就有人举着诉状不要命的冲到马车跟前,跪着就开始哭诉磕头求萧北淮替他们主持公道,周围全是瞧热闹的百姓,让他们走都没办法走。

强行把人留下,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戏上演,全是想要他们命的。

见此,萧北淮干脆就不急着回京都了,有人告状他就查,一查到这官员有问题,只要证据确凿就直接盖上自己的私印让贴了告示出去,把犯罪的官员拖出去砍头。

不仅有人告状的这个城他查,他还能贴心的绕道去隔壁城查,做的好的就褒奖,有罪的就杀,如此一番折腾,又让背后那些使花招的怕了。

生怕萧北淮查到这些地方官员跟他们京都的人有联系,怕萧北淮到京都就找他们算账,于是被迫消停,让萧北淮一行人在六月中旬抵达了京都。

如此算来,萧北淮离京已半年有余了。

这也是苏景清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他们回来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京都,一入城就有百姓围在旁边瞧热闹,苏景清还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爹和苏明砚,他们是接他回家。

冲爹和弟弟笑了笑,苏景清问萧北淮,“你准备先入宫还是先回家?”

萧北淮摇头,“你先回家,我去办件事,完事后去接你。”

“不入宫?”

萧北淮道:“办完事再去,入宫后要用膳。”

大概是一件件事,还有天子一次次的态度磨灭了他对天子的那点父子之情,离京半年,他对天子还真没多少想念。

“那等你出宫再来苏家,”苏景清并不想进宫,更不想陪天子吃饭。

萧北淮答应了,同苏父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墨言走了,其他人可以先自行回家。

苏景清看了眼萧北淮离开的方向,大概猜到萧北淮是去做什么了,他是往逸王府的方向走的。

苏父和苏明砚来了,苏景清便下了马,与两人慢慢一块儿走着回家。

“瘦了,”苏父故作高深地板着脸,说了第一句话。

苏景清总觉得他爹是终于找到机会说这话了,毕竟远行归家的儿女,回家后都避免不了被长辈们心疼瘦了。

但苏景清和苏明砚从前连京都城门都没出过几次,与他爹日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苏父实在很难有儿子远行归家的体验,那自然没法说他瘦了。

苏明砚跟着点头,“哥哥,是不是密州没吃的,你脸都变小了。”

苏父补充:“回去补补,你们娘一大早就在厨房忙活了,专门给你炖了鸡汤。”

苏景清倒没觉得自己瘦了,但密州伙食确实跟京都差的远。

“好,回家吃。”

到了熟悉的地方,一回来就能见到亲人,苏景清心情自然好。

父子三人边走边说话,苏景清问起近日家里的事,苏父说,苏明砚蹦蹦跳跳的补充,哥哥回家他高兴的很,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这边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团圆,而另一边,萧北淮这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萧北淮直奔逸王府,到了门口才下马,将马绳扔给墨言,问逸王府门口的守卫,“萧云逸人呢?”

他面无表情,态度很冷,一看就来者不善,守卫直接被他吓住了,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萧北淮有些不耐,“让开!”

呵退守卫,萧北淮径直进了门,守卫拦不住也压根不敢拦。

他一进门,逸王府的人便知道了,立马去禀告管家,去寻萧云逸告诉他淮王殿下来了。

今日京都事多,对萧云逸也多有牵连,尤其是知道唐家背叛了他后,萧云逸更是心情阴郁,不是去找唐家麻烦就是在府中喝闷酒。

知道萧北淮今日回来,萧云逸不想去看他那张得意的嘴脸,更不想听旁人夸他如何好,所以干脆门都没出,让人上了酒,在府中与妾室玩乐。

再听人禀报说萧北淮来他府上了,萧云逸哪还有心思喝酒玩乐,立即理好衣服气势汹汹地要去质问萧北淮为何要擅闯他府邸。

只不过一看到人,对上萧北淮那双锋利的眼神,萧云逸的气势就降了大半。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萧云逸瞪着眼问萧北淮,“萧北淮,你来本王府上做什么?”

“你擅闯本王府邸,就不怕本王直接叫人将你拿下?!”

萧北淮落在萧云逸身上的眼神很冷,他没回答萧云逸的话,只突然上前揪住了萧云逸的后衣领,将人拎到了逸王府的池边。

逸王府的下人没提防萧北淮会突然动手,又不敢对萧北淮做什么,只能在后面跟着他。

萧云逸倒挣扎骂的起劲儿,但萧北淮充耳不闻只管将人拎到目的地,然后一脚将萧云逸踹进了池里。

萧云逸慌乱地叫着,在水并不深也不冷的池子里挥手挣扎,“萧北淮,你敢踹本王,等本王上来,要你的狗命!”

萧云逸知道自己死不了,才敢放狠话。

萧北淮没给他上岸的机会,自己一个纵深跳入了池子,然后再次揪住他的后衣领,摁着萧云逸的脖子狠狠将他脑袋往水中一按。

“你不该在我不在的时候动我的王妃,他遭了多少罪,本王要你十倍奉还。”

夏日的水不冷,可头被按在水中的滋味并不好受。

“萧北…你…”

萧云逸一句话没说完,脑袋再次被按到了水里,被迫喝了一大口水。

萧北淮没想要他死,只冷着脸一次次把人摁下去又拉起来,摁下去又拉起来,不厌其烦的重复。

萧云逸起初还能挣扎下,后面气出不赢,不断喝水,丝毫没了力气,只能任由萧北淮摆布。

岸上围了一群人,但谁都没敢出声,下水阻拦,他们怕淮王真疯起来会直接把逸王溺死在池里。

明明是六月天,却让人遍体生寒。

第58章 平妻

淮王妃被推入湖的事已过去半年, 这半年来,京都一茬儿又一茬儿的事就没太平过,逸王把淮王妃推到湖里的事早已没人提,所以谁也没料到淮王从密州回京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算旧账, 为自家王妃出气。

事情还排在了淮王入宫觐见天子前面。

听的好些人不敢相信, 还以差点摁着逸王的头把人憋死在水里。

萧北淮敢做, 就不怕消息往外传,压根就没拦着,他为自己王妃出头, 天经地义,萧北淮甚至巴不得消息传的人尽皆知才好,如此,看往后他不在京都时,谁还敢打他家王妃的主意。

萧北淮松开捏萧云逸脖子的手时萧云逸已两眼翻白, 有气无力了。

萧北淮把人提溜到岸上, 让逸王的人去请大夫, 还留了句话给萧云逸,这次只是遭点罪,若再敢有下次, 他就不能保证萧云逸身上的部件是否还能齐全。

逸王府的人不敢拦他,任萧北淮走了。

他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入宫告状, 还有人把消息往外传, 于是等萧北淮入宫时, 天子正好收到消息。

儿子回来的喜悦瞬间被冲淡, 没了丝毫温情, 天子看萧北淮的眼神带上了审视, “在你心里,朕甚至比不上你为你那个王妃出气重要?”

天子从走下台阶,一步步走到萧北淮面前,带来满满的压迫,“朕就是这般教你的?教你被一个男人左右?教你沉迷儿女情长?”

“说话,回答朕!”

天子说着,怒气逐渐上涨。

他要听实话,萧北淮也就说了,“你没教,只教了我怎么宠妾室,怎么打压正妻的外戚,让妾室外戚坐大,让嫡子怎么和妾室的儿子斗个你死我活。我不会有妾室,所以学不来这些。”

天子成功被萧北淮这番话气到了,双眼迸出戾光,“混账,孽子!”

萧北淮任由他骂,并不还嘴。

但他这反应在天子瞧来就是满不在乎,于是天子心中的怒火烧的更旺,“朕果真是太纵着你了,让你变成如今这副目无尊长的不孝子模样。”

“朕还做错了一件事,不该给你赐一门上不得台面的亲事,叫你被一个男狐狸精迷了眼。”

“朕费心尽力为你筹谋,你却一心与朕作对,为你一个男人出头,你对得起朕,对得起你母后吗?!”

天子气的双眼赤红,指责的语气也再是严厉不过,还把自己头都给气疼了。

“你最好别用母后来压我,你也没资格说这话,谁最对不起她你心里清楚。”天子提到他母后,萧北淮也冷下了脸。

天子疲倦地揉揉额头,怒斥一声:“放肆,你这是在指责朕不成?”

萧北淮道:“我就是在指责你,你最好少提我母后,你不配!”

“你!”这话说的太重,天子脚下踉跄往后退出几步,只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像要晕过去般。

“皇上!”徐才连忙上前扶人。

萧北淮也上前一步伸出了手,不过并未碰到天子。

天子瞪了萧北淮一眼,被徐才扶去坐下歇息。

徐才一边喂天子喝茶,一边吩咐人去请太医,临了还在给天子按头的时候替天子说话,“淮王殿下,皇上身子不好不能动肝火,您就顺着他些吧。”

“您不知道,得知殿下今日回来,皇上早早就吩咐了御膳房让做王爷爱吃的菜,就等着您入宫用午膳呢,结果左等右等没等到人,皇上连午膳都没吃。这半年来,皇上时常念叨您,惦念得很。”

徐才的话天子萧北淮和天子都听到了,待他说完,天子就哼了声,斥骂徐才,“你给这不孝子说这些做什么,他心里只有他那个王妃,早没把朕放在眼里了。”

徐才疯狂给萧北淮使眼色,让他服个软,毕竟天子在萧北淮面前一贯好说话,只要他服软,天子绝不会再责怪他。

萧北淮不是不会服软的人,单看他想不想愿不愿。

沉吟半响,萧北淮才低头拱手,“您保重身体。”

天子就拿话刺他,“有你这个逆子在,朕怕是要少活好些年。”

萧北淮干脆告辞后退,“那儿臣告退,密州之事儿臣已上过折子,明日早朝也会再详细禀报一次。”

说着就还真要往外走。

天子被噎了下,没想到萧北淮气性这么大,惹的他又想骂了。

还是徐才机灵会看眼色,赶紧劝萧北淮留下,又命人去传膳,请萧北淮为天子身体着想,先陪他用了膳再出宫。

正事不着急说,这饭桌上可以聊聊家常,不会一言不发又吵起来。

萧北淮到底没走成,陪天子吃了顿饭。

只要天子不提已故的皇后,不拿苏景清说事,萧北淮也懒得与他争执,挑着捡着把在密州的一些事说了。

不再针锋相对,天子气差不多消了,连被请来的太医也没用上。

萧北淮也从天子口中知道了许多宫里宫外的事,把人留到太阳下山才放他走。

时间太晚,萧北淮连去看太后都没来得及,便让徐才给太后带句话,他明日再去看她。

太后的身子虽弱,却比预想要撑的久,许是心中有惦念。

而等萧北淮出了宫,天子又开始盘算着萧北淮太过在意苏景清的事。

正巧,钟贵妃那边让人送了汤来,于是天子径直去了钟贵妃宫中。

钟贵妃禁足那几个月很安分,她自己清楚,儿子没登基之前喃凤,她一切都只能靠天子,若天子冷落她,她被困在这深宫中,就什么都做不了,儿子在朝中也会受影响。

所以钟贵妃被解禁后不再着急为儿子和钟家谋利,而是小意温柔的讨好天子,重获宠爱。

虽说掌宫之权没完全拿回来,但因德妃犯错,天子觉得四妃管不好后宫,所以去了德妃管理六宫的权利,让其余三妃辅佐她,总比一点不能沾手的好。

今日萧北淮一回京就欺负到了萧云逸头上,钟贵妃气得恨不得要去剐了萧北淮,可又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还做不到,所以就一直让人盯着天子这边的动向,找准时机把天子请到自己宫里。

在旁的事上钟贵妃算不上多有本事,可猜天子的心思从来一猜一个准。

她知道天子必会因为萧北淮给苏景清出头的事与萧北淮起争执,天子是舍不得怪罪儿子的,就只能迁怒苏景清把账算到他头上。

这满宫,天子只能在自己这儿听到他想听的话,他必然会来。

儿子的仇一定要报,只要天子对苏景清下手,那一切就能如她所愿。

钟贵妃想得好,准备也周全,天子一来就侍奉他沐浴,给他捏肩捶背,满屋都是天子最喜爱的熏香味道,还有娇软的美人相伴,天子不说心情多好,至少人是软和了下来,主动打开了话茬儿。

主要是萧北淮太过沉迷男色,被一个男人勾走了魂儿,天子想要个解决之法。

在天子的诉说中,几乎都是苏景清不对,就连萧北淮对萧云逸动手,他都觉得其中有苏景清怂恿。

钟贵妃见天子丝毫没为儿子出头责罚萧北淮的意思,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丝毫未显露,只把淮王专情一事夸了又夸,夸得天子一劲儿说淮王像他了,才话锋一转道:“只是淮王身份尊贵,独宠一个男妃的确不合适。”

“总该要为他的子嗣考虑,那苏家子到底是男人,生不出来。”

“可瞧着淮王的样子,像是个不喜欢妾的,这就难办了。”

钟贵妃皱起眉,一副为天子和淮王忧心的模样,引的天子也跟着皱眉,“当初是朕错了,不该赐他个男王妃,谁能想到这男人也能生事,一样能成狐狸精。”

听天子说狐狸精,钟贵妃脸色僵了僵,尤记得她当初可也没少被人骂狐狸精。

不过天子没瞧见她的反应,还在问,“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钟贵妃想了想,半响才拍手,“有了,臣妾想起个民间男子为后宅和睦定的法子,取平妻。”

钟贵妃解释给天子听,“淮王殿下既不喜欢妾室,那皇上何不再给他赐个王妃,总归苏家子是男人,新王妃主要是为淮王绵延子嗣的,他们各当各的王妃,也无甚影响。”

“待淮王有了个孩子,自然就会偏向新王妃一些,那苏家子也得意不了多久,皇上也能安心。”

平妻不止民间有,朝中官员也这么做过,家中妾室手段好,又或者是被外头谁迷了眼想娶进门,女子不愿做妾,就会被抬为平妻,所谓的享齐人之福。

不过这些法子天子从前是不屑的,在他看来,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从生到死,这身份也不可能更改,就如同他待皇后和钟贵妃等人一样,他不会让任何人越过了凤薇的身份去。

但今日听钟贵妃生这么一说,又觉得很适合淮王。

儿子心里有苏景清,他不能把人处死,儿子不会答应,也给不了苏家交待,会让人寒心。儿子正着迷,一时半会儿怕也不会变心,给他安排人是最合适的。

他看不上妾,那就安排妻,天子越想越觉得可行,觉得今儿来钟贵妃这儿是来对了。

于是天子一高兴,就赏了钟贵妃一番,还把萧云逸捎带上了,甚至提到明儿就下令让淮王妃去逸王府给萧云逸赔礼道歉。

虽然人是大儿子打的,可事是因为苏景清所起,天子觉得自己早就替他出过头,罚过钟贵妃和萧云逸了,苏景清不该得寸进尺。

天子心情大好,搂着钟贵妃细软的腰肢早早就歇下了。

……

与此同时,宫外,萧北淮还赖在苏家不肯走,因为他家王妃暂时不想回淮王府。

没有王妃的家算什么家,于是萧北淮死皮赖脸的要留下来,表示他不占房间,王妃的床分他半张就成。

苏父一时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儿子嫁出去了还是找了个王爷来入赘,总觉得这情况不太对。

苏景清不想回家的原因很简单,淮王府没人气,苏家住着更舒服。

他那屋子每日都有人打扫,熏香,像常年都有人住一般,知道他今日回来,孙氏盯着人把屋内上上下下又清扫了一遍,换了晒过的干净被褥,点了香,还摘了花儿插在瓶子里,苏景清进门就觉得舒坦。

所以还想再赖一晚,明儿再走。

萧北淮当然舍不得跟自家王妃分开,所以跟着留下了。

知道苏父惦记过他,萧北淮就开始陪苏父喝酒,教他打拳,连佛法都有涉猎,把苏父哄得可高兴,完全不管是儿子出嫁还是萧北淮入赘了,并放了话,他想在府里住多久就住多久,他供他吃供他穿。

那模样,引的苏景清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失宠了。

但不管如何,人留下了,真正的阖家团圆,比除夕那晚还让人高兴。

苏景清也想,管他出嫁还是入赘,反正人是自己的就得了。

第59章 不介意再道一次歉

次日, 萧北淮去上朝,苏景清用过早饭后带着人回了淮王府,不回不行,毕竟身份摆在这儿, 长期住自己家不合适。

没成想, 前脚刚到家, 后脚宫里就来人了,来传旨的,让苏景清上逸王府给萧云逸赔礼道歉去。

苏景清听得有点懵, 他道歉,道什么歉?

传旨的太监苏景清不认识,是徐才派来的,来前徐才嘱咐过,对淮王妃客气点。

传旨太监哪敢不客气, 淮王殿下都能为淮王妃出头打逸王, 若他们把人得罪了, 回头同淮王一告状,淮王动动手指就能要了他们这些太监的命。

见淮王妃面带疑惑,太监立马解释道:“禀王妃, 皇上说淮王殿下是为您出头才动的手,淮王殿下和逸王殿下到底是亲兄弟,不该伤了和气, 所以请您走一遭, 毕竟事情是因您而起。”

“亲兄弟?”苏景清挑眉, “皇上这是要给逸王抬位, 让他也做嫡子了?”

太监被吓了一跳, 连忙摆手, “这可使不得,王妃慎言。”

“皇上这话是说,两位王爷同是皇家血脉,自然是亲兄弟了,与后宫的娘娘们无关。”

“王妃,皇上还赏赐了一些东西,说让您带去逸王府。”

苏景清抬眼看向那几个端着托盘的小太监,笑了,“真有心。”

传旨太监没听出来苏景清话中的讽刺,连忙附和道:“是呢,谁不知皇上最是疼爱淮王殿下了。”

说完就催促着苏景清快些,“皇上说若是王妃不好意思,让奴才们陪着您走一趟也行。”

什么陪着走一趟,说白了,就是一定要看着苏景清到逸王府去。

苏景清摇头,“不急,等王爷回来了再说。”

“不然本王妃怕去了逸王府会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又做点什么,本王妃和逸王有旧怨又不是兄弟,这动起来手来就不会顾忌,若有个伤亡……”

伤亡二字一出,太监直接变了脸,这位淮王妃也不是个善茬儿,万一真动起来手来,他们这些奴才怎么阻拦得了。

于是太监讪笑着摸鼻,不敢催促了。

苏景清让人给看茶,“无妨,若回宫后皇上责怪你们耽搁太久,推到我和王爷身上就是,我们担着。”

天子不好指使萧北淮去赔礼,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可他从来也不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人。

不知道萧北淮何时回来,苏景清就顺势先听忠伯汇报了下这些日子以来淮王府发生的事。

主子不在,淮王府其实也没什么事,就除了紫苏和奶嬷嬷比从前亲近了许多。

忠伯道:“因着王妃走时把思烟姑娘和湘雨姑娘都带走了,如今玉清院都是紫苏在管着,奶嬷嬷说闲不住,给她打下手。”

苏景清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又问起别的,“可有人趁机找过淮王府麻烦?包括铺子上的?”

忠伯摇头,“没有,那段时间事多,王爷王妃又不在京都,许是没人想起淮王府。”

“无事就好,”无事就代表没麻烦,苏景清觉得收拾完萧云逸后,他应该能过几天清净日子。

太监们自有人招呼,苏景清慢悠悠地走回玉清院,紫苏和奶嬷嬷在门口候着,一个态度恭敬,一个热情,与他走之前有些许不同。

进了屋,思烟她们去收拾放置东西,紫苏跟着一块儿忙前忙后,奶嬷嬷负责给苏景清沏茶。

不过苏景清没喝,动了动鼻子问,“屋里换了熏香?”

苏景清刚嫁入淮王府时,这玉清院还是个新院子,没人住过,屋内所有东西摆件,包括熏什么香都是思烟和湘雨经办的,他出去一段时日,回来味儿就变了。

是他并不喜欢的味道。

紫苏起身,与奶嬷嬷对视一眼,上前来回话,“是,这是王爷惯常用的熏香,奴婢想着王爷王妃回来了,昨晚就开始就熏上了。”

苏景清手在桌上敲了敲,“那我还真不够了解王爷的,竟不知道他喜欢熏香。”

“不过这个味儿我不喜欢,换了。”

湘雨连忙把手上的东西交给思烟,要去动香炉。

紫苏脸色不好看,“王妃不为王爷着想吗,王妃不喜,可王爷是喜的。”

苏景清笑了,“怎么,本王妃的屋子,连点熏香都得迁就他?他要不喜欢回自个儿的怡景轩住不是正好,那处如今又没封。”

苏景清不喜欢有人惦记他的人,不论是何身份。

人具体怎么处置,他不管,由着萧北淮安排,但他不想自己忍让,过的不舒心。

紫苏没料到苏景清对于赶淮王去别的院儿住这种话都是张口就说,人直接僵住了。

倒是奶嬷嬷找到了机会,开始摆架子说教,“王妃怎能如此说话,这是对王爷不敬,王妃就算没学过礼我该知尊卑,王爷是天,王妃当事事以王爷为先,如何能只顾自己喜不喜欢。”

“这熏香,既是王爷喜欢的,王妃就算不喜也该忍着。”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在旁边忙活的思烟就跟被点燃的炮仗惨冲了过来,对着奶嬷嬷就骂:“你是个什么身份,敢教训我家公子,王爷都不会说我家公子一句重话,何时轮到你在这碍眼了。”

“你还敢提尊卑,我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不敬主子是个什么下场!”

思烟袖子一挽就要动手。

“思烟,”苏景清叫住了她。

毕竟在府里住过一段时日,奶嬷嬷知道思烟力气大,她要是一巴掌下来,被打的人半边脸都要肿,奶嬷嬷本来被吓了一跳,都闭上眼要躲了,没成想思烟被王妃叫住了。

奶嬷嬷以为王妃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立马抓住机会上眼药,“你才大胆,一个奴婢还妄想教训王爷的奶娘,简直放肆!”

“王妃,你可一定要严惩这丫头,她今日在府上说说也就算了,都是自己人,不会怪罪,可要是出了门还这般冲动,那丢的可就是王爷王妃的脸,要被人笑的。”

苏景清换了个坐姿,瞥了奶嬷嬷一眼,“说完了吗?”

奶嬷嬷一愣,总觉得王妃这不像要责罚思烟的样子,反而像要罚她?

“看在你照顾过王爷,本王妃容许你把最后这番话说完,既然说完了,思烟,堵住她的嘴,绑了拖去门口,等王爷回来处置。”

“好嘞!”

思烟立马上前捂住了奶嬷嬷的嘴,没让她发出一点声音,熄了熏香的湘雨顺手拿了个擦桌子的帕子过来塞进奶嬷嬷的嘴里。

然后对思烟说:“你押着她往外走,我叫白术取绳子。”

思烟把人提起来,将奶嬷嬷两只手臂反手扣在背后,推着她往外去,奶嬷嬷不甘心的挣扎,只是她那点力气怎么比的过思烟。

苏景清在背后补充,“不老实就不用客气,”该打就打。

虽然话没说出来,但思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公子放心,我绝不手软。”

奶嬷嬷被带走,还剩一个紫苏,紫苏看苏景清的眼神明显又惊又惧。

苏景清倒十分温和地冲她笑了下,“你们不生事,我也没打算做什么,可你们做了,所以本王妃也打算做点什么。”

紫苏下意识后退一步,梗着脖子道:“王妃别忘了,奴婢是皇上……”

苏景清打断她,“知道,你是皇上安排来的人,所以我不动你,你自个儿去前厅候着,等王爷回来处置。”

“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紫苏身子颤了颤,“你…当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苏景清想了想,点头,“你要这么说也成,我做事从来只凭心意。”

“你将我赶走了又如何,你以为你就能独占王爷了吗,你别忘了他是皇子,是要留下子嗣的,你一个男人能生吗?”

“就算今日没了我,还有别人,王爷永远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可能意识到自己没机会了,紫苏突然变得尖锐。

“无妨,等他有了别人再说,你也用不着冲我吼,你想跟谁就冲谁吼去。”

苏景清摆摆手,示意门外的白术把人带走,别占他地儿。

紫苏不肯走,还争辩些什么,恰巧外面有人来禀报说王爷回来了。

紫苏瞬间变脸,从方才的愤恨不平变成了无辜柔弱,满腹委屈,还对苏景清说:“王爷自会给奴婢做主。”

苏景清配合,“嗯,本王妃看着。”

苏景清的目的很简单,他不想外面危机重重,一堆人使绊子的时候回到家还有有人添堵,有麻烦有时间就早解决,不给自己生事儿。

萧北淮大步走进院子,下朝时天子召见说有事同他说,没成想碰巧听到徐才向天子禀报说去淮王府宣旨的人还没回来,然后在萧北淮的追问下,他知道天子下旨让苏景清去给萧云逸赔礼道歉的事,萧北淮脾气上来,深深看了天子一眼,连告退都没说就匆匆离开出了宫。

他知道依苏景清的性子不会让去给萧云逸道歉他就去的,只是天子这做法太伤人,实在激怒了萧北淮,连一句话都不再同天子说。

回到王府,知道王妃还在府上,萧北淮就什么都顾不上,只想赶来见人。

房门开着,萧北淮快步进门,一把将坐在椅子上的苏景清拉起来,用力的拥入怀中,摸着苏景清的脑袋就解释,“本王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

苏景清知道他说的什么事,倒也没觉得委屈,只要他不愿意,他就不委屈。

只是萧北淮这气冲冲的模样,引得苏景清笑了起来,“放心,没委屈。”

“这不正等着你回来给我撑腰做主呢嘛。”

苏景清给生气的淮王殿下顺毛,被抱了好一会儿,萧北淮的气才降下来些。

站在门外还没被带走的紫苏本来满心欢喜等着王爷回来,老远就想给他行礼问安,结果萧北淮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进门去抱住了王妃,她被无视的十分彻底。

紫苏直接怔住了,一张脸惨白毫无血色,颤抖的指尖出卖了她全部的害怕。

王爷对王妃的在乎摆在了明面上,如此的明显,旁人又如何能入他眼,更何况自己还是得罪了王妃的人。

也许王爷不会杀自己,但绝对会赶自己走,可她不想走。

紫苏咬住嘴唇,膝盖一软跪在了门口,“奴婢知罪,请王爷王妃责罚。”

因为紫苏出声,萧北淮才和苏景清松开。

萧北淮往门口看了眼,直接吩咐墨言,“拖出去送走。”

紫苏一听果然如此,白着脸要求情,不过墨言知道王爷这会儿在气头上,不会想听什么辩解之言,更何况紫苏这反应,一看就是惹了王妃不满,在王爷心中,旁人哪能跟王妃比。

他一个劈手上去,把人给敲晕了,这回不用捂嘴也出不了声。

墨言想想,还补充道:“王爷,王妃命人绑了奶嬷嬷在前厅,要怎么处置?”

“赶走,再不许踏入王府一步。”

这两人是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没到罪不可赦的地步,萧北淮无意要她们命,只让墨言提醒这两人老实些。

未铸成大错他能饶,可如果要不自量力再与他碰一碰,那就自己承担后果。

三言两语决定了这两人的命运,入不了淮王府,以后也不会再碍王妃的眼。

人被带走,萧北淮情绪缓和下来,同苏景清商量,“逸王府,你可要去?”

苏景清道:“自然要去,都下圣旨了,总不能抗旨的。”

“不是要给我撑腰嘛,那正好,今儿咱们再去逸王府撒一回野。”

天子逼到他头上,他也不想忍着,反正有人撑腰。

苏景清手在萧北淮腰间摸了把,然后勾着人出门往前厅走。

赔礼道歉要那些宣旨的太监陪着,也正好给他们当证人,他们的确是去道歉的。

就是方式有点特别。

畅通无阻的到了逸王府,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萧云逸,苏景清干脆利落的说道:“二弟,昨日你兄长把你摁在水里差点憋死的事是他做错了,我在这儿代他给你赔礼了。”

苏景清一挥手,让人把东西送上来,告诉萧云逸,“都是宫里送来的,原封不动,我们没沾过手,全给你了。”

萧云逸坐起来想冷嘲热讽几句,不过苏景清没给他这个机会,又道:“今日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想再打你一顿,所以提前把歉给你道了,明儿就不来了。”

苏景清说完,十分郑重其事的冲萧云逸弯了弯腰,“二弟,对不住了。”

然后苏景清退到了边上,他道歉,打人的事还是交给萧北淮。

惨叫声很快入耳,苏景清没看,只含笑看着一同前来的宣旨太监,“本王妃道歉了,方才可有听清楚?”

如果没有,他不介意道第三次歉。

第60章 他的人,谁也不能动

淮王妃奉旨去给逸王赔礼道歉, 道完歉,然后又指使淮王把逸王给打了一顿。

就这个话,谁听谁觉得震惊。

偏偏这还是事实,传旨太监回宫后都是这么给天子回话的, 当然, 也没忘补充, 逸王挨的第二顿打淮王妃提前道了歉的,两清了。

天子:“……”

“荒唐!”

在短暂的意外后,天子又动了肝火。

“他好大的胆子, 竟敢对朕的命令阳奉阴违!”

“来人,给朕宣苏景清进宫,朕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要当着朕的面忤逆朕。”

天子很生气,气到在书房来回转圈, 好像一张口就能喷火。

传旨太监低着头, 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哪能想到淮王妃竟这般大胆,说去道歉竟又把人给打了一顿。

还有淮王殿下,把人纵得没边了, 淮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是皇上没看到逸王殿下那张被打成猪头的脸,看到了估摸着怕要砍人脑袋,不好砍淮王妃的脑袋, 那肯定是他们这几个宣旨奴才要遭。

整个书房除了天子愤怒的呼吸声外, 其余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生怕被迁怒。

徐才领了命要出宫去传口谕, 走到门口时又被天子叫了回来, “只许苏景清一人入宫, 别让淮王跟着。”

天子心里也清楚,必是有淮王在背后撑腰苏景清才敢如此大胆,淮王向来敢同自己呛声,若淮王一起来了,必是要护着那个狐狸精的。

天子不觉得儿子有错,只觉得苏景清有恃无恐实在猖狂。

等人进了宫,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倒要看看苏景清还有何本事翻身。

既不能再罚苏景清去给老二赔罪,那就由他直接惩治,也算给老二出口气,给个交待。

没丢了皇家的颜面。

天子想的很好,不仅让徐才去召人进宫,还怕苏景清不配合,让徐才多带了几个侍卫,就是绑也要将人绑进宫。

……

此时的苏景清和萧北淮正在街上闲逛,打完人心情好,有必要吃块绿豆糕庆祝下,也正好今日逢七,那家糕点铺子今儿卖绿豆糕。

这还是萧北淮提议的,因为他知道消息传到宫里,他那位父皇不会轻易将此事揭过,与其回府等人来传召,何不在街上走走看看避开宫中来人。

至于传召之人会不会出门找他们,萧北淮表示:有人找,他们就得给人找到?又不是傻子。

半年没在京都,京都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现今正直盛夏,街边还添了卖冰饮子的铺子,生意十分红火。

萧北淮让墨言去排队买了些回来同他家王妃带入茶楼喝,顺带等白术去买绿豆糕,两人吃吃喝喝,把还没找上门的麻烦事抛之脑后,反正才出过气,这会儿是爽快的。

苏景清一手冰饮子一手绿豆糕,眉开眼笑,“我想这么干很久了。”

苏景清跟萧云逸的仇可不止被推下湖这点,给他下药的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运气好,碰到了萧北淮,可若运气不好呢,那他会遭遇什么,便是现在想起,苏景清眼中还有冷意。

萧北淮看看自己有些红的手背,他方才力气下得重,连自己都有点疼,萧云逸伤得如何,不言而喻。

萧北淮把手往苏景清面前一伸,“疼,清儿给吹吹呗。”

“最近没什么大事,不必离开京都,下回本王还揍萧云逸让你高兴。”

就是需要收点什么好处,萧北淮笑意盈盈,意思十分明显。

这多划算的交易,苏景清咽下绿豆糕,喝口饮子清口,然后噘嘴对着萧北淮的手吹,还附赠揉一揉,相当贴心。

边揉还边说:“这算今日的,等下次打了他,再给你新的奖励。”

苏景清这样落在萧北淮眼里就成了乖巧,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萧北淮有些后悔选在了茶馆歇脚,若换个地方,关起门来,他定会要让他家王妃今儿红着唇才能离开。

低头揉手揉的认真,见萧北淮半天没说话,便抬头看他,一下就撞入了萧北淮深邃的眼中。

萧北淮直白的表达自己此刻的欲念,“想亲你。”

苏景清心情好,也就好说话,直接起身坐到了萧北淮身侧,把脸往他嘴边凑,“亲吧。”

唇贴上脸颊,芳香入鼻,勾的人更加贪心。

这样自然是不够的,萧北淮捧住苏景清脸,自己侧头亲在了他唇上。

雅间房门关着,伺候的下人自觉回避,窗虽开着,不过对面并无阁楼,无人可见。

萧北淮如了愿,让他家王妃的唇变红了,当然,他自己也一样,两人一看就是干过坏事的。

倒没人害羞,反正更没羞没臊的事都做过了。

只不过这一亲,就觉得饮子和绿豆糕都没人甜,盼着想回家。

萧北淮清清嗓子,道:“那先去用膳,然后再回家。”

估摸着在淮王府等他们回去又或者说满大街寻他们的人也该回宫了。

反正天子都要生气,那就等再多气会儿。

他也不介意钟贵妃再去吹什么耳旁风,如果还不老实,他可以进宫拜见下这位贵妃娘娘。

萧北淮对谁动手从来只看对方做过什么,不爱分男女。

京都酒楼多,每家都有拿手菜,苏景清以前也出来吃过,听萧北淮提起,他就想起了其中一家的八宝葫芦鸭,一边点头一边起身,还催萧北淮,“快些,我饿了。”

萧北淮假装没看到苏景清手边只剩半盒的绿豆糕,心想,今日高兴,就由他去了。

这边欢欢喜喜去吃饭,另一边的淮王府,徐才嘴巴都快急出泡了,一直在追问忠伯,这两位主子到底哪儿去了。

忠伯满脸无辜且淡定的摇头摊手,“主子的行踪,小的一个下人如何知道,徐公公就别难为小人了。”

徐才着急,“皇上还在宫里等着见王妃呢,这是见什么事儿啊。”

忠伯跟着叹气,“也是公公来的不巧,王爷王妃从出了门就一直没回来,许是有要紧事办,公公别急,再等等,只要不出城,宵禁前肯定会回来的。”

徐公公:“……”

还要等到宵禁,皇上怕不会气的直接砍了他。

忠伯让人给徐才端了茶水,上了糕点,还叫人准备晚膳,等这么久不能干等,吃顿饭再回宫也成。

徐才叫他这一套一套的给闹的没脾气了,把带来的侍卫派出去找人后就破罐子破摔的坐下喝茶吃点心,只盼着不必留下用晚饭就成。

京都这么大,又没个具体方向,几个侍卫漫无目的的找了半下午也没见到淮王和淮王妃的影子,只能一无所获的回去禀报。

然后,他们前脚进门,后脚人就回来了。

一众侍卫:“……”一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萧北淮和苏景清进门那瞬间,徐才感动的眼眶都红了,终于见着两位爷了。

他正要提请淮王妃入宫觐见的事,淮王殿下就先开了口,“不急,公公先带人回去,明日本王自会带王妃入宫给父皇请安。”

萧北淮也没多说,但态度很明确,今儿谁也别想带走他王妃!

徐才刚才的感动荡然无存,又开始着急,“王爷,这可是皇上的口令,您得为王妃想想,他若不进宫,那可是抗旨,是大罪啊。”

萧北淮瞬间变了脸,“你只管原封不动地将本王的话转达给父皇,一切罪责本王担着。”

“告诉他,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护不住的男人就是废物,本王不是。”

气氛一变,徐才等人感受到了满满的压迫,张着嘴不知该如何接这话。

还是苏景清拍了拍他,“说话就说话,别吓唬人。”

他语气温和地对徐才说:“徐公公请先回去,明日一早本王妃会入宫请罪,今日辛苦徐公公了。”

徐才还能说什么,只能垂头丧气地带人走了,回宫路上一直祈求佛祖保佑他不要掉脑袋。

……

徐才没受罚,因为钟贵妃在,帮忙说了情,天子只训斥几句就将事揭过了。

然后问及淮王府的事,以及对于入宫之事淮王和苏景清各自的态度。

徐才如实说了,淮王不许淮王妃入宫,说明日入宫请安,而淮王妃说的是明日入宫请罪。

只一字不同,却是千差万别。

天子闻言,轻哼了声,“他倒还算识趣。”

“不过还是个不老实的,但凡他今日入了宫,朕也不会重罚他,只让在殿外跪一晚就够了。偏他心存侥幸,以为明日与淮王一块儿入宫朕就会饶了他。”

天子盘算着明日要怎么把萧北淮支使走,然后罚苏景清罚得重些。

而在一旁伺候的徐才暗道,难怪淮王不肯让淮王妃这时入宫,人进了宫轻易回不去,哪怕是六月天,跪一整晚有几个人熬的住,更何况淮王妃出身侯府,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

天子琢磨的时候,钟贵妃也没插话,她是下午过来的,没别的,就是来哭诉萧云逸被打一事,让皇上给萧云逸做主,萧北淮打人的事她绝口不提,全推到了苏景清头上,天子同样在气头上,正顺了他的意。

天子当时就想着等人进宫,一定要先狠狠训斥苏景清一番,接着再打一顿板子,顺便以苏景清不贤为由要下旨给淮王赐平妻,结果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天子心里的想法一改再改,最后变成了只罚跪。

因为天子很矛盾,一方面担心罚的太重儿子会不高兴,一方面又觉得苏景清不识抬举,不罚不行。

反正等着等着,就变成罚跪了。

到这会儿,天子又觉得自己这般为他们着想,要求一低再低,还是没见到人,这就是不将他放在眼中了,于是再次动怒。

这大概就是人常说的喜怒无常吧。

只是天子自己不知,觉得是苏景清故意忤逆他。

好半响,天子才道:“时候不早了,安歇吧,旁的事明日再说。”

他想好了如何惩治苏景清,只待他明日入宫。

钟贵妃瞧着天子眉宇间透出几分满意,知道天子心里有主意了,于是识趣的告退。

明儿且等着,萧北淮和苏景清打她儿子的仇,她一定要报!

一夜过的很快,次日萧北淮就因爆打逸王被参了,但萧北淮并未去上朝。

天子要把责任推到苏景清身上,自然不可能在朝堂上应下朝臣要他严惩萧北淮的事,只说他自会处置。

大臣们也不好质疑天子,只能忍着等过后天子的处置结果出来。

天子一下朝就问人进宫没,徐才得了消息后立即汇报给天子,“皇上,淮王和淮王妃都进宫了,淮王妃在书房外候着,而淮王殿下似是去了钟贵妃宫中。”

天子顿时眉头一皱,“他去找钟贵妃做什么?”

徐才为难,“这个…奴才不知。”

天子顿时忘记要罚苏景清的事,当即转身摆驾钟贵妃宫中。

萧北淮其实人都没进去,就在殿外站着,看到坐着御撵而来的天子,勾唇笑了,笑容中无尽嘲讽,“来的真快,对这个妾你果真看重。”

天子下了御撵走近,板着脸张口就斥责萧北淮,“放肆,你又在胡闹什么?”

萧北淮依旧笑着,“既然你说我是胡闹,那就如你的意好了。”

“当然,在这之前有些话先跟你说了,宠妾灭妻假情假意是你的事,但你别妄想动我的人,我的王妃,谁敢伸爪,我必砍他手!”

无视天子气的通红的脸,萧北淮继续说:“你想给你小儿子出气可以,冲着我来,可如果你再敢算计是清儿,我就让钟眉和萧云逸走在你前面,你可以赌一下,我做不做的出来。”

说完,萧北淮转过身,奔着钟贵妃寝宫而去。

天子脸色一变,“逆子,你要做什么?”

萧北淮回答他,“胡闹。”

第61章 猜我是在给谁报仇

萧北淮回京就找萧云逸麻烦这事被京都的官员视为下马威, 觉得他是在杀鸡给猴看,下一步要对付的就是他们这些官员了。

前头因把国师牵连了进来,天子虽动了怒,却没真杀多少人, 只削了几个跳的最高贪得最多的人官职, 然后再将把手伸进皇宫, 伸进他妃子宫中的国师给禁足了。

天子头一次对国师表示不满,要国师尽快培养下一任国师接替他位置,等于也把人给废了。

这一局算是两败俱伤, 只不过人活着,伤的就不重,稍微出了点血,他们是满意的。

当然,也是因为有人在中间调停说和, 叫他们别中了淮王的诡计, 才达成这样的局面。

然后他们就想办法阻拦淮王回京, 只是淮王太狡猾,身边护卫又多,没叫他们得逞。

他们盯紧了淮王, 生怕淮王下一步就拿他们开刀。

结果没想到淮王两口子竟然是先跟皇上杠了起来。

虽然很快又和好就是了。

这次的父子相争,双方毫发无伤,只有被牵连其中的钟贵妃和逸王母子比较惨, 母子两一人被淮王摁在水里喝够了水不说, 逸王还额外挨了一顿打。

偏偏淮王这般针对逸王母子, 皇上竟丝毫没惩罚淮王的意思, 叫人在感叹皇上果真宠淮王的同时又对逸王母子心生同情。

十分想去煽风点火一番, 让逸王和钟贵妃跟淮王拼个你死我活。

他们有胆子想, 萧云逸和钟贵妃却是不敢了,尤其是钟贵妃。

那日钟贵妃的长信宫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只有四个,天子,萧北淮,在旁边伺候的徐才以及钟贵妃本人。

萧北淮既然说要胡闹,就不可能将事情轻轻揭过,入了长信宫便将宫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了钟贵妃本人,萧北淮摔了杯子,准备用瓷片废了钟贵妃,然后被后面跟进来的天子拦住了。

天子问他要怎样才满意,在萧北淮说话之前补了句,让留钟贵妃一条命。

那之后事就好办了,萧北淮当着天子的面用瓷片割破了钟贵妃的手腕,接着吩咐徐才去端水来,特意要求盆大点,水多放些。

钟贵妃泪盈盈哭的很是痛苦,求天子救她,但天子没动,更没阻止萧北淮。

钟贵妃手腕滴出来的血一点没浪费,被萧北淮倒进盆中,下一刻他拎着钟贵妃,将她的头摁进了铜盆里。

铜盆咕嘟咕嘟冒着水泡,但萧北淮没松手,直到被他摁的钟贵妃开始软了力气才把人提起来,给钟贵妃换气的机会。

然后就如同萧北淮对待萧云逸一般,又把人按进了盆里,反反复复,直折腾到钟贵妃软成一滩烂泥,被萧北淮丢在了地上。

萧北淮告诉天子,“今儿收拾她不是为了给王妃报仇,你猜,我是在给谁报仇?”

天子没说话,只沉着脸。

不管是在门外被萧北淮那些话伤到了,还是真的又纵容他,天子这次一点都没替钟贵妃着想,甚至还问萧北淮胡闹够了没。

萧北淮就笑,“一尸两命,哪是这么简单就够了的。”

天子身子颤了颤,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再抬头时,双眼通红,宛如生机都被抽走了。

萧北淮还同天子解释,“原本我是打算在你死之前才动手的,正好让她给你陪葬,让你们做鬼也不分离,那会儿你也少痛苦几分。”

“但你要逼我,那就只能……”萧北淮指指地上的钟贵妃,意思不言而喻。

天子深吸一口气,叹了声,“你当年还小,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事情的确跟贵妃有些关系,但并不完全是她的过错。”

“朕知道你心里有恨,既然你想要把罪责都算到贵妃头上,那就算吧,朕依了你。”

“呵,”萧北淮嗤笑,“我一时也不明白,你到底对钟眉有情还是无情。”

急吼吼的赶过来,却又对自己折磨钟眉的事无动于衷,还任由自己发泄仇恨,可真是帝王心,难以捉摸。

天子回答:“妾终究是妾,不论朕如何宠她在乎她,都不会叫她越过了你母后去,你是嫡子,身份比她尊贵,你要处置她,除了朕也无人能说一句不是。”

“只不过朕应把人交给你处置,你也得答应朕一件事,”天子开始提条件。

“苏景清不懂尊卑大逆不道,朕可以不罚他,也不牵连苏家,但你得懂事点,要留下子嗣,朕打算给你赐个平妻,你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不能无后。”

天子此刻的行为,明明白白表示着,他宠妃的性命完全不如萧北淮有后重要。

当然,事情没谈拢,萧北淮今日动钟贵妃就是在告诉天子,他不会任由天子摆布,天子休想再给他身边安排人,更别妄想去动他的人。

钟贵妃,他必然是要杀的,早点晚点都可以,现在只是给点教训,还用不着跟天子做交易。

萧北淮径直出了长信宫,让长信宫的宫人给钟贵妃和萧云逸带句话,“再敢生事,新账旧账一起算,本王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天子依旧没指责萧北淮什么,只让人请了太医为钟贵妃开药,让钟贵妃安心养着,然后也离开了长信宫。

他与萧北淮的距离不远不近,可以清楚的知道萧北淮做了什么,先是去他书房外将苏景清接走,然后两人一块儿去给太后请安,看两位小郡主,完了就直接出宫,丝毫没有要来与他打声招呼的意思。

天子长声叹息,什么话都没说,也没下旨责罚萧北淮,连本来要罚苏景清的事都算了。

就这几日,不去看那些涌动的暗流,至少表面一派平和。

就是天子的态度,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连苏景清都没搞明白,天子发火动怒,折腾这一出出的事儿到底为什么,又图什么。

他问萧北淮,萧北淮只道:“是他欠本王的。”

不管他这些年做的过多少出格的事,天子从未责罚过他,并不是因为天子有多宠他,只是因为天子心虚而已。

他母后过世时,他已然算不上年幼,天子有意瞒着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儿子太少,怕本王弄死他另一个儿子后还不肯继承皇位,他将来死了去下头没法跟萧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天子曾在萧北淮面前提过许多次要立他为太子,说等他继位后要如何如何,只是萧北淮从没应过。

只要他不答应,天子就会害怕,怕才会妥协。

“看,这就是儿子少的好处。”

“说起来,本王还得感谢钟贵妃,”萧北淮语气冷了下来,“要不是她,本王该有许多竞争对手。”

再提起钟贵妃,萧北淮恨意明显增加了很多。

苏景清想起自己在叶澜芝口中试探到的,身姿矫健,武功高强的叶皇后,猜到叶皇后的死因应该跟钟贵妃有关,而此次入宫,萧北淮自己或者是天子触碰到了这条禁令。

皇宫从来不缺幸秘,不缺深情人。

就是天子口口声声说着爱叶皇后,说叶皇后是他唯一的正事,却没护不住自己心爱之人,除了无能,还可恨。

谁让那些妾也是天子自己纳的。

也难怪萧北淮对纳妾一事如此厌恶,二十好几的男人遇到他才头次开荤。

苏景清接话,“是该谢她,咱们隔三差五进宫去看看她。”

苏景清这会儿都不厌恶进宫了。

在对付钟贵妃这件事上,他们还可以更肆无忌惮一些,只要这些人不盼着钟贵妃早死,想来不会弹劾他们的。

毕竟谋害皇后这样的重罪,抄家灭族也不为过,钟家应该没大方到赔上全家人性命去给一个必死无疑的人讨公道。

钟贵妃和萧云逸暂时掀不起风浪,也不敢再拖后腿,所以接下来,“是国师还是大臣?”

天子舍不得杀的人,他们来就是。

朝廷没那么缺人用,世家大族们也从未真正一条心过,有人下去才能有位置让新的人上来。

“国师吧,人少,”萧北淮道。

苏景清没意见,只是好奇,“你说国师是黑袍人吗?”

“去见见就知道了,”萧北淮捏捏苏景清手指,调笑道:“我家王妃不是能隔空识人?”

“也是,”苏景清点头,“不能埋没了我这祖传技艺。”

没了拖后腿的,天子也不找麻烦,日子舒坦的多。

苏景清和萧北淮还跑回苏家去吃了几顿饭,总觉得苏家的饭更香。

今儿又去了,吃完后苏明砚神神秘秘凑过来,一副我有话说的模样。

苏景清顺口就让思烟给他抓了把瓜子过来,边磕边等着苏明砚说事儿。

苏明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红了脸,一副害羞的模样。

苏景清微微挑眉,大致有了猜测,“好事将近?”

“嗯!”苏明砚重重点头,“姐姐让我叫娘找人上门提亲去。”男风

苏景清就笑了,逗他,“哪个姐姐啊?”

“是顾家姐姐啦,”苏明砚明明很害羞,又解释的很认真,“我们说好了,我以后只唤她一人姐姐,大哥你别笑我。”

“好,不笑你,我们家阿砚长大了,也要成亲了。”

“还早呢,娘都没让人上门提亲。”

但苏明砚明显是兴奋的,嘀嘀咕咕同苏景清说起了他们不在京都这段时间,他顾姐姐帮他报仇的事。

顾欣若说到做到,说要揍萧云逸给苏明砚出气还真揍了。

得知唐家背叛的逸王可消沉了一段时日,整日不是在自个儿王府喝酒,就是去外面喝酒,虽然他身边时常跟着伺候的人,但难免有疏忽的时候,顾欣若找了个机会让自家哥哥揍了萧云逸几拳,揍在身上的,而且不容易留痕迹的地方。

临了,顾欣若把他人往地上一推,摔了个狗吃屎,兄妹两就趁机逃了。

毕竟萧云逸身份特殊,不能下手太狠,但这样一番教训也算出气了。

苏明砚非常高兴,被顾欣若哄着改叫她姐姐,他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喊着喊着还把自己也给赔了进去。

两人关系明显是顾欣若主导,他家傻弟弟只有配合的份儿。

“那你顾姐姐可有说喜欢你什么?”

苏明砚捧脸,一脸乖巧,“她说喜欢我乖。”

成吧,这点苏景清无法反驳,苏明砚的确很乖。

“你占大便宜了,”苏家和顾家比,绝对是高攀了,而且顾欣若这位顾家小姐,样貌身姿才艺功夫样样不差,能看上他家傻弟弟,只能说傻人有傻福。

苏明砚赞同地点头,“爹和娘也这么说,不过我会对姐姐好的。”

他是不够聪明,可苏家也从来没指望过他建功立业,所以他需要跟姐姐安生过日子,把一颗心全系在姐姐身上就够了。

苏家没有负心汉,苏景清信他,承诺道:“待你成亲,大哥送你一份厚礼。”

第62章 收拾国师

苏家喜事将近, 孙氏忙着找人去顾家提亲,孙氏的想法,高攀就高攀,难为人顾家小姐能看上她的傻儿子, 那必然要抓紧了, 绝不能错过这么好的姻缘。

苏景清帮不上什么忙, 也歇了好几日,干脆跟萧北淮一块儿去禁苑见国师去了。

禁苑是大雍天子为国师修行专门修建的地方,历代国师都住这儿, 其恢宏雅致并不输皇宫,只是规格低些,也没皇宫那般大,且各种祭坛占了不少地方,屋子也以占卜卦象的屋子最大, 颇有些表面繁华的意思。

入禁苑需要通报, 但萧北淮如今连钟贵妃和逸王都是说打就打, 禁苑的人生怕激怒这位主,他一把火将禁苑给烧了,于是通报得格外积极。

等了片刻后, 国师带着人到门口亲迎了。

苏景清也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国师的庐山真面目,一眼看去仙风道骨,第二眼看去, 道貌岸然。

国师与天子岁数差不多, 一头白发, 穿着一身灰白道袍, 袍子用金线绣了边, 还是最上等的锦布制成, 手中拿着把拂尘,见到萧北淮和苏景清也只躬身行礼,并无跪拜之意。

这是天子许他的特权,除天子外,国师可以不跪任何人。

行过礼,国师便直问:“不知王爷王妃大驾光临禁苑,是有何要事?”

萧北淮偏头看苏景清,正巧发现他家王妃一只手转攥成了拳,他拉苏景清的手,掰开拳头,让苏景清握住自己的手,“难受就掐本王,别掐自己。”

苏景清试着放松,“还好,快习惯了。”

近来碰到好多让他不喜欢的人,也比从前更能忍耐。

只不过这位国师,还是超出了苏景清意料,他见到这个人的反应比见到黑袍人更加强烈,浑身充斥着血腥味,让苏景清格外难受。

苏景清很想知道,这位国师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会这么臭,刺鼻。

苏景清脸色不太好看,觉得对付这位国师可能比想象中的更棘手。

萧北淮不放心,“当真没事?”

苏景清摇头,“没,可能是坐马车过来颠着了,缓缓就好。”

他并不想今日白来一趟。

萧北淮看出他的意思,转过身继续与国师对话,“本王有事想见见国师,国师拦在门口,是不欢迎本王?”

萧北淮开口带刺,看着就是来者不善。

不过也有效果,国师只能带他们进门。

“不敢,王爷王妃里边请。”

同时边走边吩咐让人准备茶水。

到了会客之处,几人坐下,国师歉意地同萧北淮二人道:“禁苑乃修行之地,不常备点心,招待不周,还请王爷王妃见谅。”

“国师客气了,本王今日也的确不是为吃点心而来的。”

萧北淮直直看着国师,“本王名声不好,国师应当听说过。”

“所以今儿想问国师要个交待,国师可有做好准备?”

国师神色镇定,佯装不知缘由,拱手请教萧北淮,“敢问王爷,下官是何时惹了您不满?”

萧北淮勾唇,“国师对三岁孩童都能下的去手,你这整日清修就不怕遭天谴吗?”

国师念了声勿怪,然后才解释道:“此事的确是下官之错,可皇上已然处罚了下官,此事已了,还望王爷勿要旧事重提。”

“下官知错,已在禁苑之内为小郡主立了福牌,下官会一直在为其疏文祈福,以佑郡主平安康健。”

“倒会推脱,国师大概忘了你带静月出宫是为何,父皇饶了你,可本王不会,本王向来睚眦必报。”

国师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王爷这是要忤逆皇上的圣意吗?”

“呵,”萧北淮轻笑一声,“你今日才知本王敢忤逆父皇吗?”

“看来国师对本王了解不够啊。”

萧北淮起身,“不知国师可曾听过近日的事?”

旁人不知国师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更不知他如何跟苏景清扯上了关系,会将小郡主带出宫威胁苏景清,所以之前在弹劾国师时,那些官员也没将苏景清扯进去,天子罚也只罚国师擅闯后宫,挟持郡主之罪。

背后的原因,不知有意无意,并未有人探究。

但萧北淮不会就这么算了,管他国师和黑袍人是不是同一个,是不是一伙,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萧北淮并不介意把黑袍所做之事扣到国师头上,而三番两次刺杀他家王妃,还用静月做威胁的事,正好可以用来除掉国师。

当然,就算不扣帽子,他手上的东西依然能叫国师死上个千百回!

国师跟着起身,不想被萧北淮压了气势,“王爷难道还想在禁苑动手不成?”

萧北淮回,“看来你对本王还是了解的。”

“本王在皇宫就能动手,禁苑又算的了什么,”说完,萧北淮眼神一变,抬袖一舞,直接打在了国师脸上。

国师在踉跄几步后倒在了地上,显的很是弱不禁风。

如果萧北淮没留意到他躲避时脚下灵敏的步伐的话。

一看就是个常年习武的高手。

“看来国师修习的不行啊,”萧北淮朝身后伸出手,墨言解下自己佩剑放在了萧北淮掌中,剑在萧北淮手中转了两圈,然后被他拔了出来,“既然国师身子柔弱,那本王就动作快些,给国师一个痛快。”

到这会儿,国师眼中明显带了些惧意,不为别的,只因萧北淮一看就是要动真格的。

国师下意识想往后动,萧北淮用剑鞘按住国师的腿,“别动,放心,本王不杀你,只是想让你留下些东西而已。”

“当时京都城外,你想让本王的王妃留下什么,可还记得?”

萧北淮并不给他认真回想的机会,另一只手持着的剑快速落下直奔国师的肩膀而去!

国师留意着萧北淮的动作,反应还算快,就地转圈把自己手臂抽走了,所以只被削掉一块肉,没直接被砍断胳膊。

国师没受伤那只手捂住胳膊,再看萧北淮的眼中已带了狠戾,“淮王殿下是不是忘记这禁苑全是下官的人了,你就不怕今日有来无回?!”

萧北淮剑对准国师另一条胳膊砍下去,“无妨,你总归是要走在本王前头的,你谋算多年的千秋大业注定成不了。”

国师这回又躲过了,脸上明显有些吃惊。

“墨言,抓了捆起来,”人老是动,萧北淮觉得白费力,干脆叫墨言把人绑了。

国师会武,到这会儿已经没必要藏拙了,快速起身与墨言动起了手,还连声冲门外高喊:“来人,快来人!”

萧北淮把剑还给墨言,催他,“动作快些,杀了也行。”

国师听的心下吃惊,没想到萧北淮这么快就从废了他转为对他动了杀心。

“萧北淮你敢!你若动了本国师,皇上定不会放过你的!我是大雍的国之根本,你敢杀我就是犯上作乱,是谋逆!”

“闭嘴,你算个屁,还谋逆,谁不知你就是最大的反贼,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藏的住吗?”

墨言一边用剑刺破了国师的衣袍,一边替萧北淮回了话。

“怎么可能?”国师明显很吃惊。

但也因为知道自己暴露了,国师不再留手与墨言纠缠,重重一掌拍在墨言胸口,把人强行逼退了。

他功夫高强,只墨言一人并不是他对手。

萧北淮躲过墨言手中的剑,接替墨言与国师战在了一块儿,他前头不知国师深浅,被墨言一番试探倒有了底。

萧北淮功夫不错,是他母后亲自给他打的底,后头教他武艺的先生也出自叶家,倾囊相授,把他教成了一等一的高手。

国师本就受了伤,又跟墨言对战一番,此刻再对上萧北淮没多久已落了下风。

“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何你的徒子徒孙们一个都没来给你帮忙?”

国师立即反应过来,怒目瞪着萧北淮,“你又做了什么?”

萧北淮好心解释,“不过是解决后顾之忧,好专心与国师详谈,不叫人来打扰而已。”

歇息归歇息,但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

今日也不是心血来潮突然来的禁苑,他们来,自然是有备而来。

剑数着抵在了国师背上,国师往下矮身躲避,萧北淮就把剑往下压,“这剑利,杀过不知多少人,本王怕不慎就让国师从后背一分为二了。”

国师眼中满是愤恨,突然往前一扑朝萧北淮扑了过去,“萧北淮,你去死吧!”

萧北淮也突然改了方向往旁边侧开一步,剑劈在国师手臂上,直接砍断了他一条胳膊。

“啊!”

暗器飞出去的同时,响起国师的惨叫声。

暗器擦着萧北淮手背而过,微微破了皮。

断臂之痛让国师面容扭曲,他盯着萧北淮咬牙切齿,“萧北淮,今日之仇,本座一定会报!”

“先活过今日再说。”

萧北淮没傻到放过一个对他恨之入骨的人,今日国师不死,他日必成祸害。

萧北淮下一剑落在了国师另一条手臂上,血液飞溅,眨眼间,国师双臂全无,即便双腿没被废,依然痛的无力逃跑。

萧北淮没砍断国师的腿,只挑断了他的脚筋,然后蹲在国师跟前,“你猜,本王为何才回京这么短时间就知道了你的图谋,又为何敢直接废了你?”

“国师大人,不,应该称呼你为李淼,前朝李氏仅存的血脉,整个禁苑的人都是你招揽的前朝遗民吧,可惜,今儿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萧北淮对上的那双眼中充满了惊恐以及不敢置信,好半响才听国师忍着疼痛质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萧北淮道:“自然是你的盟友卖了你,你死,他才能活。”

“不然,本王今日要动的人就该是他。”

“国师可喜欢这个惊喜?”

萧北淮一句接一句刺激着国师,失血过多加上疼痛所致,国师终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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